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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條密道不過是皇宮的密道之一,也是榮貴妃偶然發現,她知曉這錦國皇宮所有的一切必然逃不掉關子初的眼線,她發現這條密道後的幾日關子初都曾來她這裡過夜,她小心翼翼的應付了幾天,後來就再也沒有繼續探尋過,只怕也是她的這份知趣才沒有招到關子初的抹殺。

  如今再次入了這條密道,榮貴妃並不知曉出路方向,不過從錦國與念國開始大戰初始,她就尋找到了一些有關密道逃生的書冊觀看,為的就是以防萬一,沒有想到她的擔心並沒有錯,如今當真派上了用場。

  哪怕是如此,這一路她們還是走了許久還不見出路,一名身姿嬌小,容貌純美的女子一下跌倒在地上,卻沒有當即的爬起來,反而趴在地上哭泣起來。有人準備去攙扶她,榮貴妃卻揮手阻止,冷冷看著這名趴在地上的女子,冷聲道:“你若不起來,我們便自己走了。”

  說完,她就真的絲毫不停留的向前走去。其他女子見了,猶豫不過一瞬就跟上她的腳步。

  地上的嬌小的女子猛的抬起頭來,淚眼朦朧的看著她們離去的身影,大聲哭喊道:“走!走!走!走了這麼久也沒有見到出路,你根本就不知道出路,帶著我們來到這裡也不過是死路一條!何況出去了又能如何?錦國沒了,我們為皇上的嬪妃,逃出去了也不過是逃犯的身份而已!”

  榮貴妃腳步沒有停,只有冷冷的聲音傳出來:“沒錯,我自己也不知道出路,只是倘若留在皇宮,只會生不由自而已。你每日在後宮中只知享受榮華富貴又豈會知曉其他。念國在收復了其他小國的時候,並未處死那些嬪妃,不過是讓她們自行離去而已。”

  在她身後一女停下腳步,疑惑問道:“那我們為什麼還要從密道離開?”

  榮貴妃也停下步子,目光看著昏暗的密道前方,冷硬道:“你莫非沒有聽到那些侍衛的話?哪怕念國皇帝不處罰我等,以我等的容貌身份,一群的惡人都可以對我們出手,你們莫非想過被人肆意玩弄,連姬妾都不如的日子?”

  “不想!”毫無猶豫,幾女皆是是咬牙答道。

  榮貴妃道:“念國男女平等,江湖兇險卻也自由,先逃了出去,是尋自己曾經親屬,還是遊走江湖,又或者其他,你們自行選擇。”

  她的話語頓時引來幾女的情緒和思念。

  “對了……爹,娘,不知道爹娘如何了……”

  “我本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庶女而已,偶然得皇上垂憐才入了錦國後宮,如今錦國被滅,哪怕那個家還在,我若回去只怕在他們的眼裡也不過是個掃把星而已,呵。”

  “我倒是會一些琴棋書畫,念國既然崇尚男女平等,男子做的事女子也能做,就不知道我是否能做一個教書先生,呵呵。”

  榮貴妃聽著幾女的言語,向後撇了一眼,只見那個趴在地上的純美的女子已經爬起跟了上來,嘴角勾起一抹笑。這時一縷白光在她眼前一閃而逝,惹得她心神一動,猛的轉頭看去,只見前方上頭正有一縷白光俯射下來,不正是陽光嗎?

  “姐妹們,我們找到出路了!”

  榮貴妃驚喜低呼,疾步往前走去,抬頭向上看去只見那裡正是一處地門一般的存在,那一縷陽光正在從已經有些腐朽的fèng隙落下。

  她的這聲驚呼惹得在場的女子都滿心驚喜,隨著跑來與她一樣向上看去,當看到那道封閉的地門時,一時滿心說不清的情緒,似哭似笑起來。

  “噓!”榮貴妃突然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幾女瞬間安靜,驚疑不定的看著她。榮貴妃搖頭,擺手示意她們後退,雙眼凜冽微微顫動,抽出別在腰際的配劍,腳下一躍就狠狠的劈向上頭的地門。

  這處的地門本就不是什麼太好的材質,只求隱蔽而已,隨著時間的腐蝕也越來越脆弱,如今在榮貴妃這一劍下很快就碎裂開來。榮貴妃看了幾女一眼,示意她們不要亂動,然後在出口的方向輕輕謹慎的走動了幾下,突然一躍就躍出了洞口。

  這一出現,榮貴妃就發現眼前正是一片空曠的山野糙地,剛剛她聽到的一點異樣聲響也越發明顯起來。她側頭看去,只見不遠地面上正躺著一名衣裳狼狽的男子,男子身上的衣裳本該是白衣,只是這個時候滿是污穢,一頭黑色的髮絲散亂的鋪在地面上。男子的身形讓她微有一絲的熟悉,又透著詭秘,猶如一灘爛泥,癱軟在地上。

