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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花道:“自然是的,周嘉大人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他做的曲子,再也沒人能作出來。”

  薛皓打斷他:“那周宜……不是你們說的奇才?”

  梅花為難的吐舌:“周宜皇后的確比尋常人要好,但是那是家學的緣故,她自幼耳濡目染,自然要比別的人要好,宗主執意要把周皇后當做自己的傳人,還把大師兄趕了出去。”

  薛皓眼神不大妙的看著他:“你是說,周宜壓根就沒有天賦!”

  梅花道:“也不是沒有,是沒有宗主想的好,而且大師兄比她要好。”

  完蛋了!

  周嘉一次和薛皓閒聊的時候就說過小時候不怎麼有時間教周宜,把自己師弟找了來,結果這師弟是個樂痴,超級不靠譜。

  蕭白屬於那種很刻苦很努力,也很有天賦的人,他好像一生下來就學音樂,然後他就覺得什麼都簡單。

  偏偏周宜小時候身體弱,就不怎麼能長久的學。

  然後蕭白就各種打手心恐嚇。

  他覺得自己會的東西,都很簡單,別的人就應該也會。

  照著蕭白能這麼多年不跟周嘉往來的程度,這個人是個極其瘋魔的人,周宜的日子……

  第三百三十五章:不周山

  蕭白的不周山很漂亮,現在是春天,草地上飛舞著蝴蝶,他經常在那兒吹笛子。

  周宜彈了一個早上的琴,手都麻了,便起身出去逛逛。

  蕭白回過神來,朝著周宜微微一笑:“你每天都起得很早。”

  周宜甩了甩手:“我荒廢了很多,要是不趕緊學起來,這輩子都不一定能學會。”

  蕭白柔聲道:“沒事的,你是個好孩子,慢慢會學會的。”

  周宜瞧了瞧他手上那隻精緻的竹笛,詫異道:“師父,原來你還會吹笛子,你吹的真好聽。”

  蕭白略微彆扭的一笑:“也算不得會吧,就是隨便吹一吹。”

  周宜好奇的看著他:“師父,你能不能把笛子給我看看。”

  蕭白將笛子遞給她:“沒什麼好看的,這就是一隻簡單的竹笛,你可千萬不要把心思放在了笛子上面。”

  周宜把玩了一會兒笛子,嘿嘿朝著蕭白笑了:“這有什麼,我有個好朋友,他吹笛子就很好聽,不過他這個人有點幼稚,想不到師父也喜歡吹笛子。”

  蕭白嗤笑一聲:“笛子本來就是小孩子的玩意兒,你才會覺得他幼稚。”

  周宜晃了晃腦袋:“那師父也幼稚了?”她眯著眼睛看著蕭白:“師父這話未免有失偏頗,但凡是樂器,奏出來都是為了讓人快樂,既然都能讓人快樂那又何必去管是琴還是笛子?”

  蕭白愣了一下:“你這個丫頭,說起話來倒是大道理一堆一堆的。”

  周宜摸了摸腦袋,和薛皓在一起呆久了,難免就惹了他的毛病,那個傢伙總是喜歡語重心長的教訓人,好像天生就是來當教書先生的。

  蕭白朝著草坪一邊的靜心居走去,含笑道:“你跟我來。”

  周宜便興高采烈的隨著他走。

  蕭白不大喜歡說話,說話之前會把話在腦袋裡想好多便,然後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就會變得有點干,因為他說的總是那麼尋常的話,就像是任何一個長輩隨時在溫和的看著一個孩子。

  但是蕭白生的儒雅溫潤,眉眼帶著淡淡的憂鬱,好看的像是畫上的神仙。但是他的眼睛又很亮,人生也很簡單。或許是因為他從一出生就一直在學習音律,沒有被別的東西浸染的緣故,整個人又帶著淡淡的稚氣。

  眼睛竟然透著不諳世事的純潔。

  周宜覺得同這個師父說話,不如靜靜瞧著他說話。

  好像在來了不周山,整個人都變得歡快了起來。

  靜心居是蕭白寫字的地方,兩個小弟子正在門前灑掃,躬身朝著兩人行禮。

  蕭白微微點頭致意。

  他從書房取出來一隻玉笛,拿給周宜鑑賞。

  周宜哪裡懂得笛子好壞,她這輩子只學過彈琴。

  “真好看!”周宜說,這笛子比崔蛟的那隻做的更精緻,玉的成色也更好。

  蕭白頗為自得的看著周宜:“我也覺得,這隻笛子,是我親手做的,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取材,又花了一年雕琢。”

  周宜抱臂看著他:“師父這麼喜歡這隻笛子,可是為什麼你不……”

  蕭白苦笑了一聲:“其實,你說對了,我雖然覺得笛子幼稚,但是我喜歡吹笛子,只是,師父把不周山傳給我,我必須成為一代琴師,我要完成師父的遺願。”

  周宜驚訝的看著蕭白。

  蕭白苦笑一聲:“我同你父親不一樣,我是這不周山里出生的,從娘胎里就聽師父彈琴,我耳濡目染,比尋常人要學的早,也學的快。但是,我其實是沒有天賦的,你父親十歲才來的不周山,17歲就下山了,他仍然是當世無雙的琴師。”

  周宜摸了摸腦袋:“師父一直耿耿於懷嗎?”

  蕭白搖了搖頭:“沒有,我從來都不會為了這種事情耿耿於懷,我要做的,是把不周山傳下去。”

  周宜嘆息了一聲:“我父親,其實當年下山也是不得已。”

  蕭白寵溺的看了一眼周宜:“傻丫頭,我當然知道,薛家大郎人君氣度,當年我才10歲,就知道這個人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如果你見了他,也會跟著他跑的。”

  周宜聽著這話怎麼有點彆扭,輕輕笑了一聲:“我父親可不是跟他跑了,是跟著他一起打天下去了。”

  蕭白笑了笑,將笛子放到了周宜手中:“這隻笛子是我心愛之物,送給你吧。”

  周宜嚇了一跳:“師父,千萬別,我可不會吹笛子,我學琴就一定夠頭疼了,千萬不要再讓我學笛子了。”

  蕭白瞧著她緊張的模樣,柔聲笑了:“你胡說什麼呢,我只是把這個笛子給你,讓你以後遇見了一個喜歡吹笛子的人,送給他,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出去了。”

  周宜遺憾的看著他:“師父難道就要在這裡終老?”

  蕭白輕笑一聲:“瞧你說的,好像在這裡很不好一樣,我還有很多琴譜要整理,這次出去,搜集了很多新的譜子,我大概剩下來的時間,要用來整理這些譜子,一輩子都不一定夠,哪裡有時間再跑出去!”

  周宜摸了摸鼻子,手裡緊緊握著笛子,不說話了。

  蕭白推了推她:“你該回去練琴了,我也要整理琴譜了。”

  周宜便離開了,出門拐了幾拐,才到自己的寒蟬居,張青正和人吵架!

  天哪張青都和人吵架了,那丫頭不是直接上手就打的嗎!周宜跑過去,幾個小弟子正在勸架。

  一個紅衣的姑娘抱臂冷冷的看著張青,張青也冷冷的看著她。

  “怎麼回事!”周宜問道。

  張青道:“這個姑娘是來找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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