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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念念可比他要顯得淡定多了,揮手就將那已經燒壞了菜鍋毀掉的一點不剩,又一張心的菜鍋放在灶台上,心想一開始的準備果然是應該的。

  她可沒有自信一次就能夠將想要做的菜餚做好,這菜鍋方面的東西一早就準備了不少。

  乖寶見此,心中的疑惑越盛。當看到又一口鍋在唐念念的控火下燒得通紅,捏了捏綠綠的小爪子,搖頭一副大人模樣的無聲輕嘆。看來綠綠的話也不可信啊,這模樣哪裡是會做膳的樣子?

  無論乖寶怎麼想,唐念念還是自顧自的試著,那股淡定認真的專注,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沒有了半點看不起的心思。

  藥修終究是藥修,練了那麼多的丹藥,對於火焰的控制的確了如指掌。在唐念念將第三口鍋給燒壞了後就已經找到了火焰的大小,溫度變化的訣竅。只是這菜鍋是沒有燒壞了,這油鹽醬醋之類配料的分量她也可以輕鬆的解決,只是這菜餚半熟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時候?三成軟的時候又是什麼時候?

  這些問題唐念念哪怕問,身邊也沒有可以問的人,自然就按照自己的感覺去做,一瞬之間這膳房就開始油煙徐徐而起,不是傳來內傳出孩子和女子的對話。

  “娘親,糊了!糊了!”

  “……哦。”

  “娘親,這個是不是煮的太爛了?都快成漿糊了……”

  “唔。”

  “娘親,蒜,蒜!”

  “……啊。”

  膳房門口處,殊藍看著膳房內這對母子一起做膳的一幕,聽到兩者之間的對話,低頭脫口而笑。這樣子到底是娘照顧孩子,還是孩子照顧娘啊?

  正當這方還在悠閒的在錦國膳房做膳,念國兵馬入住錦國皇城安整休息的時候。周國和夏國那方卻是為他們的勝利給弄得焦頭爛額,心亂如麻。

  蔡恆帶領的周國五十萬兵馬終究沒有趕上戰況,尚在中途的時候,錦國就已經被念國所奪。如今正定駐在一處平原上,派了斥候回去周國報信,詢求是返回本國還是原地待命。在信上他說的更多的則是大雲海阻礙之事,更想帶領這五十萬士兵去殲滅那該死的大雲海。

  只是在他身邊的軍師李緲對此沒有半點的贊同,對於他的想法也直接出言道明不會成功。如今這天下正被錦念兩國的戰事攪亂,無論的周國還是夏國都處在這片亂世里,也早就已經入了局,這個時候哪裡還有心思去管一個江湖勢力,哪怕有心也是無力。何況這大雲海是江湖上一等勢力,本身所在的入天島就是天然的防線,周圍全是海域,倘若想攻必須是在海上,或者讓飛獸兵攻。

  大雲海勢力一等,人手眾多,各國七成的海商都與他們有關係,倘若攻打了他們,就算贏了也對此時的周國也是一道大傷。

  蔡恆聽到李緲的分析,滿臉都是怒色不甘。堂堂周國兵馬竟然被一個江湖勢力給絆著了,還不能去處理了?

  暫且不論他們心中的憋屈不滿,周夏兩國關注的卻是更大的事情——錦國的如今的下場是否會是他們兩國以後的下場?一個初起之國竟然如此不到一年的戰事就將堂堂三大國中最強盛的錦國給占領,而且戰事聽起來還說一邊倒的局勢,如今念國兵馬已經入駐了錦國,不用多久這錦國領土都屬於念國所有,錦國之名也會消散在天下,直到所有人的漸漸忘卻。

  東椿城蘇家內。

  蘇維深靜思著,微皺起的眉宇顯露出他的焦躁。好一會後,他眉宇皺痕未消,雙眼總算有了波動,看向對面的東椿城城主蘇維絕。

  “維深,你想到什麼了?”蘇維絕問道。

  蘇維深道:“哥,我曾經和你說過,司陵孤鴻和唐念念這兩個人和慕容凝真一樣,都有著平常人沒有的手段。當初他要幫木森國的時候我就已經預料到了許多,這才有了加快計劃,讓小九爭位的如今局勢。”

  蘇維絕點頭,“沒錯,你的心思向來緊密,對事情看得清楚,哥一向信你。”

  蘇維深微笑,道:“從當初和慕容凝真相處我就已經感覺到她在顧慮著什麼,不敢在這裡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只能讓我等的協助辦事。如今司陵孤鴻並沒有真正的出手一次,只是用計謀奪國更讓我確定了這一點,一定有什麼禁止他們用出那些神秘的能力對於我們這些‘普通人’。不過也是如此,我方才覺得司陵孤鴻比預料中的更加可怕,這個人倘若只是有一身絕頂實力也就罷了,偏偏心智竟也這麼慎密可怕。”

  蘇維絕面色凝重,對他的言語點頭認可。

  蘇維深深沉道:“哥,此次念國與錦國剛戰完,正是要休養生息的時候,這個時候也是最好的出擊時機,要是過了這個時機,兇猛恢復了精力,經過一場大戰後的洗禮,只會更加的兇猛,到時候再想殺它就難了。”

  蘇維絕眸子一凜,問道:“維深的意思?”

