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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子回京

  何賀帶著十二萬分的火氣跟著趙大,一起去了出事的地方。

  那匹據說十分罕見的烈馬倒還是在,只不過,騎馬的肇事者,不在了。

  “這不是能停下來嗎?!”何賀語氣不善,訓斥一旁的羽林軍。

  “天天訓練,天天訓練,都訓到狗肚子裡了?!虧羽林軍還號稱守衛京城的最後一道防線,連一匹受驚了的馬都攔不下,以後誰還敢指望咱們守衛好京戢駐地?!”

  一群七八個羽林軍面面相覷,之前只聽說何統領冷麵冷心,這會兒真撞在槍口上,才知道厲害,何統領這幾句話,句句戳心窩子,堂堂羽林軍,連一匹受驚的烈馬都攔不下來,這說出去,還真不夠丟人的,守城門的戍卒,都比他們能耐,人家天天跟馬匹打交道。

  何賀這口鍋扣下來,今兒這幾個羽林軍,以後都不用見人了,其中有一個羽林軍大著膽子解釋:“這馬是因為跑的路程太長,又沒吃飽,饑寒交迫之下,又受了驚嚇,實在是跑的太快,我們跟不上啊。”

  “現在不是停下了嗎?”何賀冷著臉,一個眼刀掃過去,那個羽林軍立馬閉上嘴,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還是一旁圍觀的群眾,有膽子大的,跟何賀解釋:“這位官爺,這匹馬確實是受驚了,要不是它自己撞到一旁的院牆上,只怕這會兒還在滿街上亂跑呢,您也別怪這幾位軍爺了,這馬烈著呢,有幾個軍爺想攔,結果被那馬踢傷了,倒是軍爺護著,大傢伙兒的都沒出事,這幾位軍爺也不容易的,您消消氣。”

  “馬上的人呢?”何賀四下掃過,給這位老大爺一個面子,勉強放過這群吃白飯的,開始著手處理後續,“京城之內嚴禁騎馬,規矩放那,不是當擺設的。”

  羽林軍們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剛剛說話的那個羽林軍再次出列,低頭認錯:“我們剛顧著疏散人群,沒留神,只看到馬上的人,從馬背上摔下來,滾到一側,中間隔了好幾撥百姓,等兄弟們從百姓中間穿過去,那人就不見了。”

  “呵,”何賀冷笑,“不見了?”

  “瞧瞧你們,一個兩個,三大五粗的,個頂個兒的壯漢,結果呢,連這麼點小事都處理不了,”何賀原本就有一肚子的火氣,這會兒聽羽林軍說起這件事情,更是氣急攻心,“羽林軍的第一課是什麼?!騎射!連最基本的騎射都做不好,還能幹什麼?!指望你們守衛京城的安全,還不如大開城門,歡迎敵軍來襲!”

  何賀一股腦的撒完氣,羽林軍那群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最後所有的事情還是落在了何賀身上,誰讓他官職高呢。

  作為這群人里官職最高的,何賀指揮著近郊羽林軍的兄弟們,把馬的屍體處理了,而後往京郊衙門報了案,對馬的主人做了記錄,又回近郊羽林軍備案,日落西山,這才回府。

  ――――――

  一群羽林軍走後,拐角處一個小廝,三轉五轉,進了一旁的尚書府。

  “大人,”小廝作揖稟告,“那群軍爺已經走了。”

  “嗯,”尹玉山應下,望著床上滿身血漬的人,吩咐道,“讓人備水,請郎中,悄悄的,別聲張。”

  床上的人,滿身血污,眉頭緊皺,嘴唇因為失血過多而發白,似乎已經昏迷很長時間了。

  “是。”小廝應下,眼前這人,是主子剛剛從街上偷偷順回來的,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拐賣人口,犯不犯法。

