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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百丈之外,戰天戟正帶領著木森國人民與湧進來的大周國兵馬打鬥,幸而這裡是他們的熟悉之地,無論男女都英勇善戰,才能將這大周國兵馬阻擋在外。

  “啊啊啊啊啊!那是什麼!?”這時候,一聲無比驚恐的呼喊不知道在誰口中傳出。

  下一瞬,所有人都似感覺到一股涼風吹進身子骨,穿過靈魂,全身都不由的一顫,從魂魄深處瀰漫出恐懼。兩方人馬都停止了打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木龍靈脈的方向,便見從似無底的黑霧從深處瀰漫而出,所到之處瞬間荒蕪。

  寂靜,這是幾乎讓人呼吸停止的安靜。

  當黑霧來到了眼前,當第一個大周國兵馬眨眼腐蝕,化為一縷飄煙般消失的時候,驚恐之極的嘶吼隨之四起。

  只是大周國的兵馬眾多,巨木茂盛密集,他們逃離的速度根本無法快過那黑霧,所有被觸碰之人連一絲反抗之力都沒有,眨眼身如煙霧,魂飛魄散。

  戰天戟手持著一柄滴血的大刀,站在一塊尚且翠綠的糙地,呆看著眼前一幕。一直堅韌沉穩的心神,第一次升起一抹恐懼,震撼。

  大周國近乎五十萬大軍,剛剛還在與他們拼殺,此時眨眼宛若飛煙消失天地。

  或許只是一息之間,又或許是更久,當所有的聲音消失,天地一片寂靜,所有在這場浩劫中存活下來的木森國人民卻還未回神。直到不知是哪個孩子一聲“哇哇哇”受驚的哭泣聲響起,隨之便是粗重的喘息聲,眾人這才慢慢的恢復過來。

  戰天戟放眼看去,目光所及,除了無損的木森國人民,除了他們腳下踏著的一方小地,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黑森森的一片,沒有半點的生命的氣息。

  “呼……”他長長喘出一口氣,收斂心中的震動,轉身就往木龍靈脈衝去。

  在後方的木森國眾人也一下回神,皆是心神未定的跟隨而去。

  這一路,戰天戟看著所過之處的一片無生荒蕪,若非他對木森國熟悉無比,只怕都是尋不到正確的方向。

  當他身影趕到木龍靈脈的時候,看到便是僵立在原地的殊藍等人。

  “……阿納菈?”他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啞乾澀。他吞咽了一口唾沫,再沉聲道:“阿納菈呢?司陵莊主呢?”

  殊藍等人身體都輕晃了晃,幾人似乎在此時才恢復身體的知覺。

  葉氏姐妹互相攙扶著對方,平日嘻嘻哈哈的子此時只剩下驚怕,那蒼白的臉色和煞白的唇瓣,顫抖的雙肩,都讓人不由的憐惜,得知她們兩人此時有多麼的害怕。

  木靈兒更是直接跌倒在地上,面色更是慘白,幾乎失去血色,昏迷過去。

  比起其他人,她的天賦讓她更加敏銳的感受到一切的善惡。也是如此,她受到的打擊才是最深。若非她年紀雖小,子卻堅韌的話,只怕此時就不止是昏迷而已了。

  殊藍和戰蒼戩的面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好一會,戰蒼戩才沉啞的開口,“主子被抓,莊主去追了。”

  戰天戟聞言,雙眼猛的一瞪。隨即,他問道:“那……黑霧,是司陵莊主所為?”

  倘若不是他,又如何會在毀盡了一切後,獨獨留下他們。

  他這一問,幾人面龐都再次微微變色。

  戰天戟只是在外看見黑霧肆掠而已,但是他們幾人卻是近處面對著。那份從司陵孤鴻身上散發出來的深淵氣息,宛若沉淪無邊地獄冰海,凍僵撕裂身魂。

  當司陵孤鴻從地上緩緩的站起時,那白衣染血,雙眸濃黑,面容無波的模樣,只是一眼便讓他們幾乎失去呼吸。

  那是他們從未看見的司陵孤鴻,在他的身上似乎更多了什麼,如此恐怖,偏生又如此極惑,能夠吸食人的魂魄。

  他們都知曉,此次,司陵孤鴻只怕真的怒了,那些人的所作所為,將他身軀內潛伏的所有凶激引而出,將要迎接的便是他的無盡怒火。

  戰天戟只是看他們的面色,便知曉了答案。

  他腦中不由想到司陵孤鴻的模樣,初見時只覺是一個溫柔安靜的男子,萬事淡雅從容,容貌絕倫絕世,宛若畫卷內的神詆。

  他雖然感覺得到這個男子的高深莫測,卻一直沒有躲過在意。然而,今日所發生的一切才讓知曉自己錯的有多離譜。那個男子,貌若神詆,風華若仙,骨子內卻是如魔的無情也最專情,可怕之極。

