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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管外面是真的平靜還是在醞釀著什麼更大的陰謀, 晉王府之中還是依舊的安寧與祥和。天氣逐漸轉冷,伏玉開始愈發的不愛出門,每日窩在房裡讀書寫字, 還有他的新愛好,作畫。

  他上次所做的那幅“泛舟湖上”真的被管事拿去裱了起來,掛在蒼臨書房, 每次府里有訪客來臨看見這幅畫的時候, 都忍不住會覺得好奇,但蒼臨卻不動如山, 就仿佛那幅畫真的出自什麼大家之手,讓那些原本疑惑的訪客也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不識貨。

  伏玉對於蒼臨的行為格外的滿意, 對作畫的熱情更是大大的提高,每天甚至分來大半的時間用來作畫, 很快蒼臨的書案上就堆滿了伏玉的畫作。

  窗外開始飄起了雪,房門被推開,將室外的冷風帶了進來, 伏玉從書案前抬起頭, 漫不經心地朝著門口看了一眼,唇角掀起了笑意:“回來了?”

  蒼臨將頭頂的斗笠放在門口,回手關上了房門,朝著伏玉看了一眼,瞥見他手裡的畫筆, 下意識地挑了挑眉,隨即露出一點笑意:“又在畫畫?”

  “嗯。”伏玉點了點頭,低下頭在紙上又補了幾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畫,轉過頭看向蒼臨,“畫好了,要不要看看?”

  在伏玉一幅又一幅的作品下,蒼臨已經逐漸適應起他的風格,站在伏玉身後低頭看了一眼,眉頭微微皺了皺,思忖道:“嗯……這回畫的是,立秋的那日,咱們跟蘇先生還有荀成一起在花園裡賞桂吃蟹?”

  伏玉轉過頭看他,唇邊洋溢著分明的笑意:“嗯,確實是。待會叫管事裱起來,過幾日再去茶樓的時候,順帶給蘇先生送去,如何?”

  蒼臨不敢想像蘇和收到這副畫之後的表情,尤其是畫上的蘇和本人面容極難分辨。不過,蒼臨低下頭對上伏玉的笑顏,還是點了點頭:“好,等裱好了我讓人直接把畫送到蘇府,也讓蘇先生早點收到。”

  伏玉低頭看了看紙上的畫,又抬頭看了看蒼臨的表情,突然就笑了起來:“算了吧,我說說的。你以為我自己什麼水平我心裡沒數嗎?我畫的這點東西,大概也只有你不嫌棄,送到蘇先生家,還不被蘇先生丟出來。”

  蒼臨垂下頭看他,唇邊漾出笑紋:“沒關係,蘇先生要是不要,我就把畫拿回來自己掛著。”

  伏玉抬手在畫紙上摩挲了一下:“那好,以後的畫都留給你,直到把你書房掛滿為止。”話說到這兒,他自己忍不住又笑了一會,才伸手去摸了摸蒼臨的臉,“外面下雪了?今兒早朝結束的倒是很快。”

  “四皇子最近染了些病,父皇擔心的很,所以早朝匆匆地處理了一些事務便結束了。”蒼臨這才將披風脫下,在炭盆前烤了烤手,“宮裡現在幾乎所有人都在為了立後大典和四皇子染病的事兒忙的焦頭爛額,早朝也就是例行一下而已。”

  “太子今日也稱病沒去嗎?”伏玉回手將蒼臨的披風掛好,轉過頭問道。

  自從四皇子滿月宴之後,太子就一直稱病不朝,明眼人都覺得這是太子無聲的抗議,但賀鴻儀卻好像當了真,不僅允了太子的託詞,還派人送了上好的補品到太子府,父子之間因為立後的那一丁點隔閡也仿佛消失不見。

  但是伏玉心底卻始終覺得,這一切都只是表面的寧靜,太子原本就對立後一事及其不滿,那日在朝堂之上,賀鴻儀可以說是為了林貴妃對太子幾近折辱,尤其是還提起了太子早夭的母親,他不信太子真的能夠無動於衷。

  蒼臨在室外凍的發涼的手總算找回了一些知覺:“在立後大典之前,太子應該都不會再出現了。”他朝著緊閉的窗子看了一眼,“今年似乎比往年冷的多,今年這年關看起來不好過了。”

  伏玉挨著他在炭盆前坐了下來,順手把蒼臨的手拉了過來暖在掌心,還順帶呵了幾口熱氣:“楚王那裡也沒有什麼動作?”

  “每日下朝之後就回府,連府門都不出一步,一副修身養性的架勢,這還是自打開朝以來都沒有的事兒。”蒼臨抬眼看向伏玉,“不知道暗地裡在打著什麼主意。”

  伏玉笑了一下:“不管打著什麼主意,到立後大典的時候,也該見分曉了。與其說他們,還不如看看你那個父皇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他那個人雖然狂妄冷血,但卻心思極深,連我們都看得出來太子那邊會有動作,他會沒有察覺?”說到這,他抬起頭看著蒼臨,“賀鴻儀此人……當初他明知兩個兒子為了皇位斗的不可開交卻裝作不知情而不聞不問,現在又不顧他們二人的反對立林貴妃為後,一步一步就仿佛故意逼著太子和楚王走向絕路。或許在他心底從來就沒信任過這兩個與他有殺母之仇的兒子。只是他現在畢竟是一國之君,逼弒親子的事情總不好做的太明顯,但如果這兩個兒子先不顧父子情誼,那他做什麼都是理所應當了。”

  蒼臨面上的表情格外的晦暗:“他絕不會給自己的人生里留下一丁點的威脅,哪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如果不是當年我親眼見到他掐死我娘的事他並不知道,也許我都不可能活著走出那個漁村。他能留我到今日,不過是因為覺得我只是一個沒什麼用處,當然也沒什麼威脅的兒子。”

  “晉王殿下這話就有點妄自菲薄了。就算是先前他還會那麼覺得,在經歷了西南一役之後,他對你應該就改觀了。”伏玉歪頭靠在蒼臨肩上,“他不動你只是不覺得你會威脅到他而已。就像是他現在為何如此的寵溺四皇子,因為新皇后出身低微沒有外戚之憂,四皇子從出生就在他眼前,父子親情可以慢慢培養,他完全可以親手帶大。這樣的一個兒子,要遠比幾個成年且心思深並對皇位耿耿於懷的大兒子放心的多。”

  “只不過這一次,他怕是要看錯人了。這新皇后可遠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軟弱。”蒼臨說這話,從懷裡摸出一張字條,“今日早朝過後,蘇大人悄悄遞了這張字條給我,宮裡的那位心思果然不少,但幸好的是,我們之間暫且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她心思雖然不少,但最想要的還是自保而已。”

  伏玉往那紙條上看了一眼,順手將紙條接過扔進了炭盆里,側過身直接躺在蒼臨腿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這麼說起來,我倒是有點期待著立後大典的到來了。感覺到了那一日,這所有的暗涌都將爆發出來,不管是朝堂上,還是後宮裡,都將掀起血雨腥風。到時候這所有亂七八糟的事兒,也該有個了結了。”

  蒼臨順手摸了摸他的發:“是啊,這一切也該有個了結了。”

  伏玉眨了眨眼,露出一點笑意:“不過,那都是到時候的事兒了。我畫了一早上的畫,也累得很了,先睡一會,待會記得叫我起來吃午飯。”

  蒼臨低下頭,在伏玉額上印下一個吻:“好。”

  窗外雪花還在漫天飛舞,房內因為燃著炭盆,格外的溫暖,伏玉枕在蒼臨腿上,蒼臨外靠在床榻之上,不知不覺都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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