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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現任的警備隊長,他是安芮的傾慕者,所以當安芮要求他前來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他沒有偽裝成女人,只是在某個危險的行動中折斷了自己的手臂,這個理由足夠他從容不迫地踏進聖所的雪花石大門了——新的弗羅牧師妙不可言。問題是她們的治療術只適合用在她們自己身上,她們能讓傷疤或是皺紋消失,皮膚皎白有光澤。讓禿子重新長出頭髮,可沒辦法弄好一條折成了曲尺形狀的手臂。

  安芮的視線輕輕掃過仍在喋喋不休的商人。她的愛慕者,落在羅薩達的追隨者身上,沒有那個晨光之神的信徒會高興與一群邪惡的盜賊比鄰而居,他們的堅實無需懷疑——特別是他們得知德蒙很有可能殺了他的父親,誣陷與謀害了他的兩個兄弟才得到了執政官的位置後更是如此。

  從這件事情里將自己剔除出來不太容易,但安芮終究還是讓他們相信了自己也是個無辜的,受矇騙的被害者——她坦然地接受了考驗,事實如此。她之前確實不知道前執政官與其長子的死與德蒙有關,雖然她懷疑過。

  安東尼奧法師,他是最先相信安芮的,安芮是他看著長大的小姑娘,雖然她有時候非常的執拗,以及略有點愚笨,但在年老的法師的眼裡,她不失為一個好孩子。

  最後還是新的警備隊長打斷了三個行會首領的話,或是說,兩個現任的行會首領與一個前任的行會首領。綢布行會首領的位置早就被一個與「細網」聯繫緊密的商人奪去了。「我們的時間非常寶貴,」警備隊長說:「現在的白塔除了羅薩達的聖所之外,每個地方都密布著細網公會的眼睛、鼻子與耳朵。領主和我都不能在這兒待上太久。」

  「真是可悲,」珠寶行會的首領低聲嚷嚷道:「你還是白塔的警備隊長呢。」

  「還有安東尼奧法師大人的高塔呢。」酒類行會的首領說。

  「我那兒也不太安寧,」安東尼奧法師說,他的眉毛焦慮地併攏:「一個學徒想要偷走我的法杖與捲軸,實驗材料也有所短缺。」

  「我想我們已經知道外面的情況有多麼糟糕了。」羅薩達的新主任牧師說,他是掌堂牧師特意挑選出來的佼佼者,強大而虔誠,不管怎麼說,他必須在短時間內重新在白塔矗立起羅薩達光輝的聖像。無論是雪花石的還是在人們心裡的,但他真沒料到德蒙竟然會瘋狂到縱容一個盜賊公會在自己的城市裡為所欲為——同時他又有些自己也未察覺到的欣喜。這是個巨大的障礙與危險,也是個難得的好機會。如果他能夠將這些盜賊驅逐出去,讓白塔的執政官恢復理智,毫無疑問,羅薩達的聖名將會再一次地在白塔被讚頌,被流傳。

  「是的,我們需要一個解決這個難題的方法,而不是在這裡無休止地抱怨。」安芮煩惱地揉揉額頭。

  「我們無法動作,」警備隊長說:「我們被監視著與限制著——德蒙才是白塔的執政官,他不允許我們任意行動,哪怕是去剿滅地精,也要送上一份文書讓他簽字,不然我們就會被視作試圖謀害領主的罪人。」

  「是我的錯,」安芮疲倦地說:「我不該將太多的權柄交在他的手裡。」

  「這可不能怪您。」警備隊長說:「誰也想不到——德蒙還是個法師學徒時,我還和他一起護送白塔的商隊呢,他是有點陰沉,但並不特別難以接近,也會向別人伸出援手,我們還……那個……呃,總之,他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只怕是他的父親也認不出他來了。」

  「我沒能在哀悼荒原上找到前執政官,」安東尼奧法師說,「不然我還真想要狠狠地責備他,他是怎麼養育和教導德蒙的呢?」

  「是個人的問題,」珠寶行會的首領插嘴道:「就像一蓬鮮美的蘑菇里必然會有一隻含有劇毒,他的靈魂就是壞的。」

  「我們不能剝奪他的權力,將他囚禁起來嗎?」前任的綢布行會首領說——如果可能,他更願意德蒙死或被流放,但他知道德蒙還是領主的丈夫,下一個繼承人的父親:「白塔和鷓鴣山丘原本就是您的,」他注視著安芮說:「您有權這麼做。」

  「細網。」安芮說。

  這兩個字一下子就讓房間安靜了下來。

  「我之前從未聽說過有這麼一個公會,」警備隊長說:「那麼隱秘,那麼強大,那麼邪惡,它就像是從無底深淵冒出來的。」

  「他們是不會允許我們這麼做的,」安東尼奧法師說:「我們必須一擊即中,否則他們可能會先殺死安芮。」

  「能夠將她先轉移出去嗎?」警備隊長說。

  「能啊,」安東尼奧法師說:「但我可沒法轉移整個白塔的人。」警備隊長沉默不語,他們之前顧忌著德蒙,沒能在第一時間根除這顆頑固的毒瘤,而是放任它成長,直至根深蒂固,你可以將它連根拔起,但那樣或許會毀了整座白塔——又或者,他們現在已經做不到了。

  「他們會那麼做嗎?」商人之一畏怯地問道,自從有了白塔就有了他們的家族,他們無法想像離開這裡會是個什麼境況。

  「有人給我出了一個主意,」安芮說:「也許你們願意聽聽。」

  小魔鬼阿斯摩代歐斯,德蒙以為他完全控制了這個來自於無底深淵,心不甘情不願,狂妄暴躁的僕人——安芮對這方面了解的不是很多,不是每個法師都能弄到一隻小魔鬼來做魔寵的,但就她看到的,阿斯摩代歐斯並未有如德蒙在她面前誇耀過的,被拔去了所有的利爪與尖牙——它仍舊能掌握德蒙的行蹤,它知道他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事情,它會在她面前消失上一段時間,給她弄來外界的訊息,秘密與一些證據,德蒙一次也沒有發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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