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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偵查?你以為我會不知道這些?從他們出了九頭山我就一直在偵查,可是從半個月前消失了他們行蹤,到現在我還是得不到他們任何的消息。這說明什麼?”子運城主大掌狠狠的抓著椅子的扶手,咬牙道:“這說明他們發現了所有偵查的斥候,然後將這些斥候都殺了,為什麼偏偏半個月前就能得到他們的消息?這就是他們故意放斥候回來說給我們聽的。”

  “不到十萬的兵馬,我可聽說他們當初攻打九頭山的時候所帶的是百萬兵馬,為什麼出來時候只有十萬?又為什麼故意肪斥候將消息傳給我們?他們真的只有十萬嗎?還是偷偷在預謀著什麼?”子運城主連番問出一堆的問題,然後頹然嘆氣,“虛虛實實,實實虛虛,這些就是讓我們猜,猜的越多我們就越亂,越亂就自毀的越快。偏偏明知道這就是他們挖的坑,我們都只能往下跳!”

  “倘若減少城內兵馬,百姓會怕,士兵也會怕。倘若不減,子運城還能這樣死守其中多久?司陵孤鴻又豈會放著這裡不攻?他就像是一頭潛伏在暗處的捕食者,看著子運城這個獵物自己驚慌失力,然後在失去最大警惕的時候,一舉咬住獵物的致命之處,讓子運城再無反抗之力!”

  一旁謀士聽著他陰沉的話語,額頭已是虛汗連連。

  子運城主大掌在扶手上來回摩擦,面色陰沉生硬。這是一場心計死局,只是死局必有一線生機,這生機就是找到他們的行蹤,不可如此被動下去。既然找不到,就要想辦法讓他們自己現身。

  子運城外數千米無名山上。

  九萬天地玄戰三軍就隱匿在此處,從他們來到這裡已有數日之久。

  戰天戟剛從山頭觀望子運城內情況後下來,一眼看到正坐在樹蔭下對坐下棋的唐念念和司陵孤鴻。他緩步走過來,等兩人下完了一盤棋,出聲道:“皇上,鼓手們都已經安排好了。”

  司陵孤鴻淡道:“今夜吟鼓。”

  “是。”戰天戟眼底閃耀,笑聲應道。

  夜晚轉瞬就到,月上了夜空,有些薄薄的灰黑色雲霧漂浮在周圍,不時就將半缺的明月遮掩,讓天地一片黑暗,只有遠處子運城上火把灼灼,跳騰著火焰。

  “咚——!”

  一聲的吟鼓猝然而起,尚且不大。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戰鼓有著特殊的規律,整齊響亮,傳遍萬米,震得幾乎天地盡動,天空雲霧都碎了。

  子運城內無論是巡邏的士兵,還是正在安睡的百姓都一下驚醒。一個個慌亂穿衣起身,湧出門外。子運城主披著一件長袍及時趕到,高聲叫道:“不要驚慌,子運城兵馬百萬,念國所來不過十萬而已,根本不足畏懼,此次來不過是送死罷了!”

  他的話語還是有些效果的,本是驚慌失措的百姓都慢慢平靜不少。子運城主也在此時上了城牆上,這時候這城牆上原來九頭山的山河關城主和山笠關城主都在。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子運城主就來到兩人的身邊,目光在黑夜中環視四周,問道:“如何?”

  山河關城主凝聲道:“只聽到戰鼓聲,不見兵馬,只怕是虛招!”

  “該死,連一場安穩覺都不給我們了。”山笠關城主煩躁的低斥。

  子運城主臉色同樣發黑,閉上眼睛專心聽著空氣中傳來的鼓聲,一會睜開眼睛道:“在南邊山上!”

  “出兵圍剿!”山河關城主頓時出聲道。

  山笠關城主冷聲道:“你難道忘記了那人的手段,說不定他這吟鼓不出兵,就是為了引誘我等前往山頭,那裡只怕有什麼埋伏!”

  山河關城主道:“哪怕埋伏又有何懼,我們足有百萬兵馬,他方不過十萬而已,哪怕可能有隱匿的兵馬,最多也不會超過百萬,到時候將他們圍剿起來,以多壓少,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比如今被司陵孤鴻完全玩弄鼓掌之間的好,你看看現在子運城內的兵馬,個個士氣低落,如今戰鼓聲起還不出兵,再這樣多幾天只怕這百萬多的士兵連普通百姓都不如了!”

  他說的話引來兩人的沉臉。這一點他們都聽出,只是……

  山笠關城主沉聲道:“若是能一舉圍剿是最好,倘若中了埋伏,士兵的士氣只怕更加的低落,再無反抗之力了。”

  山河關城主滿臉的冷絕,他看向子運城主,道:“你如何看,是一舉定輸贏,還是死守城中,慢慢等待折磨,直到勝率更低,賭不賭就看你了。”

  子運城主冷眼看著南邊遠方,一時並沒有說話。

  一會後,他猛的轉身,對身邊將領道:“集合兵馬!”

