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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師站在神殿前那座巨大的黑鐵天平前,天平的托盤可以容納一個泰爾的騎士全副武裝地站在上面,它是泰爾的標誌,也是泰爾的祭台,而那兩塊碎片被握在牧師的手裡。

  在其他追隨者的注視與見證下,牧師放開手指,將符文的碎片投入天平,他們聽到了金屬與金屬撞擊時發出的清脆聲音,但黑鐵的天平一動不動——雖然它很大,但它的結構異常靈巧,而且敏感,哪怕只是在一端放入一片樹葉天平也會產生變化,雖然十分細微。

  「這怎麼可能?!」那個還很年輕的牧師喊道:「我發誓我沒有做過任何違背教義的事情。」雖然帶著它們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強壯和靈敏過,在他來到這所神殿的路途上,陽光從未被雲層遮蓋,而夜晚月光與星光也總是照耀著他的前路,但作為泰爾的追隨者,他從未想過要將其納為己有。

  「禁聲!」神殿的主任牧師喊道:「沒有一個無辜的人會在泰爾的手掌下受到污衊,也沒有一個罪人能夠從泰爾的眼睛裡逃脫。」他低下頭看了一眼天平的托盤,深黑色的金屬與珍貴的秘銀精金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用以鑲嵌成形的寶石在陽光下更是耀眼的讓人無法直視。

  「你並沒有辜負你所受到的囑託,」主任牧師說:「但你可以把它們拿回去了,交給原先的主人,然後告訴他,公平而正義的泰爾並不願意接受這份奉獻。」

  「為什麼?」這句話完全就是脫口而出,這是多麼珍貴的魔法符文哪,而且這個年輕的牧師也聽說過伯德溫的事情,在他的內心深處,他並不相信這個曾經的聖騎士會墮落到這個程度,就像很多人所以為的那樣,伯德溫的罪行依然就像是籠罩在濃厚的迷霧中,迷霧散開後,也許是沼澤,但更有可能是澄澈廣闊的湖泊。

  即便這兩隻符文碎片無法贖回伯德溫所有的罪過,但至少天平應該傾斜一點點吧,而現在的情況,只能說他被泰爾徹底地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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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在龍火列島的伯德溫並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泰爾拒絕了。

  而在千里之外的另一個地方,被奉獻的那位倒是很高興地接受了這份小禮物。

  如同大霧般的細雨從寶石藍色的天穹落下,風裹挾著它們,就如同披覆著輕紗的女神那樣悠然自得地掠過整個銀冠密林,樹木們在歡呼,鳥兒們震顫著羽毛,松鼠們啜飲著葉尖滴落的水珠,鹿群靜靜地佇立在雨中,透明的雨滴在它們的皮毛上停留,就像是密林為這些皮毛華美的生靈額外預備了一件晶瑩剔透的斗篷。

  而精靈也都從樹屋中走了出來,他們仰著頭,微微地閉著眼睛,享受著雨水的滋潤與清涼,雨水從他們的睫毛上滾落,又滲入微笑著的唇角隙縫。有些精靈甚至脫去了全身的衣物,讓每一寸肌膚都能感受到自然的賜予,他們的肌膚在陽光下閃著光,一如毫無瑕疵的雪花石,但要比冰冷堅硬的石頭更柔軟,更美麗,充滿了勃勃生機。

  「太任性了。」佩蘭特說,一邊神色柔和地看著在細雨中歡笑的小女兒,凱萊布麗爾還是第一次看到雨,她的眼睛亮晶晶地,不斷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透明的絲線,但只能留下一點濕潤的痕跡,她並不因此感到沮喪,而是更加興致盎然地把手伸進嘴裡,去品嘗它的味道。

  「有著這個,」密林之王向他展示手中的碎片,「我並不需要動用太多我自己的力量。」

  「我只希望您更加謹慎一點。」佩蘭特板著臉說。

  而密林之王只是微笑,就像之前的每一次,堪稱無賴——在經過生命之泉的時候,他屈起手指,輕輕一彈,碎片翻滾著落入泉水,泉水蕩漾了一下,就重新恢復了原有的平靜。

  第407章 紛亂【4】

  李奧娜滿懷欣喜地抱起了一個嬰兒,這個孩子是一個諾曼士兵與一個「巧手」女奴所生的。這個女奴非常擅長製作皮甲,尤其是龍火列島常見的鯨魚皮與鱷魚皮,是少數被允許解除外人的奴隸之一,她已經二十歲了,但之前一直就在服侍看守側島的宦官,有時還要幫他記錄與計數,所以攝取的藥物也少,比起其他女奴,要聰明與健康得多。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她設法從有著自由之身的士兵而不是奴隸那兒獲得了一個丈夫。

  騎士修緊蹙著眉,這是他的疏忽,諾曼人與龍火列島的奴隸語言不通,棲息和勞作的地方也不一樣,尤其是士兵,他們十天裡只有一天可以離開駐地,因為在離開雷霆堡的時候,有很多士兵都失去了妻子和孩子,所以修和蓋文雖然知道他們會去尋找娼妓——這畢竟是人類最原初的欲求之一,所以也沒什麼可指責的,只要他們能夠在軍規所要求的時間裡回到駐地就可以。而且亞戴爾也在一起喝酒的時候玩笑般地提醒過他們,有幾個年輕的諾曼小伙兒頗受青睞——當然,她們的父親不是酒館或是旅店的主人,就是漁民,又或是游商,相比起終日按著匕首遊蕩,狡詐多變的盜賊或是海盜,諾曼的士兵顯然是更好的選擇。

  修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壞事,但一個女奴又有所不同,因為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龍火列島的每一個奴隸都是屬於他們的領主克瑞瑪爾了,修、蓋文、亞戴爾乃至伯德溫,認真說起來只是他的客人,克瑞瑪爾大人固然是個寬容和慷慨的人,但現在這個士兵所做的事情和不問而取沒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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