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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念念眨眼,“這樣好。”

  “好?”戰蒼戩不明她的意思。

  唐念念點頭,自顧自道:“要得到瘋令就要做瘋子裡的瘋子,自己來很好,不用找。”

  戰蒼戩緊抿的嘴角松下來化作一縷不明顯的笑意。她這副樣子實在讓人喜歡,說什麼要成為瘋子裡的瘋子,偏偏讓人感覺不到一點的可怕,更像個計劃著得到糖果的孩子,只需一眼就將她心裡的想法渴望看得清清楚楚。

  “主子的意思?”只是戰蒼戩還是沒能弄清楚,她所為的成為瘋子中的瘋子,與敵人自己來有什麼相干。莫非是殺的人多就是瘋子中的瘋子不成?

  唐念念抬起眼睫,道:“毀了瘋人谷對瘋人谷來說是最瘋狂的吧?”

  戰蒼戩:“……”

  她這副的像是在說一件多麼平常的事情的口氣神色到底是怎麼回事?要不是聽清楚她說的內容,單單聽她的口氣,看著她這張毫無掩藏的神色,甚至讓他覺得她只是在說:‘這塊糕點是這些糕點裡最好吃的吧’。

  唐念念記得司陵孤鴻對她說過他通過瘋人谷,就是差點毀掉了瘋人谷,讓瘋人谷的谷主不得不親自來恭送他離開。她本來還以為要自己去尋殺,沒有想到他們居然自己來找她,這樣反而節省了她的時間。

  “嘶嘶嘶嘶!”蛇怪滿臉贊同慫恿的點頭。

  對!太對了!就該這樣做!本蛇王的蛇窟毀了,終於還該到這瘋人谷了,本蛇王這心裡也好受不少!

  唐念念現在前往的方向,卻是瘋人谷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天材地寶所在的地方。

  天邊晚霞隨著日落而生,瘋人谷內各種鬼哭狼嚎在寂靜中忽高忽輕,當唐念念等人在行路殺敵中度過時。另一邊的司陵家卻依舊如同往日,誰也沒有發覺,一抹黑影從四練出口一路來到了北方的無名莊子。

  雪津從無人的前院經過,像是一抹沒有生命的影子,一直到竹林亭榭找到司陵孤鴻。

  這時司陵孤鴻正雕琢著一塊玉石,玉石已經成型,卻是一個食盒的模樣。

  一旁朱妙瀧靜靜站著,目光在司陵孤鴻和他手裡的玉石盒來回,眼神裡帶著點無奈又無語,還有感嘆、挫敗,實在複雜多變。

  其實也難怪她這副樣子,司陵孤鴻手裡的食盒所用的玉石卻不一般,極好的靈玉,這靈玉的功效佩戴在人的身上可以養身護顏,長壽不老,做成匣子或者盒子等裝載物,放在裡面的東西都能長久不變,保持原有的模樣與功效。

  一般人得到靈玉都是打造成佩飾,或是用來裝載東西的盒子,更多的則是用來裝天品丹藥的藥瓶。

  在眾人看來,也只有靈玉能配上天品丹藥,何況也只有靈玉瓶才能完整一點不泄的保存天品丹藥的藥力和藥香。

  可是,眼前司陵孤鴻卻將這整整一塊命人尋來的靈玉打造成食盒,哪怕也是用來裝東西的裝載盒子,可是這是食盒啊,食盒!

  不用想,她都能猜到司陵孤鴻這樣做的原因。

  哪怕司陵家族寶物眾多,他們在雪鳶山莊暴殄天物也不少,但是總算是一些有用的。如娶妻所用的花轎,用紅蓮金精做的又如何?要知道那是給莊主娶妻用的,自然得好,得有排場,有面子。如出門所用的白獠車,四頭白獠獸拉車,整塊白雯冰玉雕砌而成的車身又如何?同樣的道理,誰叫那是莊主的專座?

  腦中一點點的列舉著,朱妙瀧反而越想越平靜下來。只怕正如她所想的一樣,在莊主的眼中,這靈玉的價值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給主母用的吧。

  “主人。”雪津那特殊的聲音幽幽傳來。

  朱妙瀧心臟一抽,轉頭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雪津,心道一聲:這人還是這麼神出鬼沒,如同鬼魅。

  雪津如同影子,除了司陵孤鴻誰的反應對他來說都沒有關係。他道:“屬下已再次找到主母,因被主母發現行蹤,未免主母再次甩掉屬下,便向主母道明了身份。”

  “念念如何?”司陵孤鴻問道。

  雪津道:“主母闖過蛇窟,正入了瘋人谷,身隨一人一蛇。”

  司陵孤鴻:“一人一蛇?”

  雪津:“人為男人,假名晉伐,真名尚不知。蛇為雄蛇,蛇窟內蛇怪所化。兩者皆為主母下位自處。”

  朱妙瀧聞言,心底抽搐。男人?雄蛇?這是在故意提醒莊主什麼嗎?

