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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自然。”謝無淵笑應下。

  謝無淵這幾天睜眼的第一件大事兒,就是擲骰子。

  可能他的好運氣在第一天的時候就都用光了,眼瞅著這都第四天了,他還是一個“四”都沒擲到,倒是平白得了幾個“六”,健康值上限是一個勁兒的往上漲。

  這天,謝無淵正在家窩著種蘑菇呢,茶韻上來了,說道,今兒又有人遞了帖子。

  謝無淵倚在床上,懶洋洋的問,誰啊,這麼不長眼。茶韻應道,說是石公子,茅公子。

  謝無淵笑道,石公子定的哪天?

  茶韻說:“沒說具體時間,就說讓您得了空過去趟。茅公子那邊倒是催的急。”

  “你理他呢,”謝無淵輕笑一聲,“頭上還疼麼?過來我瞧瞧。”

  茶韻低了頭,挪過去,看著挺不情不願的。

  謝無淵撩起她頭上的劉海,仔細看了看,給她吹了吹,“用了藥,看來好的差不多了。”

  茶韻“嗯”了一聲,擺明非暴力不合作。

  “行了,別跟我置氣了,”謝無淵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你說你比我還大上三歲呢,怎麼這么小孩子氣?”

  “奴婢哪敢跟您置氣?”茶韻嘀咕道,“還不是您讓奴婢這幾天都別在您眼前晃悠,這會兒子想起來了,又把奴婢喊來。”

  謝無淵笑了:“你瞧瞧你,我原話說的可是,傷好前不用做事,原是體恤你的一句話,怎麼到了你嘴裡,倒成了我罰你了。”

  “奴婢說不過您,不和您說了。”茶韻把帖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轉身走了

  謝無淵笑著拿起石家的帖子,心道,石海岩你可真有種,就這麼把爺給賣了,還指望爺再湊上去,爺不整回來,爺就跟你姓。

  謝無淵還沒想好怎麼整回來,茅皋和馮文華就被傳上了應天府。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謝無淵搖著小扇子,坐在茶館裡喝茶,心道,之前還是他被掛在牆頭接受輿論的鞭撻,這會兒,就變成了剩下這倆貨了。

  “應天府尹堂審茅家公子和馮大爺”很快代替“十二年前的傳奇故事”,成了現下最火的段子。

  馮家背後使力,茅家也不甘人後,大眾輿論很快成了茅皋和馮文華的另一個戰場,總之,現在南淮人們茶餘酒後的消遣,就是這件“兩家爭一女”背後的真相。

  謝無淵隨隨便便出個門,就能聽見一溜煙兒的小道消息――像什麼“十里街紈絝遭誅”,又或者“應天府尹出面調停,茅馮兩家有望和解”。

  更有甚者,就連故事的版本都有了變化。

  不少人猜測“馮文華其實看上的根本就不是那個丫頭,而是茅皋本人”。

  當然,也有人感慨“那錢老漢可真是個人物,一手二桃殺三士玩的可真漂亮。”等等等等。

  謝無淵是聽的津津有味,嗑著瓜子,搬著小凳兒,心道,勞動人民的智慧果真是無窮盡的,這麼幾天就把故事推演成了這許多版本。

  他成天按時按點兒的和勞動人民混在一塊兒,感慨古代人們的腦洞奇大無比。

  謝無淵坐著馬扎,在街上被何賀抓回去好幾次。

  “你就不能上進點兒?”何賀用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看著他,“這好不容易戒了賭,不去賭坊混了,你就不能好好學個習,天天向個上,非得成天和這堆人混在一起?我就不明白了,這種人,有什麼好的?”

