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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丹鶴仙人一揮袖,那蘆葦自動開道,另有一番景致浮現眼前。

  這不是和鬼谷有異曲同工之妙?

  碧綠汪汪的濕糙地接連一片,飛越而過,這才來到仙人的居住的地方。

  花籽想著難怪剛剛隔了那麼久才開門,規規矩矩的跟在玄北身後,她以後是不是就是師娘了啊?

  捂臉,想的真多,她自己鄙視了自己一把。

  丹鶴仙人隨意點了點,幾個糙蒲落地,作了個請的姿勢請花籽,雙梨和其和入座。

  上首位自然請了玄北,玄北也不客氣,直接入座,隨後丹鶴仙人讓那小童準備茶水,小童領命告退。

  “師父此次前來,是有何要事?”丹鶴仙人拂塵落座,語氣中帶了兩分恭敬詢問道。

  “路過,路過……”玄北清咳兩聲,不知從何說起。

  場面就這樣冷了下來,花籽小臉扭成一團,捂著犄角對雙梨擠眉弄眼,雙梨轉過臉,只當沒看到,這不是她擅長的領域。

  提提踏踏走進來的小童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花籽為了活躍一下氣氛,舉起茶杯,對著玄北與丹鶴仙人舉了一下,“你們師徒二人好久沒見了吧?不如以茶代酒,走一個?”

  可以想像,氣氛並沒有變好,反而更加靜默。

  花籽使勁朝玄北遞眼色,玄北只好端了茶杯向丹鶴仙人的方向碰了一下。

  好徒弟是不會讓師父為難的,但是這位不是好徒弟。

  玄北隔空拍了他的桌子,兩廂開始角力,桌杯嘭嘭響。

  稍晌,丹鶴仙人還是屈服在了他家師父的暴力之下。舉起了茶杯,輕抿了一口,以示歡迎玄北他們的到來。

  花籽拍拍手,“這就對了嘛!凡人有句話說的好,感情深,一口悶!”說完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倆。

  丹鶴仙人覺著這位小師娘事兒真多!她肯定記恨著剛剛害她長了個小犄角的仇,才這樣讓他表演著這種幼稚的戲碼。

  瞄了眼他英勇偉岸的師父,他,竟然真的,就一口喝了!真當自己喝酒呢喝完還晾了晾杯底!

  師父他老人家以後的日子堪憂!

  不過他這樣做,以後玄武師父可怎麼辦?

  丹鶴仙人以一種高傲的認命姿態,舉起茶杯,一口悶了起來。

  “丹鶴啊,師父前些日子……見到了……靈…七…娘……”玄北說的斷斷續續,最後好不容易才把名字說出來。

  噗……

  丹鶴仙人的茶水一半卡在嗓子眼裡,一半噴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更嘍,更嘍……

  ☆、西境·天茫山(三)

  嗆得滿面通紅的丹鶴仙人捂著嘴,費力的咳嗽著,小童趕忙上前撫順著他的背。

  玄北略有幾分不自在後,遲遲不再開口,花籽使著勁兒的在下方搞小動作人,催促著他。待丹鶴仙人平息下來後,他索性將話講開,告訴了丹鶴,靈七娘拜託他的事。

  丹鶴仙人聽完沉默不語,低著眉眼,像是陷入了沉思,久久嘆息一聲。

  “到底是我誤了她。”

  唏噓的有些過於素淡,止口於此,便不再多言。瞬息,又還是那個凌然出塵的仙人。

  一股無名的火從花籽的心中怒起,靈七娘夜夜難忘,到頭來只得他一個“誤”字,輕描淡寫,甚至一句問好都沒有。

  腦子一抽,她拍案而起,指著丹鶴仙人的鼻子,“你,你,你……”

  太激動了,你了半天,罵他的話一時都不知道怎麼說,雙梨在旁邊直白的遞話,“負心漢!小人!無情無義!”

  花籽一聽,“對!你這個無情無義的負心漢,枉我靈姐姐對你一片痴心,一直念著你,等你這麼久!”

  丹鶴仙人紋絲不動,絲毫沒有被她的話打動或產生情緒。

  花籽還想繼續說點什麼,見他此番模樣,頓時啞口無言。她有些哭笑不得,深深的懷疑靈七娘跟她說他們相愛的事是假的。

  這時,玄北出來打圓場。

  “丹鶴,看在你倆往日的情分上,你就滿足她這這個小小的心愿吧?”他特地將小小一詞咬得重一點。

  丹鶴仙人以一種難以描述的孤傲的儀態,斜了他師父一眼。花籽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

  玄北右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下,繼續苦口婆心的勸道:

  “師父當年也是迫不得已,你看你那時涉事未深,師父怕你年少無知被她哄騙了去……但是這麼多年過去,師父也看出來了,她對你用情至深。”

  停頓了一下,柔情的看了眼花籽,繼續說。

  “師父現在醒悟了,感情這種事,自己喜歡就好,不用在意他人。再說咱們這派,跟他們也離的遠,不過就是天道大同下的同門,不怕!那些輩分什麼的都是虛的!”

  玄北說的有點心虛,因為他也是當初的反對者之一。

  他說的口有些干,給自己又倒了杯茶水,飲了起來,大有一番丹鶴不答應他,他就一直講下去的架式。

  丹鶴仙人大道小成,心意堅定,毅然搖搖頭,不願再見靈七娘,他認為這樣對彼此都好。前塵太難堪,分開時也言明,往後不必再相見。他知曉她難以放下,更不願再去給她希望。

  他心中篤定,開口道,“請師父無需再費口舌,當年情絲早已斬斷,再見也只是徒增煩惱,一切都已成枉然。我如今也已走上了忘情道,請她忘了我這負心的人吧!”說完起身,對著玄北作揖。

  “師父若是來看望徒兒的,就在此處多留幾日,徒兒自當款待。若只是來當說客,那就別怪徒兒不尊師了!徒兒告退,師父請便。”

  小童子還乖巧的留了下來供玄北等人差遣。

  丹鶴仙人一走,大家面面相覷。

  花籽皺著張小臉,“唉,玄哥哥……”接著又把腦袋放在了雙梨的肩上,雙梨摸頭。

  “你我也是盡力了,我本就不願摻和他倆這破事,拒絕了也好,意料之中的事。”丹鶴剛剛最後說的話是毫不客氣,不過玄北倒也不生氣,只是感覺在這徒弟面前有些丟臉。

  花籽抓抓頭髮,苦著臉,“當時腦子一熱就答應靈姐姐了。”

  雙梨點頭,都怪那個故事太悽美。

  玄北無奈的看著這倆姑娘,想了想,凝神掐指算了起來。

  片刻後,睜眼,一陣無言,臉色複雜。

  花籽焦急的瞧著他。

  “我這徒兒啊!情根雖斷,心未斷吶!我道他為何要偷玉紅呢。”他前句沉嘆,後句恍然。

  “心未斷?”花籽不懂。

  雙梨同樣茫然,其和不提也罷。

  “他還愛著她!”

  “你怎麼知道?”

  “他的情緣因果沒斷十淨。”

  “哦。”

  花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玄北回著花籽,漸漸臉色凝重,這事拖下去,對丹鶴和靈七娘二人道業有礙,兩權相害取其輕,唯今之計,勢必要傷害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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