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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宜趁機勸說道:“那是,你看薛子佩,他就挺實在。”

  要文采有文采,要實幹有實幹。

  “薛子佩?”溫青茫然看著周宜。

  雲兒吐舌:“悲劇了,你竟然不記得薛子佩。”

  溫青想了想:“是不是那個宣和的小薛丞相?我好想見過幾次,他文采我不知道,似乎腿不大好。”

  周宜:“……”

  人家都為你終生不娶了啊,你竟然就記得人家腿瘸的。

  雲兒湊過來道:“不是不是,他腿是有點不好,人長得漂亮,他的眼睛啊,水汪汪的,嘴唇比女人的還要紅,比他哥好看,也比他哥懂風……”

  周宜一把拍了一下雲兒:“你少說兩句!”

  雲兒閉嘴。

  溫青意興闌珊道:“我都不記得他長什麼樣了,說他做什麼,那個少年愁,我有點眉目了……”

  雲兒忍不住叫道:“都這時候了,你還想著少年愁,你這樣會嫁不出去的!”

  溫青茫然道:“嫁出去幹什麼,我不嫁了,我要好好研製解藥,將來要寫一部醫書出來,要綜合南北,我還要走遍天下,親自查各地的草藥,搜集實驗各地的方子。”

  雲兒還要說什麼,周宜拉了拉她,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天色不早,周宜和雲兒便回了自己房間。

  臨出門雲兒還憤憤不平,她覺得溫青虧大了,不僅虧了一大筆錢,還虧了感情,連最後再婚的精神都沒了,沈平君簡直不是人。

  周宜笑著看著她暴跳如雷的樣子,笑了笑:“你從臨淄王府跑出來,怎麼認識了溫青姐姐。”

  雲兒道:“看解藥啊,我想看看解藥什麼時候好呢,薛子青那個木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了。”

  周宜望了一眼明月,忽然發現自己有點思戀薛皓,不,不是有點,是很思戀。

  “你來這裡找解藥,你覺得你虧了嗎?薛子青大人壓根就不知道,他甚至都不知道你喜歡他。他或許還有點討厭你。”

  雲兒大叫一聲:“虧個屁,老娘我樂意寵幸一下他。”

  周宜抿唇笑了笑:“我溫姐姐也樂意,她壓根就不喜歡沈平君。”

  “啊?”雲兒不解,“沈平君雖然人渣了點,沈家人也都不是什麼好鳥,但是沈平君長得也不錯啊。”

  周宜淡淡道:“沈平君配不上我溫青姐姐,她要嫁的人應該出將入相,心懷天下,她要走遍天下寫醫術,沈平君哪有這麼多錢。”

  “可是……”雲兒道,“真的長得好看啊。”

  周宜苦笑一聲:“溫姐姐或許原來喜歡過他,但是今日起,便不會喜歡了,以後她要走遍天下,丟了沈平君不是更好?”

  第二百二十六章:青衫公子

  周宜說的話,是有私心的。

  原來沈家的家族根基在平南城,她要把溫青接走是不可能,現在溫青得了個自由身,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而且順便也能給薛子佩做媒。

  薛子佩和溫青,怎麼看怎麼般配。

  雲兒猶自覺得不服,默默記下了沈家,想要找個機會折騰一下他們。她是個萬花樓出來的女孩子,怎麼想都覺得是沈家忘恩負義,欺凌孤女。

  可是她想不到的是。沈平君對溫青,其實一開始就是個累贅。

  溫青喜歡沈平君,只會越來越累,越來越苦。

  她本來有更廣闊的天地,更美好的人生。

  卻因為愛了沈平君,就要在沈家的內宅里,受人欺凌,沉浸在婆母小姑的刁難里不能自拔,還被沈平君的表妹羞辱。

  沈家從來只是溫青要丟掉的一個包袱。

  無所謂愛恨,只是配不上罷了。

  周宜回了房間,好好睡了一覺。

  清晨,卻被一陣笛聲驚醒了。

  笛聲清雅動聽,溫柔婉轉,纏綿悱惻。遠遠的傳來,好聽極了。周宜坐在床上,托著下巴聽。

  侍女進來服飾她起床,她才回過神來。

  “外面是誰在吹笛子,真好聽。”

  侍女笑聲道:“是溫青小姐的一個病人,在後院吹笛子呢,那位公子吹的可真動聽。”

  周宜去了後院的時候,只有雲兒一個人在水井旁。

  “剛才吹笛子的人呢?”周宜問。

  雲兒一攤手:“走了。”

  這後院就這巴掌大,離周宜的臥房也不遠,跑的夠快啊。周宜不信。

  雲兒發誓:“跑了,搜的一聲就不見了,我跟你說,他雖然蒙著臉,但是我猜一定是個美人。”

  周宜苦笑不得:“你腦子裡每天都在想什麼呢!”

  雲兒大言不慚道:“想怎麼睡美人。”

  周宜“……”

  不與淫賊論長短。

  溫青和她的侍女三七還有紅花笑呵呵從廚房走來,笑道:“你們兩個羞不羞,那位公子長得不好看,他是個病人,你們這樣嘰嘰喳喳的,他吹個笛子都吹不安生。”

  雲兒失望的嘆了口氣:“我瞧著他舉止形容,應該是個大美人,哎。”

  周宜道:“他的笛聲讓我想起一個故人,我想見一見他呢。”

  溫青道:“他長得不好看,我治不好他。”

  周宜見溫青的口氣里有點失落,忙問她是什麼毛病。

  溫青淡淡道:“他來找我已經很久了,他長得不好看,非要我給他換一張臉。你說,這世上哪有這樣的人,不好看就要換一張臉。”

  “好姐姐你就給他換唄,他形容舉止那樣風雅斯文,要是臉不好看多可惜。”雲兒留著口水道。

  溫青趕緊擺手:“別,我可不會換,他只是長得普通了點,沒有多醜,再說了,他是男人,要那麼好看做什麼。”

  雲兒垮下小臉:“你這麼說,是因為你長得好看,你不知道那些長得不好看的人的苦。”

  周宜嘆了口氣,她聽那個人的笛聲,很像崔蛟,其實也不是多像,只不過是兩人都吹了同一首曲子罷了,又都吹的這樣纏綿悲戚。

  她長在高門,很少聽到人吹笛子,京城的貴族都喜歡彈琴,笛子是流浪的劍客才喜歡的。她平生所聽到把笛子吹的這樣好的,唯有崔蛟和這個要換臉的人而已。

  “容貌美醜,不過是皮下白骨,人生不過是百年,要那麼好看做什麼呢?”溫青輕輕拍了拍雲兒的小腦袋,淡笑著道。

  人皆散去,周宜失落的在小院子裡的水井邊徘徊。

  正是陽春四月,多好的天氣啊。

  那個最喜歡春天,最喜歡在春天的時候矯情的崔蛟已經不再了,原先周宜和薛皓總覺得這人呢太奢侈了,每到春日賞花,都要興師動眾的折騰好多人。

  春花漸漸廢曉風垂落,紛紛揚揚吹散下來,院子的西北角有三棵緊挨著的桃樹,桃花隨著風,稀落落的斜斜飄在周宜肩頭。

  周宜隨著落花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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