  蘇維深道:“讓夏國出兵攻打念國!”

  蘇維絕皺眉道:“夏國皇上昏庸無道,膽小怕事,以往就想用聯姻的方式與錦國合作,其實是想聯合起來圖謀我們周國。當初尚且有一個戰神廖重然還能鎮壓邊關,不讓外人侵犯,如今廖重然都成了司陵孤鴻那邊的人,他又豈敢與念國作對。”

  蘇維深笑道:“正因為如此他才更要出兵,我已經派人將廖重然出現的消息送去給夏國皇上,裡面將他已是司陵孤鴻的人,一早就對夏國有所圖的消息盡數道出,這個時候應該也快到了他的手裡。一旦他接到這個消息,必定大亂,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何況是一國皇上。”

  他雙眼深邃,精光連連,“到時候他已經會來尋周國的合作,蘇家一派再一齊上折讓皇上應下。夏國打頭陣,周國協助,坐享漁翁之利即可。”

  “好!”蘇維絕當即笑應。

  蘇維深看他,臉色慢慢化為沉重,緩聲道:“哥,不要高興的太早,哪怕是兩國同攻,敵人卻是司陵孤鴻這個人,我也沒有十成把握說一定能成。”

  蘇維絕驚異道:“司陵孤鴻此人的確可怕,只是正如維深所言,他如今才剛戰一場,正是需要休養的時候,何況周夏兩國……”

  他未說完,蘇維深就搖頭打斷,嘆道:“當初我們何嘗不是打算出兵協助錦國,到最後的結果你已經看到了。”

  “哥,”蘇維深慎重道:“你答應我一事。”

  蘇維絕道:“維深有何事直說就可,哥必會應下。”

  蘇維深道:“這場仗若是勝了自然是最後,若是敗了,蘇家不要與司陵孤鴻硬抗,臣服了吧!”

  蘇維絕一聽,猛的從座位上站起,雙眼震驚的看著他。

  蘇維深也站了起來,不等他說話,繼續道:“念國這些日子來的動作我都收入眼底,對待投向的錦國百姓,他們並沒有任何的歧視,一些因為戰事摧毀過於嚴重的地方也會讓人處理,減稅數年,這樣的仁德政策讓錦國百姓很快就心服。”

  “這是司陵孤鴻的手段,也是他的確沒有任何的歧視疑心。”蘇維深從椅子上站起來,與蘇維絕齊視,誠懇道:“哥,東椿城是蘇家的基業,我不願意因為一時意氣就讓這一切都毀於一旦,這裡是我們的家!倘若敗了,便臣服吧,司陵孤鴻此人其他的我看不准,但是他那份無情我看得清楚,正因為他的無情才不會惦記我們蘇家的基業,只要臣服了他,不與他敵對,必然不會對我們蘇家出手。”

  東椿城是他從小生長的地方,這裡的一切都讓他的喜愛,他的努力是為了這裡的親人也是為了這裡,無論如何他都不願意看到一生最在意的兩者消失。

  蘇維絕面色變換,問道:“你能保證,他不會對蘇家出手?”

  蘇維深微笑道:“哥!如果此次行動敗了,哪怕我們蘇家反抗也不過一死。”

  蘇維絕身軀一震,三息後,道:“我知道了。此事我會考慮。”

  蘇維深微笑點頭。他並不急於一時,他相信對東椿城注入的感情,蘇維並不比他少。

  時間流逝,日落西山,天邊霞光萬千。

  錦國錦寢殿。

  內閣廂房,清幽淺淺的薰香漂浮空氣中,安閒得靜好,房內的光線恰到好處。水墨屏風後床榻內,月白銀繡的床簾,雲錦絲綢的薄被,司陵孤鴻靜躺睡眠,這時他密長的眼睫輕顫,緩緩睜開。

  司陵孤鴻無需看就知曉身邊並沒有唐念念,淺眯的眸子內閃過一縷失落的暗淡。

  他從床榻上起身,穿上鞋襪,將掛著一旁的外衣披在肩上,鼻息輕嗅著房內的香,淺揚嘴角。

  房內幽香帶著安眠的藥效,這藥正是唐念念所放,他想要化解不過心念之間而已,卻並沒有去化解反抗,只是任由自己嗅入體內,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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