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商隊主人和老巴戟先後落下,前者做出手勢,一團深灰色的污濁雲霧在伯德溫等人的頭上成型。

  「閉住呼吸!」首先發現不對的葛蘭喊道。

  商隊主人露出一個施法者的微笑,這些人不會知道這團有毒的雲霧即便你用鉛水封堵住耳朵和鼻孔也一樣能滲入你的皮膚,並在幾個呼吸間讓你的神經處於深度麻痹狀態——而後如他所想,一個閃耀著璀璨光芒的牆壁從獵物的腳下升起,將雲霧一分不差地阻隔在外,而在此之前,老巴戟的法術已經投擲了出去。

  他們知道這些人的同伴不會拋下他們自己逃走。而且只要他們遇到了危險,那個黑髮的施法者克瑞瑪爾與精靈遊俠凱瑞本一定會設法援救——老巴戟的目標就是克瑞瑪爾,他所投擲出的法術是他記憶的最為強大的一個。如果克瑞瑪爾被這個法術擊中,他會被撕裂成無數小塊。

  這個法術擊中了黑髮的施法者,老巴戟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這個笑容與他的外貌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兩面,令所有看到它們的人為之毛骨悚然,現在在這個老法師的身上,你再也找不到一點由於年齡的增長而產生的和善與從容,他就像是個被棄置了數百年的詛咒偶人,每個裂紋與斑點都昭示著邪惡與不祥。他咧嘴大笑,白髮在火焰帶動的熱風中飛散。他就是一隻因為年老而不再強壯,卻更加狡猾卑劣的鬣狗。他無法捕捉到充滿活力的獵物,卻更加善於尋覓那些受傷與病弱的單體。

  但他的笑容在下一刻就凝固了,因為他也感受到了劇烈的痛楚,他揮動著雙手,投下一個捲軸將自己隱藏起來,但他沒能在自己身上找到被刀劍割開或是被法術擊中的痕跡——他確定獵物中只有一個法師,是那個弗羅的牧師?還是他的弟子還活著?無盡深淵在下!他早該料到,女人們總是會心慈手軟——他聽到商隊主人在喊著他的名字,天啊嚕,親愛的,他在心裡抱怨道,您就這麼離不開我嗎?我已經殺死了那個法師,另外還有五十名以上的士兵和你一起作戰,剩下的只是時間問題。

  老巴戟應該聽一聽商隊主人究竟在喊些什麼的,因為他的法術雖然擊中了克瑞瑪爾,卻只是損毀了他的外袍,造成了一定的傷害,當然,以及深刻的疼痛,來自於另一個位面的靈魂不得不感謝曾經的不死者對他做出的惡劣行為,那種叫做指導實為折磨的事兒讓他已經不像初來乍到時對疼痛過于敏感——他不但能夠忍受還能準確無誤地依照巫妖的指示連續釋放兩個法術,一個是識破隱形的敵人,而另一個是使用念力衝撞以及擒抱目標。

  狼狽不堪的老巴戟就這麼被暫時性將尊老愛幼扔到另一位面的施法者拖出了隱形狀態,他仰面躺在地上,雙腳奇異地扭曲在一起,胸部下方隱約作痛——他肯定是被撞斷了幾根肋骨,而他還沒能找到那個衝撞他的人,但老巴戟畢竟不是初出茅廬的新手,他在跌倒的同時就開始屈起手指施放又一個法術。雖然當他看到黑髮白袍的敵人時不由地睜大了眼睛,他之前可是整整休息了一天,恢復了精神還記憶了所有能夠記憶的法術,而這個黑髮的年輕施法者,他不但沒能得到休息,施法和雙足侏儒龍爭鬥了近半個白晝,還辛辛苦苦地補上了老巴戟的弟子故意捅出來的諸多漏洞——他究竟到達了怎樣的一個高度才能擁有如此之多的法術位?又或是他並不如他所說的只有十九歲,而是一百一十九歲?肯定是後者,否則的話他不可能如此機敏沉穩,該詛咒的,他所記憶的每個法術都是極其有效與富有針對性的,老巴戟都懷疑他是不是曾經鑽到他的思想里窺視過灰色皮層中的每一塊褶皺。

  但不管怎麼說,老巴戟投出了他的法術,這個法術不是最強大的,但同樣致命,但他失望地看到它沒能發揮任何效用,因為它打到了一片柔亮黏膩的皮膚上,那片皮膚大的就像是一片水沼。

  頂開草丘,從淤泥里鑽出來的巨型花斑鰻鱺不高興地扭了扭身體,正如精靈所說,雷電束甚至無法穿透它的皮膚,但帶來的麻癢還是讓它張開了那張嘴,那張巨大的嘴,就算是一個巨人站在裡面也是綽綽有餘,或許還能扛上他的妻子——老巴戟瘋狂的叫嚷著,在那張嘴在他的腰部合攏前撕開了捲軸,他被一股狂風甩了出去,落在水沼的邊緣,他忙不迭地從水裡爬起來,戴著一隻紅頸灰鶴的巢,然後,在他能夠做出任何動作之前,克瑞瑪爾的法術就在他身邊撕開了一道縫隙,他掙扎著,手舞足蹈,不情願地被傳送進一個未知的異位面。

  商隊主人想要出手挽留時已經來不及了,這時李奧娜劈碎了一個小符文盤,從中溢流而出的魔法能量將她身邊的敵人凝結成了雪白透亮的冰雕,伯德溫提起寬劍輕輕一拍,他們就化作無數晶亮的碎片堆落了一地——碎片中還能看得出人類的毛髮,五官與臟腑,「惡刺」的士兵們無法控制地後退了一步。

  第204章 脫逃【3】

  另一側,傭兵與士兵們驚恐地喊叫著——他們腳下的草丘劇烈地晃動著,先是裂紋,緊接著就是深邃的縫隙,隨著黯黑的水咕嚕嚕地冒出地面,草丘分裂成了上百個小塊,反應較快的一些人蹦跳著躍上看上去似乎還能乘載一兩個人的碎塊,當一個人能夠勉強立足後就會用他的拳頭、刀劍與弓弩將其他同樣想要尋找一個落足點的人打下腥臭污濁的水沼,落入水中的人則不顧一切地抓住蔓生的苔草,或是將匕首、短劍刺入草丘中爭奪一個希望渺茫的機會,又或是拼命地想要抓住那個幸運兒的腳或是別的什麼地方——如果不能兩個人一起活下去,他們也不介意在前往哀悼荒原的路途上帶上一個旅伴……這個時候,幾乎沒有哪個人再能認得出自己以外的人,無論是父子、兄弟、同僚,或是首領和下屬。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