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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是不欲讓唐念念心有憂慮擔心的,可是朱妙瀧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說出來的好。她是莊主的妻子,有許多的事情該與莊主一起承擔才是,知道一些真相也可以讓她心有預防。雖然唐念念平日裡給人的感覺很是單純無害,什麼想法都表露在臉上,但是朱妙瀧還是覺得她不會真的是個小白花。

  殺人時面不改色,在死人堆里自在用膳,打劫時的理所當然,這樣的女子要是小白花,那天底下還有壞人嗎?

  “哦。”最後,唐念念就以這樣一個字結束了這場頗為嚴肅沉重的話題。

  朱妙瀧只覺得一口哽在喉嚨,吐不出來咽不下去,真不知道雙手撐著下巴的唐念念到底是在面想的。

  要問唐念念聽到這些到底是怎麼想?唐念念並沒有想太多,既然是敵非友,防著即可。至於著急?緊張?那東西有用嗎?

  不遠而來司陵孤鴻的身影,唐念念頓時一改剛剛的無聊模樣,興致勃勃坐直了身子。

  朱妙瀧看到這一幕,說不出心裡的感受,但是莫名的本來還因回到這裡的沉重心思漸漸消散。露出一抹釋然的笑,轉身就對殊藍與葉氏姐妹招手示意離開。三人也知趣,都是明了的一笑,快步的走了。

  日落月升,銀漢迢迢。用完膳後,唐念念就躺在溫熱宜人的浴池中,任由著司陵孤鴻給她清洗。

  溫騰的水波粼粼,霧氣氤氳。人在水中也似蒙上了一層薄紗,徒添上朦朧的清美。何況唐念念這般如畫絕色的女子,瑩白的肌膚在熱水中漸漸浮上粉紅,黑髮披散漂浮在水面上,閉著眼,勾著唇滿臉的愜意,那模樣就像個幼齡孩童,懵懂不覺自己的散發的極致誘惑。

  這副模樣要是一般男子見了只怕都難以把持,司陵孤鴻還穿著衣,明明是伺候人沐浴在他做來不但沒有絲毫的維和,神態自然輕柔,一舉一動都讓人感受到珍惜,這種溫柔像是毒,一般的女子只怕早就沉醉沉淪。

  只是顯然兩個人都不是一般人,司陵孤鴻為她清洗時不帶一點輕佻行徑,唐念念享受接受著卻不明白這樣的溫柔有多難得。

  一會,她被抱出水擦了身上水滯,披上一件單衣落入他的懷裡,一路抱到廂房放到床上,蓋好了被子。

  唐念念就趴在床上,看著司陵孤鴻離開的背影,知道他這會是去自己沐浴,一會就會回到床上。

  廂房內四方都鑲著夜明珠。夜明珠的光芒氤氳不強,不會刺目也不會過於陰暗。唐念念在床上趴一會躺一會,終於等到穿著單衣回來司陵孤鴻,這就笑著讓開了半邊床的位置給他,這個在她看來理所當然的動作,卻不知道在別人看來充滿邀請。

  司陵孤鴻躺上去,一手環住她的腰,道:“有話說?”

  唐念念仰頭正好對上他的眼睛,這雙眼睛在熒暈的夜明珠光下更朦朧清美,他的面容更似妖孽。眨了眨眼,更靠近一些,道:“這裡危險?”

  “危險。”司陵孤鴻瞳色在這一刻濃深,猶如月食,不露一絲的光暈。

  這個樣子的他猶如漆黑的深淵,神秘兇險,令人窒息。唐念念瞳孔一凝,不但沒有感覺到害怕,而是心臟一止讓人腦袋空白忘記了表情。

  司陵孤鴻道:“不會危險多久。”

  “……哦。”唐念念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沒有再問。既然他都這樣說了,那就肯定是這樣的結果。

  “這些日子我會忙。”司陵孤鴻突然說。

  唐念念剛剛閉上的眼睛微微睜開,沒有說話,只是神情都表露出她的意思:然後呢?

  司陵孤鴻看著她沉默了一會,表情沒有變化,眼睫輕微顫了顫,唐念念卻敏感的覺得他心情黯然。她想了想,扯了下他垂下來的黑髮,軟軟道:“不要累壞了。”

  “好。”司陵孤鴻彎下眉來,下顎摩擦著她細軟的發,說:“我不在,不要亂跑。”

  “……哦。”垂了垂眼,唇微抿。

  “我會趕回來做膳你吃。”

  “好!”眼瞬間晶亮,嘴角上翹。

  司陵孤鴻臉上也浮現明顯的笑容,“睡吧。”他暗地心中高興,自己做的膳食能讓她這樣喜歡高興,以後一定要做得更好。

  第三十七章賠

  正如司陵孤鴻所言,這些日子他一改往日與唐念念形影不離的悠閒。清晨為她準備好膳食,陪她用膳後就會離開,不知道去了何處,偶爾有些日子午時也不會回來。

  唐念念也隨他說的沒有亂跑,他不在的時候倒也悠然自在的練練藥,不時去內界看看綠綠,再打理藥田,那副悠閒的姿態就是朱妙瀧看了又是無語又是無奈。她就不明白了,難道主母就一點緊張擔憂的情緒也沒有?還有怎麼莊主不在身邊,主母一點想念的意思都沒有?

