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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皓張口結舌,最後,他放棄了解釋,他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因為父皇不相信他了。
第八十七章廢太子
長安城在一場大雪中迎來了除夕,周家如今有了不少的門客,竟然比往年熱鬧了很多,周宜沒有什麼胃口,早早的退了席,讓和呂校尉招待留下來吃年夜飯的門客,自己早早的回了房裡。
恰好周蒼舒來尋她下棋,自被步依依騙了一次之後,周蒼舒大受打擊,病加重了不少,好不容易才緩過來一些,這些日子都在靜養。
“下棋傷神,哥哥還是不要下了,等哥哥身子好些了,咱們再下。”周宜笑道,捧出來畫案書具,“我畫雪中梅給哥哥看,哥哥一旁指點我。”
周蒼舒溫溫笑著答應,讓侍女煮茶。
茶剛剛煮好,外頭侍女跑來報告薛子青來了。
“你在我家裡賴了這麼久,好不容易除夕你回去了,怎麼又來了?”周蒼舒打趣道。他同薛子青是真的傾心相交,只是薛子青為人有點冷,不大肯承認自己得了周蒼舒這麼個朋友。
薛子青面上淡淡的,行到煮茶的火爐邊坐了,靠周蒼舒很近,他知道周蒼舒煮茶的功夫好,說道:“茶好了麼,勞煩蒼舒公子替我也斟一杯。”
周宜笑道:“呦,大理寺少茶嗎?”
薛子青道:“不少,大理寺少會煮茶的。”
周蒼舒果真斟了一杯茶給他,溫聲笑道:“你來的真是巧。”
薛子青悶聲將茶喝了,不再跟他們打趣了,他這次來是有兩件要緊的事情。
頭一件,皇家派出去的暗衛找到了薛恆,他麻煩大了,一個王,想要丟掉王位浪跡天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要皇家恩准才行,薛恆回來是逃不了制裁的,棄國而走是殺頭大罪。
況且,要處置他還有個罪名,殷太后喪期,他沒能在京城守孝!
“這件事情剛剛傳到大理寺。”薛子青道。
過不了幾日薛恆就會被押送回來,到時候如何處置是個難題,但是陛下的意思很明顯,不想放過薛恆。
“想不到陛下竟然抓到了薛恆哥哥。”周宜捂著臉,心痛的說。
薛子青淡淡道:“先別忙著難受,還有另外一件更要緊的事情。”他看了一眼周宜,頓了頓,“泰山了。”
“什麼?”周蒼舒手一抖,茶水撒了一地。
泰山自古尊貴,早就有泰山的運數關聯儲君的說法,泰山,要麼就是說太子有危險,要麼就是太子德行有失,不配為太子。
“好好的怎麼就了!”周宜道,“死傷嚴重嗎?”
薛子青搖頭:“我收到的消息比宮裡要快,最慢明天就進宮了,泰山不嚴重,山下居民少,那幾下振動也就亂石砸壞了些房屋,沒有什麼大礙。”
“就這麼點振動,用得著驚動京城嗎?”周宜不滿道。
“到時候只怕是欽天監要大動干戈,說出一番說法來了。”周蒼舒皺眉道,他秀雅的眉頭緊鎖著,“太子沒有什麼錯處,想要絆倒他太難,不如借個天意,真是好計策啊。”
“我要見子佩。”周宜說,“他一定有辦法的。”
薛子青淡淡道:“我來給你報個信,叫你早有準備,乃是因為你府上的溫青姑娘治好了我的病,已經違了我的規矩,辦法你自己想,大理寺絕對不會讓你見重犯的。”
他斂了斂衣袍,站起身道:“言盡於此。”便起身告辭。
“你……”周宜有點不忿,這人實在是……
周蒼舒溫聲笑了笑:“你呀你呀。”
周宜不解的看著他。
周蒼舒輕輕搖搖頭,將茶水倒了一杯給她:“真是,叫我怎麼說你好,薛恆被找到的消息過不了幾日就會傳到京城,泰山也是明早就有急報進宮的事兒,你當他是閒的?”
周宜:“……”
“人家巴巴的來告訴你,你卻越過了他要找他弟弟,怎麼不生氣。”周蒼舒淡笑道。
“我怎麼知道這人有這麼好心!”周宜不忿道,“大理寺卿大人鐵面無私,人人見了他都要怕他幾分,他不帶人揍我就不錯了,我哪兒敢奢求他能幫我!”
周蒼舒道:“他是個心地不錯的人,表面上看起來冷冰冰的,還比我們大幾歲,其實,他這個人面冷心熱,只是坐久了高位,動輒打打殺殺的,叫人見了他就害怕。”
周宜笑出了聲,單手拖著下巴看著周蒼舒:“哥哥,瞧你說話的樣子,要不是知道你是個男子,都要覺得你是個思慕他的少女了!”
周蒼舒抬手作勢要打她,周宜嬉笑著躲開了。
“我既然惹毛了他,叫他不肯幫我,那我就自己想法子,我就不信我自己想的就不如他了。”
大年初一,急報傳入宮中,泰山了,嚇得薛靖差點沒給暈過去,趕緊讓欽天監查查是什麼道理,是不是有什麼示警。
欽天監說,太簡單了,就是太子失德或者有危險。
可眼下太子活蹦亂跳,壓根沒什麼危險的樣子,那就是太子失德!
薛靖召集了重臣來朝議事。朝臣們戰戰兢兢不敢多說話,這太子一向躲在深宮裡幫著陛下處理一些份內的政務,也沒什麼交好的朝臣,自然也就沒什麼黨羽,更沒什麼政務上的事情。
也就是說,朝臣們根本和太子不熟!
薛皓雖然二十歲了,但是還跟個孩子一樣,壓根就沒行使他太子的權益,這也就惹不到多大的禍。
貪贓枉法?沒有,他錢多的花不完!扶持黨羽,意欲謀反?更不可能,他就沒參與過朝廷的事情,那些他處理的奏章都是幫著陛下處理的,處理完了還要陛下再看一遍的。
再說處理奏章也是東宮的指責。
說到黨羽,他就認識個周宜,可周宜是個女孩子!
老天突然送了個機會來扳倒太子,偏偏太子還真是德行無匹,想要參奏他的人什麼錯處都找不出來,總不能說泰山了,就給把太子給廢了吧。
“眾位愛卿,說說看,泰山有什麼看法。”薛靖頭疼的看著底下的人。
步綱道:“這泰山主東宮,泰山,自然是東宮出了事情。”
薛皓身為太子,站在皇帝的龍椅旁,冷冷道:“本宮一切安好。”
這不是廢話嗎,人也不好多說什麼,幾個小言官受了步氏黨羽的指使出來彈劾太子,說他大喪之期飲酒,實屬不孝。
薛皓哭笑不得,別說他除了那日宮裡頭宴會被逼著喝了三杯酒之外滴久未沾,他就真是喝了,也算不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吧,這言官就這麼閒?
“皓兒,你喝沒喝酒?”薛靖陰著臉看著薛皓。
薛皓嚇得臉一白,他是真沒喝酒,人家要冤枉他,他也沒辦法,可仔細算來,帶上那三杯酒,他也是喝了的。
他這個人說不得謊話,也受不得冤屈,臉色突然白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