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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當霜巨人們的祭司被釘在永恆之城的城牆上的時候,雖然哀悼荒原的風就像是刀劍一樣戳刺著他的喉嚨,他還是瘋狂而絕望地叫嚷起來,他嘲笑烏樓提魯,詛咒卡烏奢,用盡了他所知道的每一個惡毒與下作的詞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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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蘭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會在一個山谷中醒過來的,但周圍既然除了冰雪就只有冰雪,那麼表示他有很大的可能還在極北之海,他舔了舔大拇指,把它舉在空中,發現這裡只有很微小的風,溫度甚至可以說是適宜的——相比起冰原之上。

  在霜巨人的祭司步履維艱地走進山谷的時候,葛蘭已經把自己藏好了,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霜巨人的情況看起來並不是太好,或者可以說很糟,他雖然有著眼睛,但眼睛似乎根本看不到東西——他的拐杖就在距離他只有十來尺的地方,但他看也不看一眼;他的手臂和腿腳,但就盜賊看來,它們對現在的霜巨人來說簡直就是累贅,因為它們不斷地撞在冰塊上,「看上去很痛。」盜賊在心裡嘀咕道,但他很快發覺這個霜巨人祭司可能已經陷入了一個真實的幻覺之中,他撫摸了一下懷中的匕首,它正在發熱和顫抖,渴望著生命與鮮血。

  「等等。」葛蘭對匕首說,如果那只是一個普通的霜巨人,他不會拒絕匕首的提議,但那是個霜巨人的祭司,卡烏奢的追隨者,在雷霆堡,他可是近距離接觸過這些花花綠綠的傢伙們的,他們的死亡可不會如凡人那樣安安靜靜,無聲無息。

  葛蘭的遲疑是正確的,就在他再度移動了一個位置後,霜巨人的動作突然凝滯了,他就像是被凍結了那樣停止了所有的動作,然後,讓盜賊感到噁心至極的事情發生了——先是霜巨人的面孔上鼓起了一個腫塊,緊接著,就像是從乳白色的皮膚下鑽出了一條蛆蟲【至少葛蘭一開始是這麼以為的】,一根觸鬚從裡面溜了出來,迫不及待的四下揮動著,帶著一點可怕的喜感;然後是另一根,又一根,沒一會兒祭司的頭顱看上去就像是一朵蓬鬆的大海葵,不過他慘烈的叫喊聲表明這種變化並不像看上去的那麼愉快,他哭嚎著,或許還有哀求,可惜葛蘭一句話也聽不懂。

  「我不知道!」祭司哭喊道:「我不知道那是假的!」

  「你羞辱了卡烏奢。」寄存在他身上的「使者」說,這個「使者」原本是要降臨在巨山或是巨山的長子身上的,他是卡烏奢無以計數的耳朵與眼睛之一,他或許能夠理解祭司是在幻境的作用下說出那些褻瀆的話語的,但這並不代表祭司能夠因此獲得諒解——而且它也不願意放棄這個吞噬鮮美血肉與靈魂的機會。

  「請原諒我!」

  「不,」「使者」說:「你的罪孽是無法獲得諒解的。」

  葛蘭一直心驚膽戰地看著,他在雷霆堡也曾經看到過相似的景象,但那些都是戰士而非祭司,不過他也不覺得有需要去理解這個,他又不是法師。

  不過,法師呢?

  盜賊希望他就在不遠的地方,在獨自面對一個施法者【或者比施法者更危險的傢伙】的時候,他和許多人一樣會感到不怎麼舒服——他已經找到了一片合適的陰影,但就在他即將潛入其中的時候,一個聲音驚動了那個怪物,以及葛蘭。

  葛蘭瞬間就沉沒在了陰影了,他已經隱藏起來了,但那個人沒有。

  「使者」向空氣中嗅了嗅:「這個味道可真是奇怪啊。」他說:「但應該很好吃。」

  第389章 幻境【5】

  那是唯愛之女。

  葛蘭向後退去,並且轉開了視線,他早就發覺唯愛之女和法師一樣,對別人的注視很敏感,而且這裡還有著一個無論從什麼地方看都很為危險的怪物。

  在完全地退進一個隱秘的縫隙前,盜賊投去最後的一眼——這個動作讓他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在由衷的悔恨——出乎意料的,即便在這種寒冷的境況下仍舊身著絲袍,並且不受其任何影響的唯愛之女突然顫抖起來,她在面對這麼一個怪物的時候甚至連當初的梅蜜都不如,梅蜜最起碼還會跑和尖叫,而她只會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直到怪物的觸鬚如同噴發一般地覆蓋了她的身體,她才恍如大夢初醒般的掙紮起來。銀藍色的光芒從她的嘴裡與眼睛裡迸發出來,灼傷了一些觸鬚,她乘機擺脫了它們,但在她能夠做到更多的事情之前,被激怒的卡烏奢的「使者」猛地張開了他的嘴,或者說,類似於嘴的東西。

  曾經屬於祭司的腦袋從鼻子【大約】的地方斷折成了兩個部分,每一部分都生滿了尖銳細小的利齒——葛蘭在龍火列島吃過很大的海龜,肉味鮮美,而當地人還會斬下它的腦袋,陰乾後可以作為一種刑具,盜賊一開始不明其意,後來那些人撬開海龜的嘴讓他看,從鸚鵡般的硬喙前端開始,到咽喉的深處,都生滿了密密麻麻的,令人不寒而慄的倒刺,這是海龜為了防止它最喜歡的,滑溜溜的水母從嘴裡滑落而特意生長出來的——葛蘭現在看到的就是類似於這種結構的所謂的「嘴」,只是其中的倒刺要大得多,它們就像是一柄柄短匕首的尖兒,深深地嵌入唯愛之女的身體,讓她發出一聲痛楚異常的呼喊。

  葛蘭的身體猛地顫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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