  小廝滿臉愁緒,一會兒琢磨著去哪兒請一個能起死回生的大夫,一會兒又琢磨還得悄悄的,省的被人拿住把柄,說吏部尚書尹大人,私下買賣人口。

  心思沉重的小廝一步一步的挪出屋子,渾然不知尚書大人床上躺著的,是何等人物。

  卻說那日,尹玉山與三皇子設計陷害謝無淵,謝無淵被一擼到底,尹玉山卻屁事沒有,非但沒有,還平白得了皇上青眼。

  距吏部尚書一步之遙的謝無淵,從驗封清吏司最高官員,變成一介平民,而尹玉山卻憑著及時拯救封爵大典的功勞,成功爬上了吏部侍郎的位置。

  石躍今沒有什麼擔當,皇上是不會用石躍今做吏部尚書的,這件事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尹玉山當然也知道,所以他在這段時間裡,儘可能多的表現自己,吏部一共只有兩個侍郎,石躍今不會再動了,如果非要選一個尚書,那侍郎升正的可能,比重新提拔一個的可能,要大得多。

  尹玉山任勞任怨,辛勤工作的場面,皇上也看在眼裡,記在心裡,考核了大約半年的時間,終於趁著官員官職大規模變動的時候,在前不久的百官回京敘職的時候,皇上將尹玉山正式升為吏部尚書。

  尹玉山現如今是吏部第一人,自然有資格住在這達官貴人才能住的地方。

  今日他不過出門遛個彎,沒想到卻瞧見三皇子的馬受驚,一抬頭不要緊,三皇子雙眼緊閉,整個人搖搖欲墜,只剩下一雙手死死抓住韁繩,手上青筋暴起,手背因為過分用力,而泛白。

  尹玉山大驚。

  受封的親王回京,這是大忌!

  三皇子在崇州呆的好好地,怎麼這麼個時間點兒上回來了?!

  孔博遠的事情還沒過去,皇上正在氣頭上,三皇子要是讓其他幾家的人看到,這還得了?!

  尹玉山正在愁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弄下來,那匹馬就忽然受驚了。

  正好。

  馬匹撞在院牆上,一撂後蹄,把三皇子給顛下來了。

  尹玉山趁著大家不注意,抱起三皇子就往尚書府跑,也巧,尚書府隔著大街挺近,沒幾步就進門了。

  尹玉山不放心,還特意留了一個小廝混在人群里,等那群人都走了,再回去跟他報信。

  ――――――――――

  三更天。

  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罵罵嚷嚷的走在街上:“去他娘的,老張頭個老匹夫,仗著自己是獄卒頭兒,就瞎使喚人,大晚上烏漆墨黑的,換班換班,換他娘的班,”男人朝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踹飛石頭,哄散圍觀的更夫,“滾滾,都給老子滾,別礙事!老子是去值夜班的男人,糙他二大爺的!”

  “糙,”男人猛的掙紮起來,“誰暗算你二大爺!”

  來人一聲不響,一榔頭下去,沒把男人打昏,馬上又補了一榔頭。

  “咣當。”

  剛剛還罵罵咧咧的男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大牢。

  皇上走後,孔博遠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原本還有些盼頭,可在接連發了三次求救信號都無人理睬之後,孔博遠也漸漸放棄了希望。

  對芪國來說,少了一個孔博遠,雖然有損失,但也算不上什麼大的事情,總還有各種各種的王博遠,張博遠頂上來。芪國在大梁朝的臥底不多,可也不少,實在是不缺孔博遠這一個。

  沒人會在乎的。

  獄卒來看了一次,又走了。

  接連三天。

  孔博遠對這個獄卒產生了興趣,那個獄卒似乎很不受獄卒長的待見,每次都是半夜來,清早走,從三更天到五更天的班,那個有著一道刀疤的男人,每天嘴裡都罵罵嚷嚷的,一看就知道屬於那種被生活所迫的階層。

  這種人,最容易收買。

  孔博遠腦海里浮現了幾種計劃,最後劃定了其中之一。

  房產、金銀、女人,無外乎這三種。

  而目前,孔博遠能拿出來的,只有金銀。

  第四天開始,孔博遠逐漸接近那名獄卒,可不論孔博遠怎樣用利益誘惑,那名有刀疤的男人都不為所動。

  十天過去了。

  孔博遠還是一無所獲。

  ――――――

  吏部尚書府。

  三皇子在尹玉山的照料下,日漸好轉。

  “唉喲我的祖宗,”尹玉山拍著大腿,“你不在崇州呆著,你往京城裡跑什麼啊?!”

