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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雖然狼狽,卻不會讓人感覺到落魄,反而給他冷峻堅毅的俊容更添了一抹野性。

  唐念念疑惑,問道:“你沒吃辟穀丹?”

  辟穀丹能飽肚,恢復精力,要是吃了絕對不會出現他現在這樣的情況。

  戰蒼戩心一暖,神色卻不見一點變化,道:“丹藥該留在危急時以備不時之需。”在他看來,唐念念怕是將身上的辟穀丹該全部都給了他,又不是到了找不到食物的地步,怎麼可以隨意吃了,既然她不出聲要回,就當他為她保管。

  唐念念看他一眼,不說了。那瓶辟穀丹給了他,他想怎麼用是他的事。

  辟穀丹這種無用丹藥,唐念念內界裡早就堆了一堆,都是當初用來練手練出來,後來沒用就隨意丟在那裡的。

  “主子,這些?”戰蒼戩看著剩下的果子。雖然酸,但是只吃一個填不飽肚子。

  唐念念道:“你吃。”

  戰蒼戩看她一眼,拿起一個咬了一大口,頓時一雙刀眉抖了抖,生硬硬的僵著嚼咽吞了下去。酸!是真的酸!

  本來看唐念念平靜的吃下去,還以為雖然酸卻也應該不過分,卻沒有想到這麼酸。戰蒼戩默默看著唐念念,就沉靜著臉將剩下果子一口口全部吃進肚子裡。

  “是屬下的錯,主子責罰。”竟然給她吃這種果子,早知如此倒不如給她吃辟穀丹。

  唐念念疑惑看他,他錯了什麼?

  戰蒼戩看她這副樣子,心底卻更加自責,道:“是屬下辦事不利,不該讓主子吃這樣的果子。”

  “哦。”唐念念點頭,就道:“罰你把剩下的吃完。”

  戰蒼戩訝異抬眼。

  唐念念神色不變。

  若是朱妙瀧在這裡看到這一幕的話,只怕不會有一點的驚訝,只會無奈失笑一聲,腹誹:主母還是得罪了她那裡,就罰哪裡,肯定還是成倍的罰。

  戰蒼戩略一躊躇,低聲道:“主子罰得過於輕了。”

  她果然太過簡單,竟然發出這樣的懲罰。

  唐念念看他。

  “咳。”戰蒼戩差點脫口辯解自己不是變態,只是很快的以乾咳掩飾,撇了開眼。的確剛剛自己說的那句話過於怪異,好似希望被重罰一般。其實那般也只是讓她有做主子的威懾,不像這麼純良,然而這話實在是解釋不清楚。

  說不清,戰蒼戩便開始一顆顆果子的吃下去,以行動接受了她下達的懲罰。這懲罰比起體罰的確輕得好似玩鬧,但是等吃完,戰蒼戩也不禁有些難受的臉色發僵。牙齒酸得都好似全部鬆動,連豆腐都咬不動了一般,嘴巴里也一口酸味。

  唐念念點頭,起身就走。

  後面跟著的戰蒼戩這時突然驚覺,本該是帶回來給唐念念吃的食物全被他吃進了肚子裡,雖然並非好東西,但確實可以填肚子,而唐念念只吃了一個。

  “主子,喝水。”戰蒼戩走上前一步,將卷葉呈上前。喝些水到底是好的。

  唐念念看也不看。

  戰蒼戩將辟穀丹拿出,溫聲道:“那主子吃辟穀丹。”

  唐念念:“不吃。”

  戰蒼戩皺眉,“主子吃。”

  唐念念停下腳步,定定的看著戰蒼戩,道:“我是主子,你是屬下。”

  “是。”戰蒼戩低頭,每每看到她這副淡定神情,口氣認真的模樣偏偏覺得可愛得令人心頭亂跳,不敢多看。

  唐念念道:“屬下不能管主子,主子說不就不。”

  “是。”戰蒼戩低著頭,嘴角勾出一縷淺笑。她並非完全不懂世事,這樣很好。

  “還有,屬下要跟著主子,不可以無故離開。”唐念念淡著臉,道:“再犯錯,會受罰。”

  戰蒼戩一怔,隨即明白怕是自己半夜離去被發現了。聽她說完這樣的話,不但沒有不滿,卻覺得她若是真的要罰自己也不會先告誡自己一遍,那樣認真述說一個屬下該有的樣子……

  真的可愛。

  “是。”戰蒼戩眼中閃動著柔和。

  唐念念低頭看他手裡還拿著的卷葉,伸手拿了過來。戰蒼戩冷峻的面龐有一縷笑意,然而下一刻卻驚得睜目,只因唐念念拿了那捲葉不是自己喝,而是倒入他的口裡。

  戰蒼戩想反抗,卻發現身體根本動彈不得。

  唐念念又將他手裡的瓷瓶打開,裡面的丹藥全部倒進他的口裡。翻手又瓶丹藥放入他的手裡,道:“我是主子,要聽話。”

