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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若有所思的道:“洋水仙?應該不是學名吧?”

  “哈哈,沒錯,倒是有文化的,我說風信子你就知道了,都是一個東西。”

  我微愣了一下,看著這些球種說道:“原來風信子的種子是這樣的,不過,現在是秋天,能行嗎?”

  見我有興趣,李叔也饒有興致的和我說了起來:“這花和花也不一樣,大多數花糙都是春天種植,但這洋水仙就要秋天下種,然後來年3月的時候開花。”

  我點頭笑道:“養花原來這麼多的講究,不知道的話,怕是會暴殄天物。”

  “哈哈,沒錯這養花的講究太多了,要了解花兒的習性,越嬌貴的花兒講究也多,我剛開始養花那會兒,就種廢了一批蘭花,損失慘重,日子好一陣兒緩不過來。”李叔頗是感慨的道,“無論什麼花都經不起太多的風雨,一定要精心的侍弄,花兒長得好,顏色鮮亮,最後才能賣個好價錢。”

  我看著這些花種球,一時有些出神,秋風拂過,我突然覺得有點冷。

  一直以來我對溫揚喜歡我這件事兒,總有種不真實感,上一世無論我做多少的努力溫揚都沒有喜歡上我,所以這一世我原以為不管我怎麼做溫揚都不會接受我,卻不想意外的收穫了溫揚的愛情。

  現在想來,或許上一世的溫揚並非完全無意,只是我把愛情的種子扼殺在了搖籃中,在陰暗腐爛的環境無法開出美麗的花朵。

  上一世的我,毀了我和溫揚的所有可能,不管是不是藥物的作用,不管秦甫是否對我做過了什麼,溫揚都是無辜的被我牽連。

  我欠溫揚一個正式的道歉。

  前世臨死前,我之所以拼命的想要衝出牢籠,為的不過就是想有個機會親自向他說一聲對不起。

  如今溫揚已經想起以前的一切,那麼這正是老天給我的機會,讓我了卻前世的遺憾。

  不管溫揚最終會不會原諒我,哪怕最後的結果,並不是那麼圓滿也沒關係,我都應該向溫揚道歉。

  這本就是我欠他的——

  忙了一上午,我體力有些不支,中午小憩一會兒,休息過來後,我坐上了返程的汽車。

  心中雖有忐忑,但無論什麼樣的結果,我都會接受。

  回到家,溫揚還沒有出差回來,我坐在沙發上,捏著電話,輾轉許久,最後撥通了手機。

  電話響了一會兒,接通了。

  “石杉——”

  聽著久違的聲音,我不自覺的有些鼻頭髮酸,我緩了緩呼吸,說:“溫揚,一切都順利嗎?”

  “還好。”

  我笑了一下:“那——什麼時候回來,我有點想你了。”

  電話對面沒了聲音,我捏住電話的手益發的緊,手心不自覺的溢出的汗水。

  “我這邊有重要的事情處理,過兩天就回去了。”他頓了頓又道,“這兩天別忘了喝中藥。”

  我露出笑容:“我知道的,一直有喝,只是你不在,我這兩天一直睡得不太好。”

  “別胡思亂想。”

  我感到手背一燙,一滴水珠滴落在上面,我擦了一把眼睛,笑著說:“溫揚,你快點回來,我有很多的話想和你說。”

  作者有話要說: 明日結局

  ☆、  93|獨家連載

  我這兩天失眠的厲害,又不能藉助藥物,也是那瘋病留下的後遺症,我身體的抗藥性強,安眠藥對我來說沒有什麼作用,稍喝點酒,倒是能睡得好一點。

  溫揚不在的這幾天我都會到方砌這裡來,靠在吧檯上,和方砌聊天,聽著店裡舒緩的音樂,緩解一下壓力,以免自己胡思亂想。

  “最近怎麼鬱鬱寡歡的,感情不順利?”方砌遞給我一杯啤酒問道。

  我吐了一口濁氣,笑著道:“沒什麼,你這裡這生意真是越來越好了。”

  方砌無語的看著我,“你老用這招轉移話題,再傻也不會上當了。”說著他搖搖頭,“算了,不願意說就不說吧,反正情侶之間吵架什麼都是正常,只要別總說一些傷人的話就好,千萬別把這得之不易的感情給磨沒了。”

  我看著他,笑說:“我明白,多謝。”

  聽著音樂,我和方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麻煩,來杯血瑪麗。”有人突然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稍等。”方砌也顧不得和我說話了,Jason也忙著,他只能親自為顧客調酒。

