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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議事廳中一片混亂,除了亞力士,他身邊的人,竟然還有好幾個人被士兵們從奧布里身邊提了出來,其中就包括那個最近才成為鰥夫的商人。

  「停手,哈威!」奧布里驚駭地揮舞著雙手站起來,但立刻就被壓了下去。

  「我保證每個人我都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他們做了什麼。」哈威說。

  「然後呢?」

  「首犯絞死,財產收沒,他們的子女會被流放。」

  奧布里瞪大了眼睛,他真切地覺得自己就是在做一個噩夢,不然怎麼會有這麼荒謬的事情發生呢?只不過一夜,他最親愛的,最正直的,最嚴謹和仁愛的好朋友就變成了一個暴君:「你瘋了,哈威,」他聽見自己在聲嘶力竭地叫嚷:「你瘋了!你是個瘋子!」

  「也許吧。」哈威說,他凝視著議事廳的大門,今天從這裡走出去的議員可能還不足原先的三分之一,而近半個城市將會慟哭哀嚎,但他已經決定了去路,無論路上鋪滿了鮮花還是熔岩,他都會堅定地走下去。

  所有的事情【包括那些與罪證一起擺放在議事廳外的屍體】結束之後,夜幕早已低垂,今天就連星辰都很稀疏,哈威想,就像是碧岬堤堡的議會。

  「誰!」士兵突然大叫道,哈威身邊的騎士立即舉起了弓弩。

  一個乞丐?不,乞丐沒有這樣的眼睛,如此清澈而又明亮。

  「你是來尋求幫助的?」哈威疲倦地說:「還是來譴責我的?」這個男人是那樣的瘦小,頭髮稀疏,容貌平凡,身體上只圍著一塊灰色的麻布,麻布破爛不堪,皮膚上滿是縱橫交錯的傷疤,他伸出手,手上的傷口如同嬰兒的嘴巴張開著,流著鮮血,而手裡緊握著的是一顆洋蔥頭,也就是洋蔥的球莖。

  哈威從馬上俯身,接過那隻洋蔥,這個人就消失了。

  第327章 死靈

  「看來列夫家族的人全都在這兒了。」伯德溫喃喃地說。

  「他們可算不得是人。」葛蘭說。

  盜賊只感覺他們已經與那些不死生物,或者還有魔像什麼的戰鬥了一百年,他感到極度的精疲力竭,即便有精靈們的藥水,他也覺得自己隨時都會化為一堆深紅色的沙子隨風而去——但即便德魯伊並未作出追擊到最後一隻骷髏的決定,他們也不可能躺下來安安心心的休息,除非他們想要徹底的長眠,不,既然知道這兒有著一個死靈法師,那麼可能就連最後的安眠他們也未必能夠得到……或許有人會以為葛蘭在這件事情占有優勢,但葛蘭並不確定自己的特異之處如果被發現了,自己會不會被裝在玻璃罐子裡成為灰袍最得意的收藏品與試驗品,據說很多灰袍都是為了能夠深刻而長久地追尋魔法的奧妙與真理才成為死靈系法師的,他一點也不想知道這位「黑衣列夫」是否是其中較為特殊的一個。

  伯德溫所說的那些「人」都是些身材高大的骷髏,哪怕如今它們已經皮肉無存,但還是能夠看得出原先的強壯與兇悍,每隻骷髏的身上覆蓋著皮甲,或是鏈甲,這些原應腐爛與鏽蝕的甲冑出乎意料的簇新與完整,它們的武器更是反射著骷髏空洞眼眶裡的藍色火焰,閃爍出令人心生寒意的詭異光芒——佩蘭特將雙手放在地上,念誦咒語,陵墓的石質地面與牆面發出咯咯的響聲,藤蔓從石板的縫隙里鑽出來,它們在德魯伊的命令下扭曲著飛速成長,不但在骷髏與他們之間隔出了一道有著強盛生命力的藩籬,還向只留下森森白骨的雙腳涌去,試圖將那些早該安息的戰士們拉拽跌倒——可惜的是,這些骷髏不但要比之前冒險者遇到的骷髏更魁偉,行動也更敏捷,它們甚至懂得先讓掌握著寬劍的同伴先行上前,將不知名的藤蔓斬斷拉開,而那些握著連枷與圓錘的骷髏則用人類無法辨識的方法召喚來了一群家鼠的骷髏,家鼠的骷髏早已腐爛殆盡,但正如人類的骷髏那樣,它們仍舊保留著可以咬碎一切東西的能力,牙齒上還帶著能讓任何生命罹患疾病的瘟疫,只一會兒,纏繞著列夫祖輩的藤蔓就無可奈何地委頓和退縮了回去。