  司陵孤鴻眼眸輕垂,修長白皙的手指撫摸著靈玉適合潤滑的觸感,誰也看不出來此時的他在想些什麼,安靜得空寂,又莫名的讓人心神被吸引,揪得又疼又癢。

  雪津停頓了一下,接著道:“主母流血了。”

  司陵孤鴻抬眸,眼瞳醞釀黑霧。

  不需等他發問,雪津飄忽不定的嗓音似快了那麼一點,又好似沒有,道:“右側腰上輕微流血,已癒合。”

  司陵孤鴻問:“誰做的?”

  雪津:“血跡顏色新鮮,是蛇谷內所傷。”頓了下,添了一句:“蛇窟內已無一蛇。”

  司陵孤鴻氣息頓了下,這樣他就沒有辦法用幫她出氣的藉口去看她一眼了。想著她身邊跟著一個男人與雄蛇,司陵孤鴻眼中的黑霧氤氳,像是有什麼隱匿潛伏其中,一旦破出便是毀天滅地的猙獰。

  朱妙瀧暗自心驚,她一直知道司陵孤鴻偏執的占有欲,尤其是對唐念念的獨占欲更是超過了所有,但是一直唐念念在他的身邊還感覺不到什麼,此時此刻卻讓她發覺,一切早就超出了她的估算:莊主對主母的感情和執念,越來越恐怖了。

  朱妙瀧不禁有些擔憂。雖說莊主這樣的獨占欲只因為是太過在乎,可是一般女子只怕也會被嚇著或者恐懼,只求主母不會如此,若不然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想到這裡,朱妙瀧不禁有些埋怨的瞪向雪津。他稟報什麼不好,非要如此清楚明了的稟報這些,不是讓莊主難受麼?

  雪津好似完全沒有看到她的瞪視,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道:“主母有話讓屬下帶給莊主。”

  司陵孤鴻抬頭一怔,眸子黑霧散去化作一地霜花月華的柔色,“念念說什麼?”

  雪津:“主母說,想孤鴻,想吃孤鴻做的膳食。我會很快回來。”

  他這是原話通傳,唐念念的話語被他這漂浮的嗓音說出,卻有一番讓人說不出的別捏。

  然而,饒是如此,已經足以讓司陵孤鴻喜上眉梢,嘴角溺出溫柔歡愉笑意,好似這話就是從唐念念口中聽到。

  “好。”司陵孤鴻低低應下來,手指停在靈玉食盒上,笑道:“我給念念做膳。”

  朱妙瀧搖頭。主母,您可千萬不可離開莊主啊,要不然……

  雪津的身影早就已經消失去了哪裡。

  ◆

  司陵家族四練雖然危機四伏,如同煉獄。但是作用功效卻一點不差,所有能從這裡出去的人,個個都有常人難有的本事。蛇窟需要敏銳謹慎,瘋人谷則需要極致瘋狂的冷靜,重在練心。

  四練的形成不止需要的是人,更多的則是四練天然形成的環境。蛇窟的萬蛇洞穴,若不是有血色小蛇的存在,還有四面的毒糙和各類毒蛇,蛇窟就如同虛構,不在意為懼。

  瘋人谷同樣有著它的特殊所在,因為這份天然形成的特殊,才足以支撐瘋人谷的練心效用。

  唐念念並不是臨時起意將四練弄的不得安寧,實際上從在千晚殿上決定前往四練就已經有了打算。

  這裡的一切傷害過孤鴻,孤鴻又記不得哪些人,那麼毀了就差不多了,何況她正打算將這裡的珍寶都收入自己的囊中。

  唐念念想的簡單,做的也簡單,沒有一點隱藏的意思。

  清晨日光剛剛灑向天地,荊棘樹林內,一道道人影不斷的飛奔,在前面的卻是兩人一蛇,後面十幾位拿著各類兵器的男女,罵罵咧咧的聲音從他們口中傳出,顯然是一場對多追少的戲碼。

  只是被追的兩人一蛇,除了那黑衣男子的衣裳破爛,黑髮凌亂看起來有幾分狼狽外。藍白長裙的女子衣裳整潔,秀髮不亂,半分找不到被追殺的焦急混亂。再看那條紫黑色長蛇,扭動滑行的姿勢,怎麼看怎麼悠哉,不時回頭看一眼身後,那眼神可是給足了人性化的鄙夷,驕傲的緊。

  至於人多追殺的那十幾人,難有幾個衣裳乾淨整潔的,蓬頭濁面,神色不管是凶神惡煞者還是詭異嘶笑者,都不難看出他們有著相同的一點——精神不佳,神容疲憊,眼含憋屈。

  “他奶奶的!他們的元力用不完的嗎?不用吃喝的嗎?到底有多少丹藥!?”一個模樣年輕猶如書生的男子此時卻大罵出聲,腳下的速度也比較初始慢了許多。

  眾人:“……”

  此時此刻,就算不是瘋子的都要被這兩人一蛇給逼瘋。追了這麼久,都不見前面的人速度慢下來。眼睜睜的看著那黑衣男子終於有慢下來的徵兆,還未還得及高興,就見他拿出瓷瓶倒出丹藥放進嘴巴,又平靜的恢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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