  朱妙瀧心底挫敗,又是為司陵孤鴻不平了。

  “主母。”朱妙瀧靠近正在對著黑白棋盤認真下棋的唐念念。

  唐念念正捏著一顆白子,抬了下眼睫,“恩?”子落一處。

  朱妙瀧不由好奇的掃了一眼那棋局,頓時被那慘不忍睹的局勢給打擊得哭笑不得。輕咳了一聲,說道:“主母,你莫非一點也不想知道莊主在做什麼?”

  “哦。”唐念念又執起黑子,細細的觀察,要落不落的。

  朱妙瀧一哽,眼睛一眯就發出一聲嘆息,幽幽望著半空,哀聲輕嘆道:“莊主這些天勞神勞心是為了誰呀……”低頭偷瞄一眼唐念念,見她還是毫無所動,下了一劑猛藥,“不就是為了主母您嗎!”

  “為我?”唐念念的目光總算從棋局中出來,望了眼朱妙瀧。

  “就是為了主母啊!”朱妙瀧一改剛剛的哀嘆,眼中的複雜的情緒卻真切的做不了假。看唐念念雖然疑惑卻沒有多少在意的神色,朱妙瀧抿了抿唇,決定將一些話說清楚。這些東西以莊主的性子肯定不會拿出來說,可是莊主不說,主母又怎麼會知道他的所作所為,為她付出了多少。

  朱妙瀧欠了欠身,然後在唐念念身邊坐下,問道:“主母,您對莊主知曉多少?”

  “他很強。”唐念念開始收拾棋盤殘局,一黑一白的棋子一子子收入棋盒。

  這麼簡單的答案會讓人覺得敷衍,可是唐念念的口氣卻人感覺到她的認真。朱妙瀧釋然,要是主母陳列一堆例子就不是主母了。何況這三個字的確是事實。

  “主母,屬下也算是跟著莊主身邊的老人了,算是從小看著莊主長大。”朱妙瀧說出這些,口氣自然的變得輕緩,眼中也露出散不開的疼惜,說道:“主母不知道,司陵家給莊主的只有痛苦,他不喜這裡,若非因為主母,只怕永遠都不會回到這裡。”

  唐念念手上的動作不自覺的變緩,面上透出疑惑,看著朱妙瀧的眉眼表示自己在在聽著。

  朱妙瀧看到她這個樣子,想到司陵孤鴻對她的在乎,不由涌動滿腔的情緒,起了止不住的傾訴心思,苦澀道:“司陵家族歷史古老,對子孫培養尤其嚴格。莊主他從出生時就與旁人不同,渾身皆毒,幼兒時不懂控制,所到之處滿地枯竭,身邊伺候的人也絕無生還,同齡的孩子對莊主都懼如鬼怪,平日裡對莊主的欺負辱罵決不再少數,司陵家規以強者為尊,對這些都不會理會,若非夫人不顧一切的親自撫養教導……”她抿唇定定看著唐念念,宣洩一直壓抑在心底的不滿憤恨,“你知道嗎,莊主天賦異稟,至出生就開始記事,從一歲起,被丟進蛇窟,餵食各種毒藥,被各種毒蟲撕咬,在瘋人谷中求活……那么小的年紀,記得的經受的都是這些……”

  朱妙瀧胸口微微起伏,像是憶起某些記憶,面色痛苦疼惜,不欲說下去,只看著唐念念。

  “哦。”唐念念淡淡的回應了一聲。在別人看來恐怖痛苦不堪的孩童生活,在唐念念聽來卻產生不了一點的同情或者感性情緒。唯一有的不過是一絲詫異,詫異司陵孤鴻與自己的曾經的相似,再一點同病相憐的緣分。

  朱妙瀧只覺得自己滿腔的情緒猶如打在一團棉花上,堵得心裡發脹,本是滿心沉入回憶的悲憤也不知不覺的消失。她看了看站立一邊面色已經蒼白,眼露震驚感傷的殊藍,再看毫無變化的唐念念,有種想撞牆的衝動。

  “主母,難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朱妙瀧不甘的問。

  “什麼感覺?”唐念念道。

  朱妙瀧當然不會說同情或者可憐莊主,所以張張口也說不出話來,挫敗的說:“沒什麼。”

  唐念念又開始擺棋子,對她丟下來一句話,“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孤鴻回來是為了我。”

  朱妙瀧恢復元氣,道:“屬下接下來正要說,那日歸雁少爺來到莊子,提到讓莊主帶主母回家,正是說明司陵家族已注意到主母,以夫人與主母威脅莊主,原本只是夫人,莊主也不會再回這裡,然而……”話突然在這裡停住,朱妙瀧面色徒然凝重複雜看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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