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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主嚎叫著跌入海水,兩個法師無動於衷地看著。他們可不想面對這麼一群塔洛斯的牧師——其中一個面帶嫌惡地從自己的袍子上扯下領主的手,抹下手指上的戒指【都是蘊藏著魔法的符文戒指,可惜的是作為一個凡人,施放法術並不是他們的第一反應】,至於那塊無用的肉塊則丟進海水裡去陪伴它的主人,然後撕開第二張捲軸,之前的飛行術已經到了即將解除效用的時間了。

  而他的同伴則滿意地捏著那枚別針。

  塔洛斯的牧師注意到了他們,畢竟領主原先被這兩個施法者「攜帶」著,看到他們將領主丟入海水後,塔洛斯的追隨者也沒有想要加以追究的意思。不管怎麼說,他們的要務是摧毀這座華美的堡壘與裡面的人。

  「但他們有著舌頭,也有著手指。」一個牧師惡毒地說。

  「比起我們。曾經為一個褻瀆了我神的凡人服務的施法者更需要獲得塔洛斯的憐憫與寬容。」主任牧師說,最主要的——能夠伴隨在領主身邊的法師或許不會異乎尋常的強大,但一定會很不好對付。他一直盯著那兩個法師,兩個法師懸浮在空中,在發現牧師們無意在毀滅名單中加上兩人的名字時,他們向牧師們深深地鞠了一躬,就迅速地逃走了。

  「我們往哪兒走?」拿走了領主戒指的法師問。

  「往高處……越高越好。」飛行術是有時間限制的,為了逃開海嘯,他們必須搶在法術消失之前趕到他們所能到達的最高的地方。

  「我覺得那不是什麼好主意。」提問的法師說。一邊指向那個「最高的位置」。

  東冠島最高的地方就是火山口,先前未能噴吐出來的熔岩堆積在碗型盆地。形成一個小小的錐形塔,而現在這座小塔的周圍幾乎都被鮮紅色的裂紋所占據。

  塔洛斯的牧師在專注與毀滅一個地方的時候是不會單單驅使一種災難的。埋藏在最深處的地層被他們向塔洛斯祈求而來的神術驚動與撕裂,岩層與岩層碰撞,柔軟的熔岩被推擠著湧上脆弱的斷層與裂隙,岩層若是破裂,在岩層中流動的冰冷的地下水沖入熔岩,引發的爆裂又再一次撼動了不堪重負的表層,曾經被火元素生物帶走的能量再一次集聚起來,彼此碾壓,彼此同化,只不過一轉眼間,龐大而焦熱的風裹挾著灰燼與碎塊沖向半空,法師們大叫著,顧不得是否已經脫離了被限制傳送的範圍,捏碎了符文印章,他們其中的一個有些不幸,因為領主的傳送符文是傳送回他認為最為安全的地方,也就是他的內庫,這裡有著最為堅實的牆壁與最為危險的陷阱,問題是它們無法隔絕海水也無法抵擋岩漿,幸而法師總還保留著幾張底牌,在將自己所有的法術、捲軸、魔杖、藥水消耗殆盡之前他總算是擺脫了那兒。

  他躲藏在一個陰影里,海水從他的腳下奔流而過,漂浮在上面最多的就是屍體,他看到了娜迦,她已經不再保持著巨蜥蜴的狀態,攀附在一塊黑檀木【可能是屋樑】上隨波逐流,法師立刻將自己隱藏的更好些,倒不是他不想見到娜迦,只是他太懂得娜迦這個傢伙會怎麼做了——如果她真的像看起來的那樣虛弱,你根本就不可能看見她。

  法師的猜測完全正確,在那個身著白袍的法師【他果然沒有那麼容易對付】出現後,娜迦施放了一個令剩餘的殘骸盡數崩裂的強大法術,她沒有等待結果,而是潛入了水中想要逃走,可惜的是,她的敵人就像是早有預料那樣在法術擊中他之前就墜入水中,法師只看見了紫色與紅色的光——他知道這是迅猛的電流在水中進行時必然產生的光,娜迦被擊中,她的紅袍在水中翻滾,還有那個法師的白袍,他們最後似乎已經放棄了施法,而是借著肉體的力量展開最為直接的戰鬥。

  娜迦裸露在外的皮膚都已經覆蓋上了一層細密堅硬的鱗片,瞳孔縮成一根直線,虹膜在灰暗的水中閃爍著金色的光,而她的手臂簡直就和她變形的巨蜥蜴毫無二致,爪子或許還要更為鋒利一些,克瑞瑪爾的白袍這次恐怕要曬上近一年的太陽才能從一條條的細帶子勉強恢復到原先的樣子——但無論是巫妖還是異界的靈魂都知道,娜迦不能離開這裡。

  不過比之前的領主更為絕望的大概就是娜迦,她不太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落到這個地步,之前的記憶模糊不清,她像是被法術擊中了又像是吞服了不該吞服的藥水——她體內的龍血仍然在沸騰,催促著她去戰鬥與廝殺,而不是逃跑,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而她面對著的敵人冷靜而殘酷,他既不受龍脈的影響,也不受法術的限制——他根本不是個法師,而是個術士,還有可能是個龍脈術士!即便到了現在,娜迦依然對他的血液垂涎三尺,那是多麼純粹而強大的血液啊,只要再給她喝一口,不,兩口,或是三口……

  異界的靈魂任憑娜迦的利爪刺入自己的肩膀,她的牙齒咬住他的脖子,而他的秘銀短劍則準確地刺入娜迦的左乳下方。

  第269章 平息

  娜迦最後的掙扎異常猛烈而漫長,她幾乎就從那柄秘銀短劍上掙脫了出去——如同一條急於擺脫魚鉤的蛇,但異界的靈魂緊緊地抓住了她的腰肢,就像抱著親密的愛人那樣將她擁抱在懷裡,她的爪子在黑髮施法者的後背上留下深可見骨的傷痕,巫妖知道他們的身體流了很多血,不過現在他們正身處在湍急而又渾濁的水裡,沒人會發覺那些亮晶晶的小秘密——娜迦的身體終於完全地鬆弛了,但黑髮施法者沒有把它丟棄在激流里,他施放了一個法術,這個法術能夠讓他在水面上行走,只是有些艱難——若是平靜的水面,這個法術能讓施法者就像是行走在堅實的大地上,但若是水面不夠平靜或是像現在這樣,處於一個奔騰不息的狀態,那麼走在上面就像是走在流沙或是光滑如鏡的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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