  “榮妃……姐姐?”洞下穿透女子小心翼翼的呼叫聲。

  榮貴妃收回看著男子的目光,再環視四周,發覺沒有危險後,站在洞口前道:“出來吧,沒事了。”

  洞口底下的女子們這才一個個的上來,一共八人,其中六人都稍有元力,只有兩人是普通女子。

  “那是?”眾女一出來,自然也發現了躺著不遠處似乎沒有了生命的男子。

  榮貴妃持劍緩緩向著男子走去,隨著越發的靠近才隱約感覺到男子微弱的氣息,還有一股詭異的似香似澀的藥味。當站到男子不到一丈的地方,榮貴妃一劍劈向男子身旁,只見男子依舊毫無反應,她這才微微放心的完全靠近。

  男子就在她的腳下,她腳下微微用力一踢,男子的身體就被她踢翻過來,正面朝天。這是一張憔悴青黑的臉,顯然已經病入膏肓,兩頰消瘦凹陷,雙眼無神絕望,配上散亂的發,一時若是孩子看見了只怕還以為是什麼妖魔鬼怪。

  “你……秋瑜候!?”榮貴妃曾在宮中見過唐秋生一面,只因他似與關子初的干係不一般,這就將他仔細記得在心裡。雖然如今他的模樣似是因為中毒已經變化了七成,可是她依舊還是認出他來。

  躺在地上的男子聽到她的稱呼,身體似乎震了震,卻也只似乎而已,這身體似乎尤其的詭異,卻又一時說不出詭異在哪裡。

  榮貴妃想了想,伸手準備扶他,只是當手掌剛剛觸碰他的身軀,那詭異無骨的觸感讓她全身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一時驚嚇的鬆手,差點跌倒在地,驚聲道:“秋瑜候這是怎麼了?”

  他是唐念念的親生兄長,怎麼會淪落在這樣的地步?

  “……”這張口沒有吐出任何話語的男子,的確正是唐秋生。

  錦國最後的防線被攻破,本在常林的唐門也決定搬遷,只是在中途的時候,他身體不便,嘶吼不甘,竟然被人給丟下了馬車。他本怒吼著要將那丟下馬車的僕人碎屍萬段,那僕人竟然嘲諷的看著他,甚至吐了一口唾沫在他的身上,滿臉厭惡的說道:“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老子每日盡心盡力的伺候你,不見你半分的好言相待,竟還萬事遷怒在我的身上,對我辱罵毒打,如今落得如此地步也不過是報應而已!”

  唐秋生如何相信這奴僕竟然如此大膽,對他做出這番事情來還敢對他說出這番話,當即赤紅著雙眸,瓦斯底里喊道:“一個小小的賤奴竟敢如此對我!我對你辱罵毒打又如何?你既入了唐門就是唐門的狗!我是唐門的少主,殺了你都是你的尊榮!”

  “瘋子!癲子!”奴僕又一口吐沫吐在他的身上,嘲諷道:“唐門少主?你莫非以為就憑我這個小小的賤奴,唐門的狗敢私自對你做這樣的事情?哈哈哈!你這瘋子不但骨頭化了,連腦袋也化了吧!”

  奴僕說話時候,尤其在咬‘小小的賤奴’和‘唐門的狗’這幾個字上咬重了音,充滿著諷刺。

  唐秋生當即面色一變,雙眼瞪大如牛,不可置信的嘶吼:“你什麼意思!?”

  “小人什麼意思,少主莫非還不明白?”奴僕冷冷嘲笑,“如今的你哪裡還有一點唐門少主的樣子?不但元力盡廢,生活不能自主,這性子更和瘋子沒有兩樣,每天就只會發癲,不知道浪費了多少唐門的好丹藥,家主能夠容忍你到如今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不可能!不可能!”唐秋生神情幾乎崩潰的搖頭,如今的他能自己動彈的也只有這透露而已了。

  “不可能?這天底下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你生來就是唐門少主,老子生來就是奴僕的命,憑什麼?你有這一天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自作虐不可活!家主現在老當益壯,想要再培養一個少主並不算難事,何況家主新娶的晏夫人已經懷了身孕,你就是一個廢物!”

  “啊!和少主說了這麼多,再不回去怕是要被拋下了,這可不行,辦好了這事小人要去領賞呢,少主您還是在這裡慢慢度過最後的餘生吧!”

  奴僕離去時那囂張快意的笑聲還在腦中迴蕩,躺在山野糙地上的唐秋生神情絕望,身體幾乎毫無知覺,雙眼眼波劇烈的顫抖著,充斥著蝕骨的仇恨,滔天的怒火,還有無盡的絕望。

  這一躺,他便躺了一夜,受盡了一夜的冰寒,想了諸多,有些想透了,有些依舊鑽進死胡同卻不自知,最後所有的情緒消散,只剩下生無可戀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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