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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念想怎麼處罰她?”低啞磁性的聲音溫柔得讓人心醉,卻是司陵孤鴻正一手輕撫唐念念白皙無瑕的面頰,低低的詢問。

  唐念念隨著他的輕撫而眯起眼,突然有股麻麻的暖流侵入心間,有種說不出的蘇麻和柔軟。不由轉頭看著司陵孤鴻疼惜溫柔的雙瞳,細細說道:“她打得很用力,那時候雙臉都腫了。”

  司陵孤鴻手上的輕撫越發的輕緩珍惜,一雙青影后的雙眸凝上霜華,看著前方的唐巧芝。

  “兩邊臉都是她的手印。”

  “恩。”

  “嘴角都破了,流血了。”

  “恩。”

  唐念念看著他因為自己的傾述而冷視他人的模樣,臉上也浮現笑容,心中憶起唐巧芝所為的冷意也消散的無影無蹤。他在護著自己,疼惜自己。

  這種感覺溫暖美好的得讓她貪戀,只願就這樣被他護著,疼著,寵著。

  唐念念一手環著他的腰,一手覆蓋上他撫摸自己面頰的修長手指,仰頭笑顏如花,軟軟道:“但是被孤鴻摸摸,一點都不難受了。”

  司陵孤鴻雙瞳一凝,失神的定了一瞬,低低“恩”了一聲。他呼吸不易察覺的沉了一分,雙眸從她的面上移到他方。

  唐念念卻還不自知的緊靠著他,加重他身上突起的火熱,靠在他的懷裡道:“孤鴻,回去。”

  “她?”司陵孤鴻掃過唐巧芝。

  唐念念道:“以後罰。”頓了下,目光落在蛇怪的身上,一手指著唐巧芝懷裡的幼獸,道:“咬。”

  雖然現在不報復,卻可以先受點利息。既然她說喜歡那隻獅虎獸,那麼喜歡的東西死了,定會難受。

  蛇怪面龐一抽,動作卻不慢,蛇尾瞬間甩向唐巧芝。它這一尾巴不止是專門針對唐巧芝懷裡的獅虎獸,還是將唐巧芝包括在內。單從唐念念剛剛的話語裡,它哪裡聽不出來這個女人是主人的仇人,既然是主人的仇人,當然就要教訓,這樣主人說不定還會垮它做得好!

  這一甩尾,帶起陣陣的殘影。唐巧芝眼睛一瞪,大吃一驚,想要躲開已難,一咬牙就後退一步。旁邊的宮瑾墨突然出手,揮袖間她懷中的獅虎獸脫手,往蛇怪的尾巴撞去。

  瞬息,獅虎獸幼仔連吼叫都沒有一聲就大張著獸口,再無生命氣息的倒在地上。

  “墨哥!”唐巧芝滿面心疼的看向身邊的宮瑾墨,眼中卻閃動著得意的波光。雖然獅虎獸死了,但是宮瑾墨那一手卻是舍了獅虎獸卻保全了她。

  宮瑾墨卻沒有看她,凝聚狂傲冷銳的眸子微眯,竟然一減迫人的氣勢,深邃的看著唐念念,道:“念念,氣可消點了?”

  他的口吻溫熙熟絡,像是面對熟悉之極的人。

  “恩?”唐念念不由轉頭看他。這個人從剛剛出現時她的心跳就有些怪異,這不是她的感覺,是殘留在這個身體裡的本能,能夠在她的附體後一年後的如今還能殘留,可見眼前這個人對原身的重要,幾乎融入血肉。

  只是現在這個身體是她的,只屬於她,她不允許任何不屬於她的感覺存在。

  司陵孤鴻一手將她完全擁入懷裡,一雙無波凝霜月華的眸子向宮瑾墨看去。

  宮瑾墨眼眸一深,一手帶起在一旁的唐巧芝眨眼越到了一旁,在旁觀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他們二人剛剛站著的樓梯毫無聲響的碎成一堆木塊。

  這一幕出現,眾人大驚,這份無聲傷人的本事太過可怕。

  宮瑾墨在原地並未停留,眨眼之間已經移步五次,每一次他身處的地方皆無聲息的似乎被利器所劈,哪怕是地面的埠也平滑的讓人生寒。

  “啊!”這時,唐巧芝卻一聲驚叫傳出,只見她手臂鮮血淋淋,是受傷了。

  宮瑾墨薄唇一抿,傾狂的眸子冷冷逼向司陵孤鴻,“敢傷我的人。”

  傷了他護著的人,便是損了他的驕傲。

  他青袍無風自動,雙眸冰銳如鋒,狂傲之氣由內而發。額上的藍如天空的圓玉抹額色澤也漸漸濃郁,裡面滄瀾湧起,如同動怒的滄海,驚濤駭浪,化為深邃的深藍。

  司陵孤鴻氣息不變,廣袖單薄的白衫,青影下氤氳著神秘不清的眸子,那是一種極致的靜,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從容淡然。形同濃黑無垠的子夜,凝結霜花的月華昭昭,清妙靜謐,清寒而內斂的深邃。