  在唐念念看來,適當的實力證明和告誡才能讓下屬更懂事。

  其實她想的不錯,只是她的神態和所作所為都沒有產生多少威懾氣勢。戰蒼戩為她的實力感到驚詫,更多的卻是無奈,還有一點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寵溺。

  就為了證明她是主子,就將那一瓶丹藥全部送入了自己的口中,這樣做對她自己根本就沒有一點的好處。

  突然,戰蒼戩想到一開始她對自己的懲罰。莫非她是看他不肯吃辟穀丹才故意懲罰自己吃那果子,這水不喝也是為了留給自己不成?正好解了那些果子的強酸。

  這個念頭突如其來,卻在腦中旋轉不去。

  看到唐念念再次行走時,戰蒼戩也發現自己身體已經能動彈了,這份詭異莫測的實力要是其他人,他必會心生警惕,只是對她,為何就是生不出?

  因為已經宣誓效忠,這條性命早就是她的了?

  握緊手中的瓷瓶,戰蒼戩為自己的魯莽而引得她動了脾性,從而浪費丹藥在自己的身上而生出一分自責挫敗。

  再次跟上唐念念的身後,戰蒼戩腦中盤旋的那個懷疑,出聲問道:“主子,你已吃過辟穀丹了?”

  唐念念搖頭。

  戰蒼戩心中一跳,低道:“為何……不吃?”

  唐念念道:“不餓。”到了辟穀期,不吃不喝完全無事,自然不會餓。

  只是這話到了戰蒼戩的耳朵里,卻覺得證實了他心中的想法。怎麼會不餓,就算昨日她吃了辟穀丹,到了今日卻沒有吃,總是會餓的。明明不喜歡吃辟穀丹,卻還將果子和水全部送進他的肚子裡。

  這樣的她,他又怎麼能將她奉為只為其命令行動的主子。她是他的主子,除了服從她的命令,更多的卻是想要照顧她。

  手裡的這瓶辟穀丹該是真的最後一瓶了吧,她給出來時卻沒有半分的猶豫。

  戰蒼戩低頭無聲的輕笑,其中的溫柔也是自己看不到的。

  一路走來,戰蒼戩發現這路正是通往蛇窟院落,一道閃光閃過腦際,上前沉聲道:“院裡有灶台,屬下給主子做蘑菇湯吃。”

  唐念念一怔,淡道:“不。”

  戰蒼戩發現只要提到吃的,她的神色都有一點變化,像是在想些什麼。用膳對她而言,有什麼特殊?

  蛇窟層層疊疊的房屋簡樸而冷寂,行走在外多是獨自一人,神色冷寂,充斥著各種陰暗。

  唐念念剛剛靠近,一道披著黑袍看不清模樣的人影站在她的面前,聲音低啞溫和:“新來的?”

  戰蒼戩目含警惕不著痕跡的上前一步,將唐念念歸入保護範圍內,警惕盯著眼前的人。蛇窟內女子比男子總是少上許多,最後能得到蛇令的更是如同鳳毛麟角。其中原因最多的不是因為她們個人實力比他人弱上多少,而是更容易被男子暗算偷襲,不殺反而拿來玩弄,這裡的領導師與訓練師也不列外。

  唐念念一襲錦繡白裙本就在陰暗的蛇窟中顯眼醒目,一張如詩如畫的容顏令人心馳意亂,只是站在這裡一會,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男子,看著這裡的目光各有不同,似是看戲,又似暗自算計。

  “呵,正合了我的眼,便隨我走一趟吧。”黑袍人溫和的笑聲讓人如臨春風,只是其中邪性卻不容忽略。一隻蒼白的可見青筋的手從黑袍伸出,眨眼就向唐念念抓去。

  他這一動手,其他人都沒有阻止,只能暗嘆一聲可惜,這樣的絕色女子不能被自己所得。

  “呵呵呵,十三你可別想獨吞,見者有份啊!”一聲笑聲傳來,又是一襲黑袍的人影急速而來,只是他並沒有遮住頭部,那是一張平凡至極,讓人過目即忘的中年,唯獨一雙此時盯著唐念念的眸子猶如蛇蠍。

  被稱作十三的男子從袍內傳出一聲嗤笑,抓向唐念念的動作沒有一絲停頓,說話時好似是覺得唐念念一定躲不開,口氣頗為悠閒,“自然,你蛇八想要,我十四豈有不應之理。”

  戰蒼戩長槍寒光一斂,便向十三刺去。

  “想當英雄?你還不夠格。”蛇八裂嘴寒笑,戴著一雙黑色手套的手掌直接迎上他的長槍鋒芒。

  “竟然有人對蛇窟三者出手?倒是夠膽量。”四面而來三人,一致都是黑袍加身,這聲不知道是誰說出,三人都站在原地,如同影子般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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