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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達達略有些失望,這些侏儒都是用上千的奴隸調換而來的,只有使用權,等他們完成他們的工作後就會回到他們的主人那裡,就達達看來,甚至可以說是一種愚蠢的浪費,「侏儒們對住宿與飲食都很挑剔,如您所要求的,一個手藝精巧出眾的侏儒需要五十名奴隸服侍……但,」他遲疑地說,「大宦官可能會附送一些奴隸。」

  葛蘭轉身向克瑞瑪爾打了幾個手勢,因為精靈們也習慣使用寂語的關係,像這種簡單的手勢異界的靈魂當然不會看不懂,葛蘭說的是「探子」。

  「呃。」異界的靈魂將視線轉向凱瑞本,那個,沒關係,就精靈的年紀來說,他還是個小嬰兒呢,偶爾的求助並不丟臉。

  「事實上,」達達已經看出了他們之間的關係,雖然施法者或許是他們之中最強大的,但精靈才是他們之中的頭腦:「或許這也能說是一種幫助,」他說:「在商人那兒,會有一些經過訓練,卻因為一些小意外而受傷,或是有其他缺憾的奴隸,他們如果不能成為主人身邊的奴隸,那就只有成為『巧手』或是『牛馬』了,成為『巧手』或許還能活的久點,但如果成為了『牛馬』,他們幾乎都會在第一季度死去,因為他們沒有『牛馬』所需要的強壯的身體與粗糙的腸胃。」

  「就像是擱淺在海灘上的小魚,」他說:「就算是下一刻它們就會被鯊魚吞噬,但它們在沙子中苦苦掙扎的時候,您難道就不願意撿起它們,把它們拋回到海水裡嗎?」

  凱瑞本沉默了一會,「讓商人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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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現在還不行,要等到他們將住所整理出來才行。

  事實上消息靈通的「轡頭」們已從「巧手」與「牛馬」中挑選出了一些人,但在達達傳達主人的旨意之前他們不敢妄動,一個「轡頭」上前來向黑髮的施法者行禮,他的伏地禮要比達達更虔誠,克瑞瑪爾懷疑如果有時間他或許會挖個坑趴進去,他沒有資格直接與克瑞瑪爾交談,達達轉述了他的話,原來「轡頭」們徹夜不眠,為他們的新主人搭建起了雪白的帳篷,就在一片突出的石舌上,迎面是浩瀚的碧藍海洋,而環繞著他們的是如同翡翠般的密林,其間飛翔著叫聲清脆的小鳥。

  「我們不能在這裡嗎?」梅蜜說,她有點累了。

  「我們已經為您們準備了轎子。」達達恭謹地說。

  「『牛馬』與『巧手』是不能被他們的主人看見的,」精靈說:「如果不幸被看到了,那個『牛馬』或是『巧手』就要被當即處死。」

  異界的靈魂著意觀察了一下那個「轡頭」,他全身上下只有一塊圍腰布,深褐色,纖維稀疏的可以看見某物的輪廓,皮膚黝黑,脊背上密布鞭痕,「這是他自己抽打的,」達達注意到他的視線在那些猙獰的瘢痕上停留,連忙解釋說:「為了表達對主人的敬愛與忠誠,每天『轡頭』都需要抽打自己三次,沒有鞭痕的奴隸不是好奴隸。」

  黑髮的施法者嘆了口氣:「帳篷在那兒?」雖然說眼不見為淨是種懦弱的行為,但這樣繼續下去,他沒準會向第一個遇見的「主人」,無論是東冠還是西關,又或是南峙與北持的,丟擲火球了,這可不是個好主意,至少在伯德溫沒能得到自己的新手臂之前不能。

  第225章 東冠島【6】

  鈍頭酒館迎來了一個難得的好天氣,沒有狂風,也沒有暴雨,只有明亮而溫暖的陽光。

  不過在這個時節,好天氣不代表好日子,沒有狂風就意味著堆積在廳堂里的渾濁空氣沒法兒被風吹出去,沒有暴雨則意味著街道上滿是泥沙、血跡、糞便與其他一些你根本想像不出也不想知道那是什麼的玩意兒,逐步上升的熱量熏蒸著酒館裡的人類、半身人、獸人或半獸人身上的水分,揮發著油脂與分泌物的臭味——如果一塊兒用鹽醃漬過埋在地下三年的鯊魚肉能長出雙腳走進來,它準會覺得自己是那麼的馥郁芬芳——唯一值得高興一下的就是小地精和老鼠一樣討厭強光,它們躲在牆角下的溝渠里,頭埋入淤泥,這樣人們就不必擔心走在街道上的時候,*的腳趾會被突然咬上一口。

  酒館主人覺得自己就是那麼一塊臭鯊魚肉,他端著蜜酒與朗姆酒攀上陡峭的樓梯時還在唉聲嘆氣,不管怎麼說,他一個月前才在他的湯鍋里洗過澡,雖然是用刷洗醃肉剩下的油膩膩的水,但那也是熱水,還有著醃肉上掉落下來的香料,他覺得自己從沒那麼乾淨與甜美過,可是現在它們全都被那群噁心的混蛋毀掉啦。

  細窄的通道兩側被一群半獸人與盜賊占領,一個半身人扒手從他們的腿縫間鑽出來,想要接過酒館主人的托盤,但酒館主人把它抓的牢牢的。

  「錢。」酒館主人說。

  一個渾身疣子的半獸人扔過來一個圓形別針,別針掉在托盤上,發出沉悶的聲音,陳舊發暗的黃金上鑲嵌著綠松的新月,一看就知道不是海盜與盜賊們的飾物,因為新月是女神蘇綸的象徵。而信奉蘇綸的遊俠們是盜賊與海盜們的死敵,沒有那個為非作歹之徒會願意將這種形狀的胸針別在身上,除非他想被同伴絞死或是吊在龍骨下拖拽。被鋒利的藤壺、鑿船貝與牡蠣割得渾身鮮血淋漓,酒館主人放鬆手指。在托盤離開自己視線的那一瞬間敏捷地抓住了那枚胸針。

  手中的重量沉甸甸的,酒館主人咧開了嘴,讓他的臉變得更寬,他在走下樓梯的時候翻弄了一下胸針,不那麼意外地在胸針的縫隙間找到了褐色的血跡,他思索著認識的幾個盜賊中有誰最為擅長打磨清晰與拋光的,一邊想像著此時德雷克的神色,一邊幸災樂禍地吹起了尖顎港人最愛的小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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