  若說宮瑾墨是狂傲孤高的滄海雲龍,翻騰蹈海,氣勢外露迫人;司陵孤鴻更似水墨山青畫捲走出的神詆,一身無塵,洗盡鉛華的淡雅,舉手投足盡成一派風華。

  如此看來,似宮瑾墨氣勢更加浩然,然實際上,司陵孤鴻這種返璞歸真的從容淡靜更讓人不敢窺視。

  此時,面對宮瑾墨的氣勢相逼,司陵孤鴻卻恍然無感般,淡然處之。

  兩人對面相視,雖無動作,實際一觸即發。

  可是,唐念念卻在這時候做出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將此時的氣氛全然打破。

  只見她踮起腳掌,一手輕拽著司陵孤鴻的一縷墨發,讓他自然隨著她的力道低下頭來。隨即唇上就觸上唐念念的柔軟,她小舌在他唇上胡作非為,從一開始的淺嘗到深入,唇舌相交,曖昧的水滯聲在寂靜的承寶軒一樓清晰可聞。

  所有人面色都有瞬間呆滯,誰也不曾想這個引發這一切的女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然,大雲海境內風氣開放,倒也沒有多少人為此而鄙夷或為其羞恥。

  唐巧芝同樣長著小口,隨即轉頭看向宮瑾墨。卻見他眉宇輕鎖,目光全然落在唐念念的身上,一時心中全是酸意,看向唐念念的目光一閃冷絕。

  這一吻長久深入,唐念念面色泛上嫣紅,扯著司陵孤鴻的墨發微微用力了一分,他才放開了她,看著她的目光一反剛剛的靜寂,卻是含著溫暖的笑意。

  唐念念一手捂著自己的心口,再看他,道:“這才是對的。”

  這種心跳如雷,溫暖柔軟的感覺只能是面對這個人才是對的。至於其他人,不是,也不會是。

  她順著司陵孤鴻手腕的力道埋進他的懷裡,回頭看了宮瑾墨一眼,認真道:“我不認識你。”

  認識他是這個身體的原魂,對他的感覺也是原魂。她不認識他,對他的這種莫名的感覺也會完全消去,她不允許自己的身體裡有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司陵孤鴻看著她重新靠入他懷裡的臉容,知曉她是想離開了。當即也不說什麼,擁著她便往外離去。

  殊藍若有所思的看了宮瑾墨一眼,掏出一張銀票放到侍者男子的手裡,道了一聲:“損物的賠償。”便快步跟出了門外。蛇怪卻是在同樣跟隨離去之前,極快的將男子身邊人捧著的錦盒上最上的一刻叼入口裡,這才眯著蛇眼離開。

  “念念。”宮瑾墨看著無人的門口,心中一片思緒。

  在他的眼中,唐念念先親吻司陵孤鴻,後那般認真的否認他們的相識,更像是在賭氣,譴責他的離去。

  不止是他,在在場大多人的眼中都是如此。只能說,一般女子如此這般作為大多都是因此,可是顯然唐念念的思想行徑與常人向來不同。

  “墨哥。”唐巧芝強忍著心裡的難受,面上卻是一副受傷的神情,輕聲道:“我確是打過她,卻也只有那一次而已,而且都是有原因的,你可不要只聽信片面之言。”

  宮瑾墨看她一眼,冷傲的目光隨即落在她流血的手臂上,道:“身為煉藥師,連療傷都不會?”

  唐巧芝面上一喜,墨哥這是在關心她!拿出隨身帶著的療傷藥,又看了眼宮瑾墨,見他沒有親手為自己塗藥的意思,這才慢慢給自己止血敷藥,待弄好眼中已經迷濛上淺淺的水光,道:“墨哥,好疼。”

  宮瑾墨眼神一凜,“如此小傷,疼?”

  說完,也不顧瞬間僵硬了面色唐巧芝,已然啟步走去。

  唐巧芝抿唇,硬著頭皮頂著周圍或多或少幸災樂禍的目光,快步跟上了他。

  墨哥還是關心她的,如若不然也不會護著她。

  然,她又哪裡知曉,宮瑾墨護著她只不過是源自於他的融入血肉的驕傲。她如今算是宮家的人,身處他旁,便不允他人來罰,要殺要剮都該由他來,無關情愛,無關風月。

  幾人一回到莊子,朱妙瀧就迎面而來,手中捏著幾張宣紙,交到司陵孤鴻的手裡,笑道:“莊主,這些都是外人送來的方子。”

  司陵孤鴻接過來,讓唐念念坐在軟椅上,“我去做膳。”

  “好。”唐念念點頭。

  朱妙瀧環顧了周圍一眼,然後對殊藍做了一個眼色,讓她隨著自己走到不遠外的院落內。

  此時的院落里卻正對峙著一狐一蛇,狐狸一爪子捂著肚子一爪子指著蛇怪脖子上繃著的鈴鐺,滿口都是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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