  戰天戟沉聲道:“我們留在這裡不是辦法,你們可知曉這突然闖入劫持了阿納菈的人是誰?除了大周國知曉了這裡,派兵來攻,應該不會有其他人無故而來。”

  殊藍這會也恢復了心神,低沉道:“看到小姐被抓的是靈兒,只是現在她……”

  戰天戟走過去,就昏迷地上的木靈兒抱起,道:“先離開這裡,待靈兒醒了,在做詢問。”

  “嘶嘶嘶嘶!”這時,冷的蛇吐杏子的聲音響起。

  眾人轉頭看去,正看到蛇怪的身影。

  “嘶嘶!”蛇怪用尾巴清輕掃,便在荒蕪的地上劃出幾字:‘我知道’。

  它本為唐念念的契獸,只要唐念念離它不算太遠,它都有著絲絲的感應。

  幾人一看,戰天戟當即道:“好!準備好行裝,我們這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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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風咧咧,日光明朗。

  唐念念眉宇輕皺,冷淡看著正抱著她飛速奔跑的黑袍人。

  當她一被此人抓住逃離,手腕上就被扣上一個圓鐲,即刻她便感覺靈識被封禁,周圍的靈力也無法吸收。若是其他修真者的話,只怕現在體內的靈力都無法運轉,從而變成一個普通人。然而,對唐念念來說,這不過是讓是讓她的藥力恢復了慢一些而已。她的內界並不是普通的乾坤袋,卻是與她融為一體,在其中拿出東西也絲毫不用消耗靈識。

  這時,黑袍人突然向下極快的落下,隨後就在此處打出幾道手訣,地面一道傳送陣隨即出現。

  唐念念眸子淺淺一眯。

  從天威天罰開始,使計故意增強天威,早早埋伏等候她與孤鴻重傷出手,將她劫走後帶上的禁靈鐲,再到此處逃離的傳送陣,一切都如此的井然有序,早有預謀。

  傳送陣並非一時半會就能夠完成的東西,那麼就說明設計之人早就知曉他們的行為動向,然後布置下這一切。

  這些思緒在唐念念腦中轉過,她就想到一人來——

  慕容凝真。

  那個能夠預見過去未來的女子。

  這時,抱著乖寶的黑袍男子先跳入傳送陣內,光芒一閃,人影便消失不見,那傳送陣的螢光幾乎消失了一半,抱著她同穿黑袍的男子隨之跳入。

  當兩人的身影同樣消失在傳送陣內的時候,那傳送陣也在此時寸寸龜裂,“啪”的輕微一聲,碎成無數的光影,消散在天地之間。

  傳送陣所到之處似是一個閣樓的後院,碧綠的荷塘,典雅的畫廊雕梁,一株株盛開的白色牡丹,雍容華貴,卻也嬌艷。

  兩人一出現此處,便往不遠處的閣樓走去。

  此時閣樓之內,一間廂房內,正坐著兩人,一男一女。

  女子身著一襲皓白長裙,裙擺略長,金帶束腰,襯得身子無比婀娜。她蓮冠束髮,長紗披下,秀髮如瀑。一張容顏絕色精緻,膚白如雪,可惜的是那雙一顰一笑皆該秋波盎然的眸子卻毫無神采,宛若兩顆枯老的檀木,死氣沉沉。

  這會,女子嘴角淺柔的笑容一止,面容上浮現一抹深藏的怨毒,笑道:“他們到了。”

  在她對面而坐一名俊雅的男子,肌膚白皙,玉冠冠發,插著一枚藍玉盤龍簪,一雙杏子形狀的眼眸,彎下來時是溫雅的笑。他身著錦繡藍袍,只是坐在椅子上,背脊挺直秀雅,一舉一動都帶著貴氣。

  他聽到她的話語,眼波一閃,雅聲笑道:“慕容姑娘果然了得。”

  這兩人,正是慕容凝真與關子初。

  隨著他這聲話語落下,門外就響起敲門聲。

  “大小姐,事已辦妥。”

  關子初微笑看著慕容凝真,慕容凝真雙眼眯起,笑容透出幾分她自己都不自知的狠絕,她道:“進來。”

  “咯吱”一聲,雕花朱門被推開,兩名黑袍男子就各自抱著唐念念和乖寶走了進來。

  慕容凝真掃過兩人一眼,兩人隨即便放開手,將唐念念與乖寶向地上丟去。

  唐念念一落地,轉身伸手就要將乖寶抱入懷裡,只是一道掌風突然而來,讓她動作一頓,嘴角溺出一縷鮮血。乖寶也隨之落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啊嗚。”一聲輕軟的叫聲從乖寶的口裡傳出,便見他身體在地上翻了個身,眼睫輕顫,似在努力的睜開著,向著唐念念的方向爬動。

  慕容凝真緩緩笑道:“這就是你和司陵孤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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