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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厥則表示就這個條件,要議就議,不議就拉倒。

  小皇帝:“不議就不議,打架就打架,誰怕誰?”

  兩廂爭執得最厲害的時候。

  秋旎站出來了,她說:“我長於皇家,受天恩厚祿,願為君分憂。”

  太上皇、謝懷琛夫婦、謝秋霆和燦燦,還有那倆小弟弟,輪番勸她,她也不為所動,打定主意要嫁去突厥。

  眾人哪裡不知道她這是情傷受得大發了,心如止水。

  這麼衝動地做決定,往後可是連反悔的機會都沒有的啊。

  謝懷琛哪能看著她睜眼往火坑裡跳,立馬去找裴翊修來見她。

  裴翊修亦是心急如焚,火急火燎跑去找她。

  結果連她的面都沒有見著。

  秋旎把自己關在屋裡,謝絕見客。她一直在繡她的嫁衣,漂亮的花樣兒馬上就要成功了。

  秋旎再未見過裴翊修。

  裴翊修快急瘋了。

  沒多久,皇上的聖旨下來了,幾天之後秋旎就要和突厥使臣團一起回去。

  裴翊修得知這個消息,更加瘋了一般。

  謝懷琛見木已成舟,他再鬧下去難以收場,只得將他送回褚懷府上。

  裴翊修回去之後仍是吵著嚷著要見秋旎。

  潘芸熹沒有辦法,將他關進祠堂。

  “傻兒子。”潘芸熹親手把他捆在廊柱上:“你受委屈了。但是現在不是你胡鬧的時候,事關兩國議和大事。秋旎她又是自己願意嫁過去的,你就放下吧。”

  “母親,你放開我。”裴翊修哭起來。那年他爹死於獄中,他都只是晚上捂著被子悄悄哭了一陣,他還從未哭得如此傷心過:“秋旎性子剛烈,哪會願意嫁突厥,她分明是存了死志。倘若我不去救她,出了京城,她必然自盡。”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潘芸熹嘆道:“那孩子對你痴心一片,哎……”

  那長長的嘆息落在裴翊修的心上,比最鋒利的刀劍還要鋒利幾分。

  幾乎剜得他血肉模糊。

  餘下幾天,裴翊修還是鬧,死活要見秋旎最後一面。

  哪怕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算去見她也改變不了這個事情了。

  到了秋旎出城那一日,裴翊修藉機打翻了前來送飯的小廝,用破碎的瓦片割開束縛住他的繩索,然後逃了出去。

  他被關了好幾天,眼睛一見光就忍不住微微眯起。

  但什麼都沒能阻止他前進的腳步。

  他騎上快馬,奔向城門。

  天子親自送嫁,還站在城門上,他就在眾人的目光下衝進了突厥人的隊伍里。迎上千萬寒冰利刃,在眾多突厥士兵的包圍下,一步步逼近那輛大紅的花轎。

  花轎停了下來,他站在門口。

  東風在他衣袍間靜淌,他站得筆筆直直的,背負寒光與冷劍。突厥士兵只要一咬牙,鋒利的長劍就能穿透他的身體。但到了這個時候,他好像什麼也不怕了。

  心裡眼裡,只有那個牽著他的衣袍,小聲喊“修哥哥”的小姑娘。

  “秋秋,我來遲了。”他握劍的手緊了兩分:“我該早些來的。他們不讓我來見你,但我知道,我應該來見你的。我虛長你好幾歲,卻不如你勇敢,懦弱了這麼多年,才敢正經八百地站到你面前。秋秋,我喜歡你,不要走,好不好?”

  花轎帘子馬上就被撩起了。

  秋旎從裡面探出小腦袋來,她披著鳳冠霞帔,身著大紅喜服,巴掌小臉猶如冬日艷陽下,梅花蕊上的那點雪。嬌嫩,令人恨不得捧在掌中小心愛護。

  “好呀,我們回去吧。”

  她掀開蓋頭,將蓋頭扔到地上,牽起裴翊修的手就往城門回去。

  看得城門上的一干人等,目瞪口呆。

  秋秋的手軟乎乎的,握在裴翊修掌中,柔弱無骨。他心間湧起一陣暖流,從兩人掌心相交的地方溢起,慢慢傳遍周身。

  一直到走進城門,他都有一種雲裡霧裡的感覺。

  這感覺幸福得近乎不真實。

  他也喜歡秋秋呀。

  久到他都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兩人的生命從很多年前就糾纏在一起。他為了習武,吃在鎮國公府,住在鎮國公府。那個小丫頭在他練劍的院子裡,在他射箭的靶場上,在他生命里的每個角落。

  早就剔不出去了。

  但她是國公府千金,是天上眾星捧著的月,而他又能給她什麼呢?

  他不敢靠近,也自覺不能靠近。

  但現在,她命途崎嶇,什麼流言蜚語,什麼口水罵名,都去他媽的吧!

  他不管了,叛逆也好,魯莽也罷,總不能看著他心上珍之重之的小姑娘就此踏進狼窩虎穴。

  ————

  他們這樁事鬧得挺大的,皇上也頗為生氣。

  最終給裴翊修定了個大逆不道的罪名,讓他去邊關戴罪立功,蕩平羯族。秋旎呢?則被不痛不癢地禁足了。

  裴翊修倒似鬆了口氣,他以為這回說定要落下個頭身分離呢。

  因邊關軍情緊急,沒兩天他就要走了。

  秋旎到城門口送他,給他準備了暖乎乎的大棉襖和及膝的軍靴。那靴子的針線特別密,皮上又是用牛皮包裹的,踩在雪地里,一點水也滲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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