  那人轉頭看著我,對著我微笑道:“一個人?”是個看起來十分和氣的年輕人,穿戴也還得體,但眉眼間的浮誇感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我晃著酒杯的手一頓,禮貌的對他點點頭。

  “常客嗎?我今天是第一次來這裡。”那人倒不是很介意我的冷淡,繼續搭訕。

  “人家有伴兒了,你還是放棄吧。”沒等我說什麼,方砌把一杯酒遞到那人面前。

  “這樣啊。”那人沖我笑了一下,“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認識一下。”

  我向他點點頭:“這就要走了,有機會再說。”

  話音剛落,不遠處傳來喧譁之聲,像是有人在鬧事兒。

  “我去看看。”方砌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趕過去。

  我微微皺眉的看過去,平時盯場的大余請了假,不知道方砌自己能不能應付的來。

  “不用擔心,酒吧經常會有這種事情,他要是連這都處理不好,這酒吧早就開不下去了。”

  我微微皺眉,這人倒是喜歡自說自話。

  他笑著和我碰了一下杯:“信我的沒錯。”

  我扯扯唇角,對他這種故作洒然的行為有些莫名奇妙,我拿起杯子喝了口酒,一直關注著那裡的情況,好像真的是個普通的打架,方砌沒多久就回來了。

  “沒事兒,就是兩個人喝高了,吵起來了。”方砌看著我已經空了的杯底,“再來一杯?”

  我搖搖頭:“不用了,我這就回去。”

  那人終於識趣一回,沒多做糾纏,我拿著外套離開了酒吧。

  出了門,我深呼口氣,抬起臉,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空,一切都靜謐平整,所有的一切都會過去。

  我拎著外套徑直往前走,沒等走到馬路邊打上車,我突然感到頭暈的厲害,這是喝醉了?

  明明喝的不多,往常也沒這樣醉過,我扶著路燈,揉著發暈的頭。

  結果我卻感覺暈的越發的厲害,即使有著支撐,身體仍舊在慢慢發軟,耳際陣陣嗡鳴,意識漸漸模糊。

  最後的記憶定格在突然出現的一個人臉。

  那是溫赫——

  意識慢慢恢復的時候,我先是聞到一股很濃重的酒味,胃裡翻騰的厲害,頭也像是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

  整個人都在一種渾渾噩噩的混沌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這種情況才開始慢慢好轉,感官慢慢恢復,過了一會兒,我聽到隱隱有人說話的聲音。

  “你確定,溫揚就一定會來?”

  “怎麼不來,這兩個二椅子,我早就看出不對勁了,成天特麼的膩在一起,哪有兩個正常男人會這樣。”那人笑了一聲,“你放心,他要是不在乎,當初怎麼會為了這種貨,把你收拾的夠嗆?”

  我隱隱能分辨出說話的人梁米,溫赫和梁米要讓溫揚來做什麼?

  “呵呵,能來就好,老子非特麼的弄死他不可。”

  “到時候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直接弄死都是便宜,我朋友一會兒還會給咱們帶點好物來,到時候讓他先試試。”

  “哈哈,老子終於能出口惡氣了。”

  ……

  他們似乎在吃飯,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我能感到身上的知覺在一點一點的回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見梁米說,“我朋友到了,我先出去一趟,你在這裡等我。”

  “那他呢,這麼放著行嗎?”溫赫的聲音似乎心有餘悸。

  “放心,那藥量夠他睡到明天早上的,咱們事情了結了,他都不會醒,你就當他死了就成了,要是高興揍一頓解解氣,先別弄死就行。”接著,他有些不耐煩的道,“行了,我出去了,你一個大老爺們別這麼墨跡。”梁米說完沒多久,我聽見一陣門板開合的聲音。

  我緩了有一會兒,動了動手指,慢慢的睜開眼睛。

  溫赫已經走到了裡間,不知道在翻找著什麼東西。

  我站起身,身體晃了一晃,然後一步步走到他們擺放工具的桌前,拿起上面的短刀,慢慢的走向溫赫。

  我看著溫赫從袋子裡抽出一根繩子,這些人又要害溫楊了,他們剛才還說要給溫揚注射毒品。

  我早該知道的,這些人的心都是黑的,沒有一點為人的底線在。

  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胸腔間是抑制不住的濃濃殺意。

  我得替溫揚解決了他們,不能再優柔寡斷,不然溫揚就會變成我現在這副鬼樣子。

  不能讓他們再去害溫揚。

  眼前的人和景物漸漸變得扭曲,耳邊響起溫赫的慘叫,我露出笑容,心中滿是快意,報應早晚都會來的,一個個誰都跑不掉。

  他們和秦甫一樣都該死,殺了他就好了,殺了他,溫揚就安全了,以後就不會再整天的想著再去害溫楊了。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誰?好熟悉的聲音。

