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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鈺從來就是個擺設,指望他能想辦法那是不可能的。
好在對方給出了五天的時間。
周宜安撫了一下越蛟和殷子鈺,命他們下去安定軍心,自己看了看時間,回去給薛皓餵藥。
薛皓也聽說了孟離公主的事。
倒是笑了笑,也不見他多著急。
周宜悶聲道:“想不到殷家除了殷如墨,最能打的竟然是雲深這孩子。”
薛皓嘗了一口藥,覺得太苦了,不肯喝。
周宜哄他:“你喝了藥才能好起來,乖。”
薛皓嘟嘴:“反正也沒什麼用,我總覺著我喝了和沒喝還是一個樣子。”
周宜的臉僵住了。
薛皓突然狡黠的一笑,眨了眨眼睛:“你親我一口,我就喝。”
周宜愣了一下,親親附身在薛皓的眉上堅定的一吻,然後舀了一勺藥,柔聲道:“喝一口。”
薛皓果然很守信用,就喝了一口。
周宜還要喂,他卻又不肯喝了。
周宜只好又親了親他臉頰,他才又啃喝了一口。
他似乎覺得自己占了老大的便宜,十分得意,周宜有點冷,喜歡捏他的臉頰,但是不怎麼喜歡親抱。今天周宜主動親他,他偷偷笑的一本滿足。
周宜餵了他十幾口,終於煩了,乾脆一口把藥全都喝了,然後吻上了薛的唇。
薛皓感覺自己是升到了雲里,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他不知道是因為病,還是因為太開心了。
周宜渡完了藥,又輕輕咬了咬他豐盈的唇。薛皓的唇潤而豐,柔軟的讓人心疼。
等到薛皓覺得自己有點透不過氣的時候,周宜這才放開了他。
薛皓呆呆的看著周宜,嘴角噙著淡淡的笑,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她笑。
周宜詫異:“怎麼了?”
薛皓輕聲道:“我還想喝一碗。”
“噗!”周宜忍不住笑了。
薛皓柔聲道:“方才說到殷雲深那個孩子,她的膽子也太大了。”
周宜翻了個白眼:“這丫頭太厲害了,我都不敢相信她是個孩子,她的膽識,我這輩子就沒見到第二個。”
薛皓沖她不滿的眨眼睛:“難道我不是嗎?”
周宜忍不住笑了起來。
薛皓當然是,只是,周宜從來沒有把他同別的人比過。
薛皓又道:“衛藍掛了免戰牌,停戰五日,這是給咱們考慮的時間,也是給他自己的時間,看來,他是不想跟我們打。”
周宜道:“我也不想和他打,衛藍是個君子,和他打,誰輸了都不是一件好事,這次叫他抓住了孟離,對咱們的士氣打擊很大,他想讓咱們停戰投降。”
薛皓搖頭:“他想的太天真了,這個時候,我怎麼敢投降,就算我死了,也不能投降,不然,我宣和千萬臣民都要遭殃,屆時臣子將成為朝廷打壓屠戮的對象,而百姓,朝廷一定會加重我們的賦稅,宣和的百姓會成為次等人。”
周宜替他把杯子拉好,低頭道:“我知道,就算你死了,我也會帶領他們打到京城去。”
薛皓微微將身子往周宜的身上靠了靠,軟軟的道:“周宜,你後悔嗎?”
周宜的頭輕輕碰到了他的頭,兩人相依在一起。
周宜輕輕說:“沒有,我從來沒有後悔,因為,我要為死去的人討一個公道。”
薛皓輕輕道:“那就好,我總害怕,我拖累了許多人,我其實,並不是一個喜歡權利的人,我只是,不習慣沒有權利,我常常想,要是當初,我帶你走了就好了,在平南城,我就把你搶了,咱們不提朝堂的事兒,一起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務農去。”
周宜輕輕轉過頭去吻了吻薛皓:“你沒有拖累我,也沒有耽誤我,薛皓,是我自己,我咽不下這口氣的,我們都久居上位,早就習慣了做主人的日子,怎麼能忍受呢。”
她一邊吻薛皓一邊道:“我們誰都沒有做錯,只是因為,我們只是想要給自己,給那些無辜的人討一個公道,天公地道的復仇,就是正義。”
薛皓將頭埋進了周宜的心上,悶聲道:“周宜,我好不放心你。”
周宜再不能自制,眼淚低落到了薛皓的頭上。
薛皓忽而笑著道:“要是子佩和雲兒看到我們這個樣子,一定會笑話我們的。”
周宜哼一聲:“他們敢,他們要是敢笑話你,我就讓人揍他們,孟離公主的事,咱們怎麼辦?”
薛皓笑了笑:“他們這樣,不就是想要打擊越蛟嗎,他們知道越蛟是我們的主心骨,他一旦亂了,大家就亂,可是,沒了越蛟,咱們不是還有子佩麼。”
他輕輕咳了幾聲,有細碎的血絲纏繞在錦帕上。
他輕輕握緊了在手心,周宜將手抱住了他的手:“給我吧,反正,我已經見了好多次了。”
薛皓繼續道:“我發病之後就傳信給了子佩,相信他很快就會到了。”
“宣和那麼多國事,你把丞相召到前線幹什麼?”周宜不滿道。
薛皓淡淡道:“宣和國事繁忙,但是我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在這裡頂著,我一旦有什麼不測,我怕你一個人應付不過來,有他在我也放心。”
薛子佩第二天晚上就到了,雲兒也來了。
“小師父,你竟然快要死了,你死了我就沒有師父了!”雲兒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薛皓這還沒死呢,被她這一嗓子給嚇了一大跳。
她哭的很是傷心,當日在萬花樓里的生活,已經在這麼多天裡變得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等到薛皓突然生病,她才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一個怎麼樣好的師父。
“你不要太難過了,沒有了我,你以後會發現很多的人,你會發現,很多人都能當你的師父,只要你謙遜一點,會有很多善良的人願意教你的!”薛皓柔聲道。
第二百九十八章:少年愁
薛子佩一來,越蛟感覺輕鬆了很多,整個人就沒那麼緊張了,處理軍務也順了起來。
就在周宜和薛子佩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對面的衛藍派人送來了書信,要約周宜在離戰場三里的龔俊河會面。
約定雙方不帶人過去。
“你現在是宣和的未來,你不能去。”薛子佩道。
周宜搖頭:“衛藍是君子,他約我談話,我不能不去。”
不去就是露怯了。
晨霧在河面上升起,周宜獨自騎著馬跑到了河邊。
濃霧中,她看到了衛藍。
衛藍顯然已經來了很久了,正無聊的在河邊丟石子。他的手法很準,每一個石子都在水面上漂三下。
“衛將軍。”周宜在他身後叫了一聲。
衛藍轉身朝她友好的一笑:“王后。”
這是周宜第二次見到衛藍,第一次是在殷家招親的大會上,彼時的衛藍還只是個小小的偏將軍,用殷家舊部的身份在軍中混著,年輕有為,寒門出身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