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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不是你能決定的事兒。」王女說,一邊淘氣地將那柄薄如草葉的匕首在伯德溫的耳邊磨來磨去:「但你的鬍子真要颳了,」她捏了一把伯德溫的下頜,發現這個應該說是非常柔軟的地方也如同未硝制的野牛皮般的堅硬,還是一隻長著刺蝟毛的變異野牛:「我都快看不清你的臉了。」

  伯德溫微不可見地動了動腦袋:「所以一切都交給您了,尊敬的殿下,我任您處置。」

  「那麼從現在起一句話也不要說。」李奧娜強忍著笑意說:「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來得及將匕首移開——在我笑得太厲害的時候。」

  「沒關係,」凱瑞本從一邊走過:「我還有不少治療藥水呢。」

  李奧娜和伯德溫一起大笑起來,王女顫抖了好一會兒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繼續她的工作——她並不熟練,勝在仔細認真,她看著伯德溫,就像是在看著這個世界僅存的珍寶——而她正在將覆蓋著這件珍寶的塵土一一去除。

  「她刮破了。」克瑞瑪爾小聲地對凱瑞本說,半精靈的銳利視力讓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兩處,不,三處,或者還有更多地方的小傷口——想像是美好的,而現實總是異常殘酷。你不能指望一個連修剪指甲都由隨身侍女代勞的公主殿下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一個手藝嫻熟的理髮工匠。

  「別擔心,」精靈遊俠說:「伯德溫的皮可是很厚的——和我一起去找點漿果嗎?前一天的晚上我看到了越桔和醋栗。」

  「當然。」

  來自於另一個位面的靈魂不假思索地回答。

  當一隻手悄無聲息地放在梅蜜肩膀上的時候,梅蜜差點如字面意思般地跳了起來。同時她還發出了一聲尖叫,如果不是葛蘭的另一隻手從後面繞了過來緊緊地按住了她的臉。那對兒甜甜蜜蜜的小情人兒準會被驚動了——或許已經被驚動了,伯德溫的手探到一邊抓住了他的寬劍,而李奧娜將匕首移開,警惕地看了一眼梅蜜藉以藏身的灌木叢,但她的手還按在伯德溫的肩膀上。

  「沒事兒。」她低下頭,溫柔地說。

  葛蘭將梅蜜拖走,一直拖到李奧娜無法看見也無法聽見他們的地方才停止。

  起初他還需要用力抓住弗羅的牧師,但沒過多久。就是弗羅的牧師跟著他走了,雖然走的不那麼情願。

  「這個遊戲你玩兒夠了嗎?」

  盜賊問。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梅蜜說,她低著頭,假裝在整理她那件早就皺巴巴的袍子。

  「一個落魄的騎士被一個低賤的娼妓所愛的遊戲。」

  梅蜜顫抖了一下,盜賊的話就像是一根淬著毒液的針刺入她的心臟:「我不是娼妓。」

  「比娼妓更糟糕。」葛蘭說:「娼妓至少比你值錢。」他盯了梅蜜一會兒,神情突然變得十分古怪:「無底深淵在下,」他低聲嚷道:「你不會是認真的吧——梅蜜!告訴我,你不是認真的,你只是在……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你只是在逢場作戲而已!」

  所以我才會來提醒你你已經快越線了!雖然葛蘭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做。在這之前他始終認為自己很討厭梅蜜,如果能送她去死他絕對不會猶豫哪怕一分一秒。

  「我是認真的。」梅蜜平靜地說。

  「但那是不可能的!」

  「你怎麼知道不可能!」

  「伯德溫從來就沒把你當成一個女人!」盜賊嘶吼道:「你對他而言就是一個弗羅的牧師!瑪斯克在上,你和我說過你的母親也是一個弗羅的牧師。你是在弗羅的神殿裡長大的,你命中注定就是弗羅的追隨者,你還想讓男人們怎麼看你!該詛咒的,他之所以不拒絕你並不是因為他愛你,他喜歡你,他只是接受了一個弗羅牧師的示好而已!他就是這麼認為的,就和他從伊爾摩特的牧師手裡拿走一瓶治療藥水並無區別!不,梅蜜,你這個蠢貨。你還不如一瓶治療藥水值得他珍重,至少他現在還保留著那瓶藥水!」

  「閉嘴!「

  「你真是個白痴。」盜賊不可思議地說:「在尖顎港。三歲以下的女孩就不會再做這種可笑的美夢了——諸神在上,伯德溫甚至不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你向弗羅敬獻身體不下三年,或者更多?你怎麼還會那麼天真?你真的覺得他會允許你做他的妻子?可憐的梅蜜,我真擔心他知道了你的想法後會跑去嘔吐!」

  「閉嘴!閉嘴!閉嘴!」

  梅蜜大叫著,盜賊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在燒灼她的靈魂,但她知道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正確而真實的——她痛苦地喘息著,彎著腰,頭暈目眩,過了很久,她才發現葛蘭真如她要求的那樣陷入了沉默。

  他看向梅蜜的眼神中充滿了憐憫與憎恨。

  第189章 準備

  「要辛苦你了,哥舒拉。」凱瑞本柔聲對他的動物同伴——一隻圓滾滾的小姬鴞說道,他將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的一角襯衫捲起來,從施法者那兒借了點作為施法材料的蜂蠟將它緊緊地包裹起來,從中間穿過一根細細的秘銀鏈子,把它掛在哥舒拉的脖子上,姬鴞的身體不過一個成年男性的手掌那麼長,而它要飛上上千里才能將這封關鍵而緊要的書信送到灰嶺,它或許會碰上暴雨、颶風又或是猛禽,一點點多餘的負擔都有可能導致凱瑞本不想看見的結果。

  所以,雖然他們在牧師的居所里找到了羊皮紙與墨水,但那些製作粗糙的羊皮紙的重量對一隻姬鴞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尤其是在它浸了水以後。克瑞瑪爾的次元袋裡倒還有著一些胎犢皮紙,也就是用還未出生的牛羊胎兒身上的皮炮製的輕薄紙張,但這些紙張和經過特殊處理的薄山羊皮一樣是專用來抄寫捲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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