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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僅憑一腔孤勇衝上前來的少女,終於明白了彼此的差距。此時,她便再不管地上男子的死活,縱身一躍,飛速逃出了茅屋。

  不想,那黑衣人卻如催命厲鬼般緊追不捨。

  少女的腳步稍微慢了點,就被黑劍的劍光掃到,脊樑上立即傳來了錐心的痛。但她不敢稍作停留,唯有緊咬著唇壓抑著痛苦,繼續奔向前方。

  時間漸久,她感覺到腿部似乎已沒了力氣,唯有憑著求生的本能,保持著此前的速度,一刻不停地飛奔著。

  她的肋骨、腿骨、肩胛骨上皆是傷口,可在滿身痛楚之外,她卻只覺著分外悵惘。畢竟,江湖一行,一切還剛剛開始。她還未廣交江湖豪傑,還未登山訪名師,還未為慘死的父母報仇……

  *

  憑著一股求生的毅力,少女朝前跑了許久。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發覺自己後方沒有腳步聲了,不由鬆了口氣,正要放下心來,卻陡然見到自己的前方——

  黑衣人的衣衫在夜風中微微飄揚,黑色的眸子不帶有一分感情望著她。

  *

  少女她近乎絕望地望著面前的黑衣人。

  他殺死人,不因此而興奮。

  他凌遲別人,也不帶一絲憐憫。

  種種行為,仿佛都只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動作。

  仿佛,生命在他眼中,也不過是塵芥而已。

  *

  少女氣運丹田,竭盡全力地聚集著體內最後一絲內力,將手中水月劍再度揚起,接著向前一躍,便朝黑衣人群刺而去!

  劍光明滅間,少女的白衣在夜色下飄飛,猶如暗夜裡一道無法泯滅的光。

  青白色劍光籠罩著黑衣人,差點掀落他的斗笠。然而由於他飛快地退了一步,那頂斗笠只不過搖了搖,反而是額頭被劃傷了。

  黑衣人雖受了傷,仍鎮定自若地問道:“此劍頗有死地求生決絕之意,敢問閣下名號?”

  少女手中水月劍搖晃不定,實在無話可說。

  黑衣人還鄭重地解釋:“這麼久,你是臨死前第一個值得我問出這句話的人。”

  少女聽到這裡,摸了摸尚存血跡的嘴角,卻緩緩凝聚起一個淡淡的笑容,說出了自己的名號:“逸俠!”

  空曠的地上吹來稍涼的風,綠葉紛紛垂落。

  若在平時,柳逸自會好好欣賞這一番景致,可此刻干硬的葉子落在她頭上,擊散了她的髮髻。她卻再也無力抵擋涼風,腿腳也有些軟了。

  如今,她只盼對手下一劍仍如方才一樣快。

  不料黑衣人聽了這名字,反而一怔,擺擺手卻說道:“走罷,我不殺你了。”

  柳逸沒有精力去懷疑話中的真假,一劍橫檔在胸前,頭也不回地向前方奔去。

  作者有話要說:  修文是個苦差事。但是總有一種自己進步了的感覺,不造這是不是錯覺啊~~

  2017年12月27日

  修改了一點細節,終於結局想清楚了,拖了太久了。

  打算慢慢貼上來,如果還有人看的話。

  ☆、第二章(修)

  第二章玄門:江南風流數慕容(上)

  晨光透過木窗灑在柳逸的床頭上,柔和溫暖。

  她揉揉腦袋,只覺自己做了個俠義幻滅的噩夢,睜開眼睛望著陌生的房間,頓生警戒。

  渾身被一團錦被所環繞,身上纏著繃帶,大概是被救了。

  筋骨還能活動,說明這裡有不錯的大夫。

  柳逸思索了一下目前的情況,在心裡推斷著這大概是個武林世家。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爽朗的大笑,笑聲一落,一位年輕公子已來到她跟前,還說:“有緣自能相逢,來,客隨主便,姑娘先飲一杯。”

  來人的話雖客氣,嗓音也溫潤如謙謙君子。

  可她卻被他強行灌了一碗藥水!

  柳逸本想推阻,但一運功便覺著乏力,只能咳嗽著勉強將那碗藥水咽了下去。

  她抬頭來,卻見紫檀木上,碧紗窗下,一位青衫青年眼波流轉,正笑意盈盈正望著她,他流雲般的烏髮披散下來,頭上一根髮帶也無,在腰間玉帶的襯托下更顯清貴無雙。

  青衫公子轉過身將藥碗放在一旁,輕笑著問:“難道姑娘見了在下蒲柳之姿,竟連吃藥的興致都被掃盡?”

  柳逸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藥香,靈台也漸漸清明了點,便用若有所思的目光望著慕容遮,明明是他強行給她灌了一碗藥,怎麼倒還反咬一口?這人,卻還是她的救命恩人?

  青衫公子見她不答,自顧自地笑了笑,接著說:“姑娘的內傷未完全好,不宜妄動內力。現在好些了罷?”

  “好些了。”柳逸訕訕地點了點頭,問,“請問公子此處是何地?

  “蘇州,玄樓。”

  柳逸聞言一驚,玄樓,不正是江南玄門的駐地麼?她早就聽說過江南兩大勢力,玄門和飛來宮。她注視著青衫公子半晌,他……大概就是有“江南風流數慕容之稱”的玄門門主慕容遮吧?

  想到這裡,柳逸便說道:“小女子謝過慕容門主相救。”

  青衫公子並不反駁,微笑著開口:“佳人落難,焉能不救?”

  柳逸聞言,因病弱而略顯蒼白的臉上漸漸暈染了一絲緋紅,連忙擺手:“在下鄙陋之姿,算不得什麼佳人的。”

  慕容遮很難得聽到這種回答,愉快地笑了笑,繼續說道:“我很好奇,到底是誰傷了姑娘。”

  柳逸猶疑了半晌,輕輕開口:“其實,我不認識那人。”

  慕容遮聞言益發鬱悶:“可他為何追殺你?這等頂尖殺手,尋常人可請不起。”

  柳逸嘆了口氣,有氣無力地道:“那是個挺年輕的男子,被我撞見強搶民女。”

  “你一個小姑娘家家,倒是喜歡行俠仗義。”慕容遮不禁笑了起來,饒有興致地接著問,“你叫什麼名字?”

  “柳逸。”

  “柳家,不似武林名門。”

  柳逸微微頷首,輕聲說:“自然比不上慕容家。”

  慕容遮聽到這句,覺得益發地有趣了,接著說:“柳姑娘也休息了一陣子,便隨我出去走走罷。”

  柳逸見對方並無什麼惡意,加上又是她的救命恩人,便依言照做,拿起水月劍往門外走去。

  *

  門外天蒙蒙亮,晨光中連綿的樓台水榭映入柳逸眼中,分明是典型的江南園林風格。可這水榭邊迴風舞柳,恍惚間,卻讓她想起了洛陽的寒硯山莊。

  她剛停在長廊上,忽然只見一雙纖細白皙的手划過琴弦,一段琴音已緩緩響起。

  奏琴的女子穿著一件素白長裙,披了件紅披風,身上並無金玉配飾,然而明紗輕揚,隱約透出綽約風姿,倒顯出清媚入骨的絕世風采來。

  那女子還和琴而歌:“蕭娘臉薄難勝淚,桃葉眉尖易得愁。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

  歌聲自有一番天然風韻,與琴聲相和起來諧和天成,將江南的風流韻味唱得極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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