  “是!”將領領命去了。

  山河關城主和山笠關城主對視一眼,眼中都可見狠絕之意。

  嗒嗒嗒嗒——

  整整百萬兵馬集合在子運城外的空地上,密密麻麻一眼幾乎看不見頭。子運城主站在高聳城牆之上,元力凝集,聲傳千米,“兄弟們,我知道你們心中的不安和不甘!現在念國兵馬只吟戰鼓卻不見兵馬前來,這是他們想要用以虛招消耗我們精力的策略!我們在城內已經死守了這麼久,我們在等著念國兵馬的到來,然後和他們決一死戰,將他們斬殺腳下,讓他們血債血償,我們是錦國的兒郎,為保衛錦國,不畏生死!”

  “不畏生死!不畏生死!”連續迴蕩數聲,城牆下的百萬兵馬也慢慢低喊起來,再到高昂的嘶喊幾乎沖天。

  子運城主擺手,讓他們的嘶吼一停,然後高聲道;“如今,我們的敵人就在不遠,我們難道還是懦弱的守在城內,不敢直面出擊嗎?!”

  下方士兵面色激憤。

  子運城主高吼:“兄弟們,拿出你們的血性來!讓他們知道我們錦國兒郎的厲害!錦國之威不容侵犯,犯錦國者,殺死無論!”

  “格殺勿論!格殺勿論——!”

  山河關城主和山笠關城主兩人再次互相看了一眼,他們知曉這次煽動起來的士氣,就如同將眼前這群兵馬心中的怨氣完全激發起來。這次圍剿只看一次成敗了,勝了萬事皆了,敗了的話,士氣就再難凝聚,這子運城就真的再無回天之力了。到時候,司陵孤鴻這支兵馬,就要真的入了錦國中段,錦國要危了。

  子運城主這時側頭看向兩人,道:“我們兵分三路,力求將他們一網打盡。哪怕未打盡,也要將他們逼得撤離!”

  兩人點頭。

  一時,子運城內被留下二十萬兵馬繼續守城,其他人則被三位城主分散,往南邊山上而來。

  南方山上。

  戰天戟看著黑暗中急速衝來的兵馬,轉頭對向司陵孤鴻道:“皇上算無遺策,這群子運城兵馬,果然出來了。”

  一開始他就從司陵孤鴻那裡得到子運城的兩條選擇,一個留在城內,一個放手一搏。

  若是前面一個,他們只需與他們消耗時間即可,等到時機一到,只要稍加算計,子運城不攻自破。若是後面一個的話,雖是麻煩一些,他們已有對策。

  唐念念看著遠方密密麻麻的火把,再抬頭看著在黑夜月色下司陵孤鴻淡靜的神容。他一雙眸子靜謐無波的看著山下漸近百萬兵馬,一身從容不迫,讓人覺得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高深莫測的神秘,宛若無底的深淵絕海。

  司陵孤鴻這時垂眸,與她對視在一起,眼底的無波化為柔情的波瀾。

  唐念念眼眸閃動著笑意,問道:“要開始玩捉迷藏了?”

  “恩。”司陵孤鴻笑應。

  一旁乖寶接著嚷嚷,“乖寶也要玩!”

  百萬兵馬在這一家三口的眼裡,似乎根本不值一提,面對那密密麻麻接近的火把,此時卻在此處談笑風生。

  戰天戟等人相視無奈一笑,這一家三口的妖孽他們早有見識,百萬兵馬又如何,倘若他們真的出手,根本無需如此麻煩,足以威懾天下。

  戰天戟再看那已經開始上山的兵馬,對一旁的木靈兒喚道:“靈兒。”

  “我知道。”木靈兒揚著唇角應著。

  趙鐵和葉氏姐妹早半個月前就在在半路去往雲濤關,唯獨她留在此處。只因此次子運城一戰,正需要她的能力。

  咚咚咚咚咚咚——

  激烈的戰鼓之聲還在玄戰軍士兵手下敲擊而起,規律不變,越來越急促,就像是此時上山的子運城兵馬的心情,激烈緊張,急促激憤。

  一百三十萬的兵馬在三位城主的帶領下,幾乎將整個山頭包圍,子運城主聽著因為靠近這片山林而越發震耳欲聾的戰鼓聲,心頭不免的疑惑緊張。一百三十萬的兵馬,火把照亮大地,在山上的人不會看不見,那麼明明看見了他們還在擊吟著戰鼓,這麼平靜從容的做法,到底是有恃無恐,還是虛張聲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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