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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幾乎沒有一點喘息時間地就迎上了另一個豺狼人,這個豺狼人要比它的同類更高大一些,看上去也不是那麼細瘦,而且穿著鐵質的盔甲——雖然殘缺不全,但也說明了它在族群中有著一定的地位——士兵和他的同伴合力對抗它,它的武器也只是一塊石頭,兼之即便是個首領它也是個絲毫不懂武技的豺狼人,就在它嚎叫著想要敲出士兵之一的骨髓時,第二柄長矛刺穿了它的爪子,它的武器從車廂頂部掉了下去,但這並不是結束,豺狼人咆哮著,放低身體,前肢幾乎緊挨著車廂頂,後爪在冰雪上抓出深深的痕跡,它向他們齜牙咧嘴,就像一隻真正的野獸那樣撲擊、撕咬和抓撓,刺穿它爪子的士兵只一個疏忽就被它卷下了馬車,掉在地上,他以為自己這次肯定免不了一死,但他沒能如傳說中的那樣回溯自己的一生,相反地,他的注意全都集中在了那張骯髒腥臭的嘴巴上,他都能夠在豺狼人的陰影中看見其中一顆缺失了一半的牙齒。

  但就在下一刻,光明突然重新回到了他的視野,那顆鬣狗腦袋保持著嘴巴大張的姿態飛了出去,按壓著他的爪子也突然失去了力量,一隻穿著鋼片靴的腳把豺狼人的屍體從士兵身上踢走,士兵還未來得及道謝,就被自己的同伴從打開的縫隙中拉了進去。

  騎士們被獲准帶走他們的長劍與鏈甲,但在與豺狼人的戰鬥中,他們並不是最主要的力量,因為他們知道,豺狼人的身後還有著足以將五千個人類吞噬殆盡的驅使者與主導者。

  法師們檢查著自己的次元袋,施法材料幾乎都被狄倫的法師壟斷了,在沒有向狄倫宣誓效忠之前,他們只能自己搜集施法材料,瀕臨冬季,他們就連玫瑰花瓣與蜘蛛網都很難弄到了。

  「您的法術籌備的如何了?」一個獸人問道,他常年混跡與人類,在裝扮和用語上已經非常地接近於人類,對於祭司的態度也不如呼嘯平原上的族人那樣恭謹,祭司惡毒地看了他一眼:「你馬上就能看到了。」他不再說話,而是跪下來虔誠地祈禱,他將枯瘦的手臂伸向茫茫黑暗的時候,一股就像是從哀悼荒原而來的,或說更為陰冷尖銳的風讓先前的獸人情不自禁地退後了一步,就一小步,但已經鑄成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一枚利箭擊穿了祭司的眼睛,從他的後腦露出閃爍著魔法光芒的箭頭,不過獸人也不必擔心會因為這個錯誤而被活祭了,因為箭頭幾乎在祭司回歸獸神麾下的時候就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爆炸的範圍波及了周圍二十尺的地方,就連積雪下的土地都被掀了過來,連同污濁的血肉飛濺的到處都是。

  就像人類不知道豺狼人與獸人是何時到來的,豺狼人與獸人也不知道精靈與白袍們是何時到來的。

  援軍的質量要遠遠勝於數量。銀冠密林的精靈們不是那些剛剛從遊歷中歸來的年輕孩子們,而是曾與伯德溫、凱瑞本數次對抗獸人侵襲的老人,其中甚至還有兩位曾經經過一千年前的大浩劫的狂暴洗禮,那些白袍們——不是泰爾,就是羅薩達的牧師與聖騎士,還有幾個時常遊蕩在諾曼以及呼嘯平原的人類遊俠,除了精靈,他們都是應李奧娜的邀請而來的。

  「希望我們沒來得太晚!」一個精靈高聲叫道。

  「你們從未來遲過!」一個騎士回答。

  人們放聲大笑,他們還要與無數個敵人對戰,但那又如何,他們知道自己必然是能夠獲得勝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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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失去了三百二十四名士兵,」亞戴爾說:「還有十五名騎士與六百個平民。」

  「與上一次相比,這個比率已經很低了。」修說,從亞戴爾的手裡拿過捲起來的小紙條,放在鯨蠟蠟燭上燒掉。

  亞戴爾嘆息了一聲,「值得慶幸的是,我們又多了三個法師。」

  「現在雷霆堡還剩下多少士兵,騎士和法師?」

  「法師還有七個——如果你說的是我們的法師,但他們都已經向狄倫宣誓效忠了,」亞戴爾說,「至於士兵,大概只有一萬人了,騎士……我不清楚具體人數,但如果要留下來,他們也必定是要向狄倫屈膝的。」

  「或許這樣也好。」修說:「我簡直難以想像雷霆堡的雙重城牆上只有幾個法師飄來飄去的愚蠢情景。」

  即便亞戴爾正被近千條生命壓的心頭沉重,也不免為了這個虛擬的景象露出一個短暫的笑容:「狄倫不會允許的,那也太難看了,據說就算是格瑞納達也有著數以百萬計的士兵與騎士。」

  「狄倫。唐克雷的想法或許就是讓諾曼,最少是雷霆堡成為第二個格瑞納達,」修說,而後他們為了這個可怕的設想而沉默了一會:「我想我們需要祈禱,希望他能夠認真地學習一下他們的做法。」

  修可能是想讓氣氛變得輕快一點,但顯然他的話起了反效果,亞戴爾收斂了笑容,他走到桌子後面,坐了下來,他的手指撫摸過桌面,一個半透明的微型側島出現在他們面前,「我們將要接納五千人。」他說:「讓我們看看,我們應該把他們放在什麼地方。」

  「我倒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修走過來,凝視著側島的模型:「我是說你的侄兒,現在我們沒法兒把他送回到弗羅神殿去了,但我們可以把他交給一個新來的諾曼人家庭里,一個同樣有著金髮的家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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