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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睛瞥了一下,好些士兵已經繞到了小船的後面,這下,幾乎是讓小船包圍了,就算小船里還躲著三五個高手,那周宜也逃不了。

  “周宜,船艙里還有什麼人?”薛可卿道。

  周宜冷笑一聲:“什麼人都沒有,你要不要來看一看。”

  薛可卿皺眉:“堂堂宣和王后,出門就帶一個話都不會說的啞巴?”

  周宜的手在袖子下握了握暮雲深的手,冷冷道:“他不是啞巴,只是懶得和你講話”

  薛可卿注意到了周宜的小動作,真奇怪了,要不是看身形和眼睛,她真覺得這個蒙著臉的人是薛皓了,可是薛皓並不是啞巴,也並不是一個會讓周宜出來打嘴仗的人。

  “喂,那個誰,你叫什麼名字。”

  薛可卿叫了一聲道,又朝著士兵打了個手勢。

  暮雲深和周宜都沒有說話,接著好幾個士兵就自他們身後跳上了船。

  “公主,船艙里沒有人!”士兵將刀劍架著周宜和暮雲深的脖子道。

  薛可卿懷疑的看著周宜,不可能,按照道理,周宜在船頭和自己說話,那就說明船艙里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人,可是除了她皇兄薛皓,她已經想不出對宣和而言比周宜更重要的人是誰,難道是這個躲在周宜身後的啞巴男人?

  薛可卿指了指暮雲深:“把你的面具摘下來。”

  暮雲深不動。

  軍士將刀在他肩上按了一下,他肩上立馬滲出來血。

  周宜看著薛可卿:“公主也就會在人質伸手逞威風?”

  薛可卿皺了皺眉頭,感覺這事情很是蹊蹺。

  她讓人把周宜和暮雲深押上了自己的大船,將人帶進了船上精緻的房間裡。

  周宜全身都濕透了,一進溫暖的房間,狠狠打了個噴嚏。

  薛可卿看著周宜:“你來京城,就是為了和這個男人相會?”

  周宜道:“別把話說的那麼難聽,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樣喜歡換男人。”

  薛可卿幾步走到兩人的面前,解了有些被打濕的黑色披風扔到地上歪著頭,伸手握著了暮雲深的下巴。暮雲深輕微的掙動了一下。

  薛可卿笑盈盈道:“我喜歡換男人,那是因為我的男人不大好,我要是能得到皇兄那樣的男人,也就不需要換了,我倒要看看,能讓你周宜丟下皇兄,跟著跑到京城來的男人,到底是什麼樣子。”

  周宜喝道:“薛可卿,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無恥。”

  薛可卿懶得理周宜,輕輕伸手到了暮雲深腦後,輕佻的捏了捏他的耳朵。

  暮雲深還是沒動。

  “你是啞巴嗎?”薛可卿輕巧的摘下了暮雲深的白玉面具。

  面具下是她熟悉的一張臉。

  “是你!”薛可卿吃了一個大驚,倒退了幾步,面具丟到了地上,碎成了好幾片。

  暮雲深看了看她,沒有說話。

  “竟然是你!”薛可卿瞪著暮雲深又瞪著周宜,“你們兩個……”

  周宜淡淡道:“我說了他不是啞巴,只是不想個你講話。”

  薛可卿突然捂著嘴巴笑了起來:“周宜啊周宜,你讓我說你什麼好,我皇兄比他好看比他清白,你怎麼就看上了他了。”

  周宜:“!”

  她有點生無可戀的看著薛可卿,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法和薛可卿交流了!

  薛可卿伸手去扯了一下暮雲深的衣服,露出來他鎖骨上的痣,薛可卿伸出手深情的摸了一下。笑嘻嘻道:“崔蛟,我要是你,就把這顆痣挖了,這是你的禍根。”

  周宜忍無可忍:“薛可卿,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噁心。”

  薛可卿放開了暮雲深,轉頭去看周宜:“噁心,我能有你噁心?”她說著狠狠打了周宜一個耳光,“我皇兄對你死心塌地,你竟敢丟下他跑來京城找崔蛟,你這個賤人!”

  周宜:“……”

  她該不該承認!雲艷應該跑遠了吧!

  薛可卿笑著飲了一口茶:“我真是想把你們兩個,丟到護城河裡去餵魚。”

  周宜脫口而出:“那你就扔吧。”

  薛可卿道:“想死?沒那麼容易,我還等著拿你去要挾我皇兄呢,你放心,現在,你還是很值錢的。至於他……我要慢慢想想怎麼處置他。”

  周宜生怕她把暮雲深怎麼了,趕緊提醒:“他也很值錢,他的七弟現在是西川的丞相!”

  第二百七十五章:天公地道的復仇

  周宜和暮雲深被關在公主府的地牢里。

  長樂公主自從出嫁又寡居之後,薛靖就把當初的天策將軍幕府撥給了她。

  “想不到這地牢這麼大。”周宜嘆了口氣。

  暮雲深靠著牆壁站著,也不說話。

  周宜拉著他一起坐下道:“你怎麼都不說話?”

  暮雲深搖搖頭:“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周宜敲了敲牆壁:“其實,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我想,正常的人見了長樂長公主,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暮雲深輕輕用手敲了敲額頭“這一次,咱們兩個是在劫難逃了。”

  周宜托著下巴嘆了口氣:“這座公主府原來是殷如墨的將軍幕府,又大又堅固,院牆能有三尺高,這地牢……嗨,殷如墨修這麼大的地牢做什麼!”

  暮雲深輕輕道:“大概是她用來關押重犯的。我有點頭疼……”

  周宜扶著他靠在牆上:“你別想太多,頭疼的話就睡一會兒,笑一個!”

  暮雲深被逗的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你啊,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

  周宜道:“殷如雪和雲艷逃走了,宣和和雲家算是交好了,我不辱使命,難道不該高興?”

  暮雲深輕輕閉上眼睛,彎了彎嘴角:“咱們是不是要死在這裡。”

  他其實笑不出來,但是內心卻又不知為什麼,覺得安寧和溫暖,不自覺的嘴角就舒展開來,他的牙齒很白,笑意就很明顯。

  他看起來又溫柔又明朗。

  不帶面具的暮雲深,原來是這樣的好看。

  周宜看著他,久久發不出聲音。

  “你好像一點都不怕死。”周宜輕聲道。

  她學著暮雲深靠在牆上,卻沒有閒適的將眼睛閉上,她的頭轉過去認真的看著暮雲深。

  暮雲深道:“我一點都不怕死,如果,我死的時候,我的身邊能有你陪著,我會覺得很安寧。”

  周宜心疼的說不出話來。

  暮雲深道:“那一次我吞了毒藥,你知道我在最後一刻想的是什麼嗎?”

  “只什麼?”周宜柔軟的問。

  那一次暮雲深服毒自盡,結果是高人給的不疼的毒藥竟然是假死藥,還好薛子佩沒把他給火化了。

  暮雲深睜開他的眼睛,頭靠在牆上,輕輕轉了過來。

  他說:“我想,如果我的一生註定要這樣荒唐而屈辱的死去,那麼,最遺憾的是,不能同自己親朋好友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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