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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獸人聲嘶力竭地咆哮著,她看見了混跡在人群中的一個人,看上很普通,帶著一頂寬檐帽,面孔被隱藏在陰影下,與海魔視線相交時,他還投來了一個輕佻的飛吻。

  第249章 處刑

  沒人會指望一個海盜,尤其是一個半獸人能夠懂得自我犧牲,何況她就快要死了,而德雷克,這個將她置於陷阱之中的雜種還好好的活著——海魔瘋狂地撞擊著鐵籠,她的四肢被打斷後只經過了簡單的治療,完全無法用上力氣,她就用肩膀頂,用膝蓋踢,用牙齒咬,她的牙齒在粗如成年男子拇指粗細的圓鐵條上咬的格格作響,看守她的守衛嚇了一跳,一邊提起他的刺劍從鐵籠的縫隙間刺進去,一邊大聲地咒罵與呵斥著籠中的困獸。

  守衛可以說是碧岬堤堡最常與最下作的罪犯打交道的人之一,辱罵他人的時候自然也無所不用極,如果海魔還是自由的,還是一群狡猾而殘忍的海盜的首領,那麼他說出的每一個單詞都意味著一次死亡,而且是最痛苦不堪的死亡,但現在海魔根本無法顧及這個,一旦引起了守衛的注意,她就大聲地喊叫了起來:「看,看那兒,德雷克!一個海盜,黃金夫人號的船長!他也在這兒,就在人群里,快把他抓起來,善人們!把他抓起來,我是很高興多個伴兒的!快啊,戴著寬檐帽的那個,他要逃走了!」

  但就在拋出那個飛吻後,經過法術偽裝的德雷克已經悄然混入人群,消失不見了。但他並沒有離開碧岬堤堡,而是在一座小旅店裡以十個金幣的代價租借了一個小閣樓,這個閣樓沒什麼特別的,一定要說的話,那就是它有著一個三角形的窗戶,窗戶距離地面約有三十尺,正對著廣場,從這裡往下俯瞰。可以清晰地看見臨時搭建起來的刑台。人們已將刑台圍繞的水泄不通,畢竟在這個位面,將罪犯處刑也是一個能讓人津津樂道上很久的有趣節目。只是碧岬堤堡的執政官與法師阿爾瓦都不是那種喜歡將別人的痛苦與生命視若兒戲的通常意義上的貴族與施法者,所有被拘捕的罪犯只是被處於絞刑或是斬首。而且行刑地點往往都被設置在執政官官邸旁的廢棄庭院裡,如果罪犯並不是那麼罪大惡極,執政官還會代為僱請牧師來為他祈禱,或是容許他見親人最後一面。

  海魔自然不在其中。只有很少數的海盜會在劫掠後留下受害者的性命與自由,但他們至多是將後者賣為奴隸,或是把他們扔到海里餵鯊魚,而海魔是這些作惡中的佼佼者,她不但殘害人類的性命。同時樂於折磨他們的靈魂,像是如今在海盜群落中頗為盛行的「平衡杆」遊戲就是她首創的——她將受害者中體重相仿的父子、母子、夫妻或是兄弟姐妹挑選出來,然後在他們的脖子上套上絞索,絞索穿過橫桅,長度只容許兩個人之中的一個人腳尖碰到地面,在搖搖晃晃的船隻上,不想自己被絞索吊起來或是對方被吊起來窒息而死,只能犧牲另一個人或是自己的性命——無論哪一種,過程都極其慘烈與痛苦,而海盜們就將這個當做枯燥行程中的難得消遣。在一旁哈哈大笑。

  當然,最終的勝利者也難逃一死。

  海魔還有一個就連她的船員也會為之毛骨悚然的愛好,她雖然自詡是個美人。但也從不諱言自己的獸人血統,甚至隱隱引以為豪,所以海魔號在捕獲了一條船後,船中的幼童、少女與少年都會變成她的盤中美餐。而令她的許多合作者詬病不已的還不止這一點,海魔是個從不遵守承諾的傢伙,只要有利可圖,有隙可乘,她從不介意隨時隨地地撕毀契約,而她的獵食對象除了商船意外。其他海盜的船隻,只要有機會。她也不介意咬上一口,就像曾經的德雷克。

  而她之所以能夠逍遙至今。有很多原因,海魔願意干任何別人不願意接受的髒活兒是其中之一,這讓她能夠獲得許多人的容忍;她的多疑與善變則是其二;其三,她庇護著她的族人也接受著她族人的庇護——在亞速爾島上,獸人與半獸人同樣隱約成為了一個勢力,只要她能夠逃入亞速爾的海域,就算是有了可靠的保護者——碧岬堤堡與考伯特等其他遊俠曾不止一次在亞速爾島海域外設伏想要擊毀那條黑色船體白色船帆的海盜船,但總是功虧一簣。

  現在好啦,雖然海魔不是被碧岬堤堡或是考伯特捉住的,但執政官與阿爾瓦都不會太過計較這個,他們所需要警惕的是海魔是否會在行刑前逃脫,為了這個執政官調動了所有的守衛,並且僱傭了一些值得信任的傭兵用以排除人群中的可疑人員,幸而從一開始,獸人與半獸人就不被允許進入碧岬堤堡。

  「但他們可以喝下藥水來偽裝人類。」執政官說,他和阿爾瓦法師肩並肩地坐在兩把紫花心木的高背椅子上,說實話,這種堅硬的木材為原料拼裝雕刻出來的椅子可真不能說舒服,但坐在上面的人就讓人覺得他威嚴無比,所以充場面的時候還是要拿出來用用,另外他們的衣服也讓他們不太好受,阿爾瓦閃著金點的黑色絲絨長袍盡情地吸收著每一縷灼熱的陽光,給它的主人帶去了每一寸都足以烙熟一張薄餅的熱量,但阿爾瓦至少還有魔法,而執政官板板正正的呢絨長袍就像是一個華美的蒸籠,他還得戴著裝飾著羽毛的帽子,束著絲綢領巾,他坐在座位上都不敢輕舉妄動,免得人們看見屁股與脊背上的濕痕,更別說拉起長袍吹吹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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