  謝無淵笑眯眯的搬起小馬扎,也不和他吵,逕自回府天天向上去了。

  何賀期間還來了兩趟,無非是繼續催促謝無淵好好學習,準備科考。

  說是從現在開始準備,正好能趕上明年的院試,再準備準備去考鄉試,鄉試完了正好到會試,再到殿試,一趟考下來,也就三年多一點兒的功夫,想想啊,加冠禮正好和放榜一起,多帶勁啊。

  謝無淵白了他一眼,道,“你當我傻啊,我要真能一趟考下來,我就成咱大梁朝第一人了,回頭就能出個話本子,名兒就叫《從混混到丞相》,要不《熊孩子發奮後的故事》也挺好。”

  何賀磨破了嘴皮子,謝無淵還是不為所動,科舉考試什麼的,有沒有的吧,他又不靠這個。

  你說謝無淵不聰明吧,其實他挺聰明的,見fèng插針,揣測人心什麼的,瞧見沒,做的多好。

  茅皋至今沒跟他爹說他見色起意全是謝無淵的功勞。

  因為茅皋至今沒意識到謝無淵在當中推波助瀾的關鍵作用。

  本來茅皋那天只是瞧見了這個美人,他沒想買的,是謝無淵把他不知不覺的引導到了這個方向,謝無淵就像是在和朋友聊天似的,不知不覺就替他把決定下好了,還弄得茅皋一直以為這是他自己下的決定。

  可你要說他聰明吧,教過他的夫子不少,沒有一個說他寫的策論合格的。

  瞧見沒,別說優秀了,連合格都不到。

  謝無淵一開始是挺愁的,別看他是謝家的大少爺,可他們家一直是靠科舉出身,如果他考到白頭,都沒考上三甲怎麼辦?

  後來吧,等他迫於生計,不得不天天在賭坊混日子,倒是想開了,人吶,怎麼活不是一輩子。

  所以這會兒他是真不著急,科舉什麼的,再說吧。

  何賀從小和謝無淵一起長大,雖然不怎麼能跟的上謝無淵的腦迴路,但也是打小就知道謝無淵鬼靈精,主意特別多,不然也不會幫石海岩搭橋牽線,在石海岩走投無路的時候找謝無淵幫忙。

  謝無淵在其他事情上的得心應手,讓何賀產生了一個美好的錯覺,那就是只要謝無淵在科舉一道上稍微用點兒心,考個三甲是完全沒問題的。

  可惜的是,他謝無淵壓根就就不是塊兒讀書的料。

  只能說,這世上,有人天生不會讀書。他們的天賦技能點不在讀書上,而在旁的地方。

  何賀一片好心,謝無淵再怎麼不識抬舉,也不至於駁了他的好意,也中規中矩的在書房裡看了幾天的“五年科舉,三年模擬”,書名是他自個兒給起的,其實說它是書,也不大合適,主要是手札筆記什麼的。

  何賀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上面東西還挺齊全,得,朝廷上都還沒公布今年主考官是哪位呢,這裡面就寫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也真是難為了何賀的一片心。

  謝無淵托著腮,轉著毛筆,百無聊賴的盯著桌上的“五年科舉,三年模擬”,實在是背不過啊,謝無淵嘆了口氣,自從上次逮到自己在大街上坐著馬扎聽勞動人民的腦洞,何賀就非得把這個塞給他,還說下次見面的時候要從裡面抽問題提問自己。

  得,你比我大,你是大爺。

  “主子,何家二少爺來了。”茶盞把何賀帶到書房門口,這才開了口。

  “嘖,”謝無淵扔掉毛筆,站起身來,“可真是盡忠職守。” 也不知是在說茶盞,還是在說何賀。

  謝無淵不泡在賭坊後,茶盞那是天天燒香拜佛,成天介兒的盼著自家主子往那正道上走,多結交結交那些清貴的世家公子,再不濟,就是文人墨客也成啊,最好是隔著大街上那些什麼張大牛、李大武的,遠遠的。

  這幾天何賀逼著謝無淵學習,茶盞自然也都看在眼裡,記在了心裡,這會兒何賀來了,茶盞就直接把人給帶到書房了,想的就是有何公子在,自己少爺好歹能幹點兒人事兒不是?

