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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會這樣?

  寺卿大人正直風華正茂,今年才28歲啊。當初他發病,溫青姐姐不是給治好了嗎,周宜顫抖的看著薛子佩。

  薛子佩苦笑:“我想去一探臨淄。”

  周宜趕忙道:“好,你去。這裡的事情,總能找到別的人來代替,你的消息可靠嗎,從哪裡來的?”

  薛子佩點頭:“可靠,是崔蛟告訴我的,這種毒,我其實見過,很久之前,我見過一個人中了這種毒死掉。”

  他茫然的道:“會纏綿病榻,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不能下床,吃東西都不能消化,不管吃什麼都會吐出來。”

  他看著周宜:“他以為,毒是我下的。”

  原來這麼多年,他這麼恨我,還有這個原因。

  第一百二十四章:劇毒

  少年愁乃是世間最最厲害的毒藥,他的厲害在於大多數中毒的人,致死都不知道自己中了毒。

  風度翩翩的健康少年,突然有一天得了重病,身體沒有之前康建了。

  這看起來沒有什麼稀奇的。畢竟,人有生老病死,旦夕禍福,這本就是尋常的事情。況且,中毒的人身體也不會突然就衰敗下去,他會經歷一個漫長的過程,身體變得脆弱。時常得一些小病。

  最後人家就會說,這人底子薄,要好生照顧,等到了一定年歲,傷心動氣的時候多了,心事多了,就會吐血,暈倒。

  看起來就會是個多思多慮的年輕人,尋常的大夫,也只會在病發的時候囑咐要調整心緒。注意不要動情動性。

  天知道,薛子青其實是個豁達通透的年輕人,他其實,算得上是個很看得開的人。

  薛子佩心急火燎的收拾了包裹,帶了幾個僕從就要往臨淄去,速度之快,叫人咋舌。

  “你先不要著急,凡是事緩則圓。”薛皓按下他的肩膀,令他坐下來道,“你急哄哄的跑去臨淄,有什麼用?”

  他柔聲勸慰道:“皇叔的毒,發的不快,你貿貿然跑過去要同他重修舊好,他萬一一激動,毒發的更重怎麼辦?”

  薛子佩著急道:“殿下,我已經將這裡的事情安排好,這些日子臣手下調教了幾個人,大約能頂一整子,若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情,殿下還可以問崔蛟公子,他……雖然驕縱,但是一心為殿下,斷然不會拒絕。臣要趕去臨淄,有些話,必須說清楚。”

  薛皓氣笑了:“你這個傻子,我哪裡是擔心這裡的事情,宣和國能有多大,我在這裡還能出什麼亂子,我是擔心你,你這個樣子跑去臨淄沒什麼用,我替你休書一封,你去望雲山找我師兄林晨,他精通醫術,或許有些用,只是他清高的很,你要小心謹慎,親自去請,不要怠慢了他。”

  薛子佩動容的看著薛皓:“殿下。”

  薛皓看他眼睛裡似乎有淚光,也不知道他是感動的還是急的,輕輕拍拍他的肩膀:“不要著急。”

  當日下午,薛子佩就急急忙忙趕去瞭望雲山。

  薛皓有些傷感的坐在書房裡,銅鏡給他端來他喜歡的甜品,他也不吃。

  周宜擔憂的看了他一眼:“你放心,就算子佩和我都走了,你也用不著去找崔蛟幫忙,宣和國中能人還是很多的。”

  薛皓幽幽看了她一眼,燦若星辰的眼睛一閃:“找崔蛟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本宮武藝高強,還能在他那裡吃了虧?”

  “噗!”周宜沒忍住笑了出來。

  薛皓白了她一眼,悶悶的道:“我是擔心皇叔的毒,你知道那個詛咒嗎。”

  周宜一愣。

  薛家在前朝時候就是封疆大吏,家族龐大,子弟優秀。是周,謝,崔三家之後的第四大家族。後來爭奪天下的時候,連綿不絕打了很多年,先是八路諸侯裂土稱王,再是逐鹿天下。

  薛家一直贏到了最後。

  但是一直以來,薛家有一個詛咒。

  薛家的男人,活不過四十歲。

  “那東西,不過是騙人的,怎麼能信?”周宜道。

  薛皓不說話,歪過頭去看書。

  自從他的太爺爺裂土稱王開始,薛家三代的男人都是早早過世。如今,薛家的男人里,已經沒有一個年紀超過四十的人了。

  “父皇今年35了。”薛皓將頭埋進了臂膀里。

  他雖然知道那個不是他的父親,但是還是改不了口。

  周宜道:“你不要亂想,陛下的身體好的很,會長命百歲的。”

  薛皓神色萎靡:“京城亂成那樣,皇叔又中了毒,我真是怕的很。”他喃喃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四叔。”

  周宜當然記得,她一共有四個舅舅,大概是外祖父年輕時候比較風流,這四個舅舅分別是四個夫人生的。其中排行老大的先皇和老四中州往的都是戰死的。

  老三豫州王是被逼死的。

  “我自然記得,四舅英勇絕世,是個愛笑的人,我小時候他喜歡抱著我跑。”周宜道。

  薛皓甜甜的笑了笑:“他去世的時候你還小,難為你還記得,四叔臨死之前,也曾經頻頻發病,暈過幾回。”

  “什麼?”周宜瞪大了眼睛。

  薛皓嘴巴里發苦道:“這病來的奇怪,我當時就在他的中軍大帳里玩,他醒來過後,大夫也是這麼說他,不能傷心動氣,不可多多思多慮。”他苦笑一聲道:“當時父皇還取笑他,說他是看上了某個姑娘,相思成災了。”

  周宜道:“或許是巧合吧。”

  薛皓搖頭:“四叔已經故去這麼多年,許多事情已經不能再知道,但是,若是真有人對薛家的人下了毒,那下一個,會不會是父皇?”

  周宜看他那憂心的模樣,心疼極了,拉著他的手放在手心裡,使勁揉了揉:“薛皓,你不要胡思亂想。沒事的。”

  沒事的。

  她輕聲的安慰著薛皓,也安慰著自己。

  不會有事的,薛子青不會死的,陛下也不會死的。這一切都還只是猜測,薛子青的毒或許還有解藥。

  她不想薛子青死,這人心地其實善良的很,是個難得的中直之人。這種人,是個很會做官會做人的一個人。他應該還有好長的一生啊,他和薛子佩還沒有重歸於好呢。

  還有陛下,也不能死,他死了,薛皓會很難過的,他會很傷心很傷心的。

  周宜換了身衣衫,茫然的出了王宮。

  這是她頭一次不帶侍女出現在嘈雜的街頭。街上的人看她也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也不曾對她做什麼,頂多是看她長得好看,多看幾眼。

  原來平日裡眾星捧月,其實都是多餘的。

  她走了一會兒,聽見街上叫鬧的聲音,覺得有些煩,就尋了個僻靜的攤子,想要吃碗麵。

  “姑娘,這碗面,二十文錢。”攤主道。

  周宜自錢袋摸出了二十文,正要給錢,手遞了過去,卻被一隻手攔住了:“姑娘,他騙你的,一碗麵哪有二十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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