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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諷刺啊。

  寧楚的嘴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在石之軒的角度根本看不見。

  寧楚是死過一次的人,這輩子自出生起就小心翼翼地對待著自己的身體,所以有天大的事情,也絕不會和自己過不去,所以當石之軒問起這話時,便點了點頭。

  石之軒壓下心中的喜悅,伺候著寧楚吃了兩張燒餅和幾口豆漿,當看寧楚想再去吃下一張燒餅時卻拿開了手,“這燒餅都涼了,墊墊肚子還行,不用吃太多。我們傍晚就能到家,我到時候再給你做些好吃的。”石之軒說起回家來,語氣中難免帶出了一些歡喜之意,自是將那個小谷看成了他和寧楚的家。

  寧楚也自然聽得出來,不由得愣了一下。

  在他的心裡,家是一個很神聖的字眼,也是極為憧憬的期望。

  也許在昨夜之前,他還能把小谷當成自己的家,可是現在已經完全變了。

  石之軒正抱著寧楚,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他身體的僵硬,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燒餅,擦乾淨了手掌才重新抱住他。只是這次是把懷裡的寧楚掉了個方向,讓他面向他,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這才說道:“小楚,是不是還在怪爹爹?昨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可是……可是我今早檢查了一下你的脈象,發覺強勁了許多。是不是你昨夜發病了……”石之軒後續的話說不下去了,就連他一貫的臉皮厚,在看到寧楚驟起的眉頭後,也無法再把準備好的台詞說出口。

  寧楚也沒指著能向白天的這個石之軒討回什麼公道,畢竟在他的心裡,面前的石之軒其實是由兩個人組成,再加上昨晚的那種情況,人格轉換之後,對方確實是努力想要終止那種背德的情事,可是他卻可恥地由於生理反應挽留了對方,所以算起來他才是理虧的那一個,根本就不想再提起昨晚的事。

  其實這種事也偏巧得趕上寧楚遇到了,若是換了任何一個貨真價實的古代人,都不會相信人的身體裡還能同時存在著兩種獨立的人格。但寧楚不僅聽說過,而且還在上醫學院的時候專門學過這種心理課程,所以便對石之軒的人格分裂深信不疑。

  石之軒揣摩著寧楚陰沉的臉色,試探地問道:“小楚,是不是生爹爹的氣了?”

  寧楚這次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頭一次開口道:“是,在生你的氣。你怎麼就這麼跟我出來了?谷里的楊虛彥和黑墨怎麼辦?”

  石之軒一口氣憋在那裡,直把他的臉都憋青了。就像是全力出擊的一拳,一下子打在了空處,無處使力的感覺讓他難受得緊。石之軒沒有一刻像這麼強烈渴望著谷里昏迷不醒的那一人一豹就這麼徹底餓死渴死算了,雖然他在過去的幾個月中都不斷地這麼祈禱著。

  但心裡想是一回事,他卻不能真的送他們上西天,要是被寧楚抓住了把柄,肯定吃不了兜著走。石之軒是徹底鬱悶了好一陣,但又覺得也許那一人一豹的存在也許還有著好處。否則寧楚是不會這麼乖乖地跟著他回到小谷,肯定早就要一走了之了。儘管自己是不會讓他走,可場面上肯定不會這麼好看。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挑破昨夜的事,寧楚是不想再提,而石之軒是碰了個軟釘子根本無法提。畢竟他現在扮演的是白天溫柔的那個石之軒,按理說他應該完全不知道昨晚事件的來龍去脈,只是心存疑惑而已。

  他們兩人就這麼一路沉默地回到小谷,寧楚在下了小舟之後,因為腿軟不良於行,抗議無效地一把被石之軒抱著。直到遠遠地看到他們的木屋時,終於忍不住從石之軒的懷抱里掙脫出來,腳不沾地的掠了過去。

  失去了懷中的溫暖,石之軒臉臭臭地向木屋走去,心想自己的待遇連一個昏迷的豹子都不如,真的要好好地爭取一下。

  就在石之軒還在琢磨著如何上升自己的地位時,寧楚已經從木屋中撲了出來,一向波瀾不驚的臉容上爬滿了驚慌,駭得石之軒立刻飛身過去。

  “小楚,他們出事了?”這句話石之軒問的是憂心忡忡,但是心中早就樂翻天了。在他看來,那一人一豹其實早就應該見閻王了,天知道為什麼命這麼硬,還硬生生地拖了這麼多月。

  寧楚連理都沒理他,直接推開他向屋外走去,連聲喚著黑墨的名字。

  石之軒疑惑地朝屋內看去,只見屋內的床榻上空無一人,再也沒有那昏迷數日的一人一豹的半分蹤影。

  石之軒頓時無語,不會這麼巧吧?他們就離開了一天,這兩位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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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梁都少帥府。

  侯希白拿著一個字條,面色憂慮地走進寇仲的書房。

  本來議事的寇仲見狀立刻停下和徐子陵還有跋鋒寒的交談,虎目一亮道:“怎麼?是不是有小楚的消息了?”

  在寧楚和石之軒離開塞外之後,突利的手下並沒有找到寧楚按照約定留下的字條,便如實地向寇仲匯報了。寇仲這才知道出了狀況,想盡辦法聯繫到了身在塞外的跋鋒寒。正好跋鋒寒此刻提前了和畢玄的約戰,應了對方十招之約後,回到龍泉城親自查看。跋鋒寒這一回龍泉城,正巧碰上了辦完中原事務回歸的侯希白,兩人幾乎都把那間小院翻個底朝天了,都沒找到寧楚應該留下的字條,這才發覺事情不妙。

  兩人當下回中原和寇仲與徐子陵會合,寇仲和徐子陵離開的時候沒想到會出這種問題,雖然旁邊有石之軒窺視,但最不濟寧楚身邊還有著跋鋒寒和侯希白。而跋鋒寒離開則是想了卻一樁心事,由於侯希白已經練習不死印法,可以把魔種轉換為道胎,自是可以穩住寧楚的病情,有侯希白在寧楚身邊,石之軒自是想做些什麼,也應該會看在他自己徒弟的面上罷手。而侯希白走的時候是想著師恩深重,根本沒想到石之軒會對寧楚有別樣的心思。追根到底,就是另外三個人根本就沒把他們那日決定和石之軒決鬥的最終導火索說明白。寇仲他們三人也是覺得在侯希白心目中石之軒是英明神武的,無法把那種看似挑撥離間的話說出口。

  四個人聚合在一起,把話這麼一說開,才確定極有可能寧楚是被石之軒施手段又拐走了。上次還有著邪帝舍利的邪氣當追蹤器,現在可是什麼都沒有了。在這種兵荒馬亂的亂世之中找人,又在對方刻意隱藏之下,無異於大海撈針。

  四個人一開始時免不了互相埋怨甚至大打出手,但也就維持了不到兩天的時光,便默契地開始了找人行動。他們深知石之軒的武功非常強大,他們若是再不團結,恐怕這輩子都別想見到寧楚一面了。

  所以,當寇仲三人看著侯希白拿著字條走進來時,幾乎同時猜到了他肯定是有了消息,否則侯希白一向抗拒來這個少帥府,更遑論直接進入他的書房了。

  跋鋒寒沒有耐心,直接劈手搶過了侯希白手中的字條,拿過來一看,臉上的表情立刻僵硬了。

  寇仲和徐子陵同時搶身過去,站在他一左一右,同時朝那個字條看去,俊顏也黑了大半。寇仲指著那張字條,顫抖地問道:“春在樓?不會是九江的那個春在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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