  誰在說話,這聲音可真好聽,溫潤悅耳,仿佛春風拂過,有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視線慢慢的清晰起來,溫揚的臉出現在我面前。

  “石杉,你這是怎麼了?”溫揚緊緊的抓著我的手腕,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我愣愣的看著溫揚,全身抑制不住的發抖,手中的刀掉落到地上,我張了張嘴,好半天才發出聲音:“溫揚,對不起,我也不想的,都是他們——”

  我顫抖的抓著溫揚,看著一直在地上喊疼的溫赫:“不是我,是他們給的我毒品,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要那麼對你,對不起,溫揚,你原諒我——”

  溫揚抬手緊緊的抓著我的肩:“石杉,冷靜一下。”

  我有些語無倫次,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溫揚,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身體漸漸無力,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

  “石杉?”

  眼睛已經睜不開,溫揚的聲音突然變得遙遠起來,“溫揚,原諒我,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腦子裡一片模糊,我終于堅持不住,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我做了一個有些光怪陸離的夢,沒什麼實質性的情景,先是很熟悉的一些畫面,再後來是一些人,母親、外公外婆、溫揚、江寧都是一些我能記起的人,他們一個個的出現然後再慢慢消失,那感覺像是一個告別儀式。

  我這是要死了嗎。

  雖然很累,但我不想死,我還沒能讓溫揚原諒我,這一世我不想再帶著遺憾離開了。

  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一定會做好。

  再次醒來,我看著空蕩蕩的病房,一時有些晃神,這裡沒有溫揚,也沒有楊萱,就我一個人,所有人都不見了。

  我一陣陣的恍惚,有些分不清是什麼狀況,隨即心中升騰起一種恐懼。

  我慢慢的起身,拔掉輸液,出去找人。

  我站在長長的走廊里,四處的張望,踉蹌地推開每一個房間,可是沒有,哪裡都沒有溫揚。

  最後,我遇到了李正。

  李正把我送回了家,我問他溫揚在哪,他還是像以前那樣的回覆我,告訴我說溫揚有重要的事情要忙。

  我獨自一個人在家等著溫揚,一天、兩天、一周、兩周……

  我給溫揚發了條簡訊——溫揚,我回老家了,那裡是個種花的好地方……你要是什麼時候想看花了,就過來找我,我會一直在那裡。

  我收拾了行李,再次坐上返鄉的汽車。

  ——溫揚,你不要躲我,我不會讓自己成為你的包袱,但我也不會再去離你太遠的地方,萬一你有一天你想要原諒我了,我就在那裡等著你,不會離開。

  ..................

  素白的病房裡,溫揚躺在床上,他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平靜的道:“他去哪了?”

  “人回了縣城老家,走前給您留了簡訊,人沒有走太遠,所以我也沒有攔著,但是有人看著,不用擔心。”

  溫揚睜眼,幽暗的眼神黑得嚇人,他說:“給我訂一張去美國的機票。”

  “可是你的身體?”

  “馬上。”

  ..........

  江寧的攝影展辦的很大,似乎還吸引了不少名流人士,溫揚聽石杉說起過這個攝影展,但他不太理解,照片而已,機器的產物,有什麼藝術可言?

  溫揚走在人群中搜尋江寧的身影,最後,他看見江寧扶著微攏的肚子站在一幅照片的面前。

  他走過去,目光立時被牆上的照片吸引,照片裡是穿著學士服的兩個少年。

  照片中坐在地上的少年捂著肚子,笑的眼淚都要出來,另一個雙手拄著腿,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那個坐在糙地上的少年,同樣是笑著,那笑容包含著太多的情緒,有欣慰、滿足、柔軟——以致他無法準確的概括,但他卻仿佛能感受到那種毫無保留的感情,恨不得把最好的一切送到那個人面前。

  那是他和石杉畢業前夕的照片,溫揚覺得心口仿佛有條麻繩在磨蹭,胸口有些鈍鈍的痛,他從不知道在他看不見的時候,石杉是這麼看他的。

  “怎麼就你自己,石杉呢?”江寧這會兒發現他,笑著說,“昨天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沒通,我還怕你們不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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