  可惜的是,茶盞註定要失望了。何賀這次來,還真的不是為了督促謝無淵學習,他是專門給人來傳信的。

  何賀帶來的信,是宮裡的何賢寫給謝無淵的。

  之前不是說過,何賀和謝無淵是一起長大的麼,事實上,還應該再加上一個人,何賀的姐姐,何賢。謝無淵小時候雖然不怎麼愛走動,可終歸是和何賀何賢同齡的,三人關係還是不錯。

  何家原本就是武將出身,子孫後代,個個身上都有軍功,何賀的爺爺雖然尚了當朝長公主,可教養子女,還是按照何家的規矩來的。

  女孩子在十二歲以前,都是和男孩子養在一起的,賽馬斗械,男孩子能幹的事兒,女孩子也一樣可以。何老元帥以前總說,何家的姑娘雖不至於精通武藝,但四五種兵器總是要會用的,沒的落了何家的臉面。

  何賢比何賀大了兩歲,是姐姐,不過小孩子麼,大兩歲根本看不出來,兩個人從小放在一起教養,謝無淵偶爾去找何賀,總是能見著何賢,何賀來找謝無淵,何賢有時候也會跟來。

  說來也奇怪,分明謝無淵和何賀相處的時間最多,但謝無淵每次提的鬼點子,何賢總是能夠更快的領悟,以至於謝無淵總覺得,和何賀相比,他與何賢更有共同話題。

  不過,沒什麼用,他再與何賢有共同話題,也改變不了男女有別的事實,上天註定,他謝無淵的小夥伴只能是永遠不在一卦的何賀。

  何賢年滿十二的時候,有一次在京里揮鞭子,恰巧被當今聖上瞧上,真的是恰巧,謝無淵指天指地的發誓,很久很久以前,他還仔細琢磨過要不要上門求娶這個姑娘呢,怎麼可能把他們三個的行蹤泄露給外人?!

  他不可能,何賀更不可能,他們三偷溜出來的時候,壓根沒人知道,難不成是何賢自個兒說的?就為了嫁給一個四十多歲的糟老頭子?!她腦子有坑嗎?

  ☆、他惱的不是石海岩,是何賀

  當今聖上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一個人甩鞭子,能甩的那麼好看。當下就愣住了,那眼神直勾勾的,要不是何賢跟長公主進過宮,認識皇上,她都要一鞭子甩過去懲戒這個浪蕩子了。

  皇上捂著自己那被丘比特射中的心臟,感嘆道,一見鍾情的滋味啊,仿佛她甩的不是鞭子,而是勾魂索,瞧瞧,把朕的魂都勾走了。

  這麼一個虎視眈眈的皇上,何賢剛一及笄就被迎進了皇宮,直接給了封號――賢。

  哪怕長公主這幾年越發年老體邁,那也是剩下的皇族中輩分最高的一個了,她的嫡親孫女,不就是先皇的嫡親外甥麼,再加上何賢后面的何家,以及皇上這人盡皆知的心意,在給何賢定分位的時候,那是一抬再抬,皇貴妃抬了一次,皇后抬了一次,太后又抬了一次,差點兒就被封了賢妃,還是皇上制止了這件可怕的事情,一進宮就封妃什麼的,也是夠了。

  何賢入宮三年,恩寵不斷,但皇上年歲畢竟大了,總有些力不從心的,所以也就只有第一年的時候得了個兒子,現下已經三歲,是皇上最小的兒子,也是皇上最小的孩子。

  皇上眼下共育有三位皇子,太子是早些年就立下了的,不過自從幾年前替皇上擋了一箭,身子骨就一直不大好,一直在用藥吊著。

  何賢這次來信,說的就是這件事兒,太子眼看著怕是熬不過年關了,另立太子勢在必行,就是不知道這次要立的,會是太子的孩子,還是太子的兄弟。

  賢妃娘娘問謝無淵的是,怎麼才能保住自己的皇子。

  謝無淵捏著紙條笑了,心道,太子一走,皇上一共就剩下兩個兒子,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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