  三皇子揉了揉額頭:“我回來有事。”

  尹玉山恨鐵不成鋼的望著三皇子:“什麼事兒能比私自回京還重要?”

  “你別管,”三皇子掙扎著下床,“給我備輛車,我從後門走,你假裝從來沒見過我。”

  “我能不管嗎?”尹玉山哭喪著一張臉,“祖宗喲,您這又是要去哪兒啊?!”

  “我去找謝無淵,”三皇子難的正面回答了一次。

  尹玉山大驚,慌忙攔住:“殿下您可不能去,謝無淵最近跟何家走的很近,您這一去,保不齊就是羊入虎口啊殿下!”

  “沒事,”三皇子推開尹玉山,踉踉蹌蹌的朝門口去,“我一定要去的。”

  “殿下喲,您是不是忘了當年是怎麼把謝無淵從吏部尚書的位置上弄下來的了?!”尹玉山跟在三皇子身後,忙不迭的喊。

  “說了沒事了,”三皇子咳個不停,好不容易才平復下來,喘息著吩咐尹玉山,“給我備車。”

  “唉喲,”尹玉山愁得眉毛眼睛皺成一團,“殿下喲,您有什麼事兒,給我說一聲,我去給您傳個信兒,您看成不?”,

  “你去不行的,”三皇子擺手,低頭咳嗽,半晌,嘆息,“我去都不一定管用。”

  “那您就別去了啊!”尹玉山急的跺腳,“咱在京里的人手,本來就不多了,您要是這會兒出了事,說句不好聽的,我都沒把握撈你出來!”

  “要真出事就好了。”三皇子低聲呢喃。

  ――――――――

  作者有話要說:  嗯,三皇子終於出來了。

  ☆、茶館

  何賀與謝無淵走在街上,閒來無事,隨便逛逛。

  與年少時的纏綿甜膩相比,現下的情況,多少還是有些尷尬的。

  何賀的左手低垂,靠著謝無淵放在一旁的右手,寬大的袖子下,一左一右兩隻手,要搭著,卻又恰恰沒搭著。

  平白透了幾分窘迫。

  謝無淵沒注意,又或許,裝作沒注意。

  何賀的手繼續偷偷摸摸的靠過去,越來越近。

  “這家鋪子不錯,進去看看。”謝無淵一個轉身,堪堪錯過。

  “哦。”何賀摸了摸鼻子,收了手,跟在謝無淵身後進了一家店鋪。

  挺別致的一家糕點鋪子。

  謝無淵約何賀來的,正是先前跟孔博遠談事情的那家糕點鋪子。

  隱在暗巷裡,做的又是這種茶水生意,裡面還沒有說書的,只有幾個茶博士,然而生意卻出奇的好,天天爆滿,來晚了,連座位都沒有,只能在大堂里站著,或者買了帶回家去吃。

  五六年過去了,謝無淵還是第一次再來這裡,一進門,就瞧見菜譜上明晃晃的三個字,據說是這家店的招牌點心。

  最近剛出的,做工精良,賣相極好,精選的核桃碾磨成粉,混在麵粉中,一起揉成麵團,再添以蜂蜜、雞蛋,雕成核桃的模樣,外面再配以一層蘇脆的殼子,內里與殼子一起組成一個半開口的核桃,隔遠了看,幾乎能夠以假亂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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