  「這裡的生命力太弱了。」佩蘭特說。

  巫妖搖了搖頭,這是當然的,一個強大的死靈法師居住的地方怎麼可能生機勃勃,或許有些人會被那些旺盛的碧草與家鼠迷惑,但這對於一個巫妖來說,這種只能說是嘲弄外行人的小把戲——這些碧草與家鼠都是灰袍有意豢養的,只不過是為了掩蔽住四周的植被與生物因為長期浸潤在負能量中而被迫凋零及死亡殆盡的鮮明表徵,但這種偽裝終究不是真實的,也許佩蘭特和那隻家鼠交談的時候就有所察覺了,畢竟家鼠雖然是雜食的,但以人類的軀體為主食還是以人類的糞便為主食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可能——有經驗的牧民甚至不會讓他們的牛羊變得到經過了一場慘烈戰鬥後的平原上去吃草,因為那些看似可口茂盛的草都是在人類的血肉上生長起來的,一些牧民認為牛羊吃了這種草會變得發瘋,眼睛變紅和牙齒變尖,在飢餓的時候會吃掉自己的主人……事實上並不會,但這種牛羊會比普通的牲畜更多地召來成群結隊的地精卻是個不爭的事實。

  值得慶幸的是,列夫的家族傳承的年數並不長,也許是因為此地原本就十分混亂的關係——能夠從石棺們爬出,站立起來的骷髏騎士不過只有十二位,它們已經解決了難纏的藤蔓,眼睛中跳躍的藍色火焰洶湧的就像是能夠衝出黑暗的眼窩,不但無法令人心生暖意,反而會讓人覺得寒冷,伯德溫已經咆哮了一聲,沖了出去,他的新手臂已經從寬劍化為了一柄單刃斧,斧面大的如同一個巨人的頭顱,只一下就將一個骷髏騎士從左肩一直劈砍到右邊的胯骨,在它還想掙扎著把自己連接到一起的時候,伯德溫翻轉手臂,用斧子的上端均勻而有力地連續敲了十一二下,直到把那具骷髏敲成粉碎才罷休——而在那之前,距離他最近的一個骷髏騎士憤怒地張開了沒有舌頭的嘴巴,揮舞著精鋼的連枷沖了過來,但它面對的竟然是一個女性,嗯,一個從面孔上看更近似於一個年輕騎士的女性,她的眼睛中沒有絲毫畏懼之色,而手中同樣揮舞著一柄豎立起來可以從她的額頭一直碰到地面的寬劍,寬劍與連枷相互擊打發出響徹整個陵墓的鏗鏘之聲,骷髏騎士伸直了它的頸骨,不知道是在表示讚嘆還是表示驚訝,但無論是哪一種都不代表它會手下留情,但這個女性戰士所顯示出來的力量卻並不比這種不死生物來的差,技巧雖然稍顯生疏,但骷髏騎士也沒有精巧到哪兒去——列夫的家族並非那些將爵位與盔甲傳承了上千年的世家,他們的家譜短的可憐,也不夠幸運,當然無法找到那些被吟遊詩人傳誦的卓越之人來教導他們的孩子,就連他們的主人也只是一個粗俗之人,孩子送到那一位的城堡里去,除了白白耗費些金幣之外就只參與了些吃喝劫掠之類的蠢事,既沒學過寫字,也沒學會閱讀,唯一值得稱讚的也不過是鍛鍊了殘忍的心性與狂暴的武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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