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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齡音學著他當時的語氣,理直氣壯昂首挺胸道:“你沒醉!誰說你醉了!”

  結果武錚還真信了,摸了摸頭,舒出一口氣來:“沒醉就好。我如果喝醉了,很、很可怕……”

  賀齡音:……是挺可怕。

  既然武錚已經忘了他喝醉的窘態,賀齡音便也不去提醒他了,就當這事兒沒有發生,催他去沐浴:“把酒氣洗了。”

  其實武錚還想問賀齡音為何跟他在一床睡覺,又想問是不是她給自己換了衣服,不過賀齡音本來就有午歇的習慣,屋子裡又只有一張床,於是他乾脆閉嘴,什麼也沒問,在她的催促下趕緊下了床,準備去洗澡。

  他站起來後,環顧四周,扭過頭來,雙目放光:“阿音,這是你的房間啊?”

  賀齡音覺得好笑:“不是我的房間,還能把你安置去哪兒?”

  武錚忽地道:“你在這裡住了十八年。”

  賀齡音越發覺得他好笑了:“不然呢,我能住哪兒去?”

  “沒什麼。”武錚又環了一圈,道,“我只是想,很遺憾沒見過以前的你。”

  賀齡音怔住。

  “好了,我去洗澡了。”武錚醒神,“不然耽誤了吃晚飯,那可就糟了。”

  武錚在丫鬟的帶領下就在竹風院的浴所洗了澡,期間賀齡音也在自己房間匆匆沐浴了一番,洗淨了自己被武錚沾染上的酒氣,還喚來小丫頭,讓她們把床褥就換上新的。

  待一切收拾妥當,賀府的晚膳便開始了。

  由於此前武錚用學下棋和陪喝酒討得了賀舒的歡心,而賀家三兄弟又被賀齡音當面說過一番,因此晚膳的氛圍較午膳輕鬆愉快很多。

  吃完飯,賀舒又拉著武錚要去下棋,武錚自然一口應允,心裡暗喜。

  “我也去。”賀齡音要監督他們不再喝酒。

  “行,那你可不許給他當參謀。”賀舒警告女兒。

  賀齡音很會下棋,每次都能將他殺得片甲不留,他是怕了這個聰明的女兒了。

  賀齡音哼哼道:“觀棋不語,我向來如此。”

  花廳里,棋盤擺開。賀舒執白棋,武錚執黑棋。

  下圍棋有一個約定俗成的規則,那便是黑棋先走,而若非有競爭的棋藝比賽,一般的切磋都會讓棋藝較弱的人執先走,因此賀舒自然讓武錚執黑棋。

  為表“公正”,賀齡音則坐在中間默默觀棋,順便削起了梨子。

  以前她不知道武錚居然會下棋,這次也來看看他的水平——聽父親的意思,武錚似乎並不很會,但是肯學,而且進步快。

  若是如此,她往後也可考慮收下這個“徒弟”。

  武錚歉道:“那……小婿先下了?”

  賀舒微笑頷首:“賢婿請。”

  ——先前兩人對弈時,武錚說自己是小輩,還要推讓於他,而他念及武錚棋藝不如自己,堅持讓武錚先落子,武錚這才主動執了黑棋。

  不過武錚這點倒是讓他心裡頗有幾分好感,因為他看得出來,武錚推讓於他,不是因為對棋藝自大而是因為對岳父的尊敬使然。

  原本他以為像武錚這樣位極人臣的大將軍、震北王,又是武將出生,對他們這樣的小文臣應當是不屑一顧的,沒想到他卻極盡尊重,只把自己當女婿、當晚輩。

  下午的時候,林柔又向他轉告了女兒的那番話,他心裡算是安定多了。這麼看來,武錚對自家女兒的確是很不錯的,對他們的尊重,蓋也由此而來,所謂愛屋及烏是也。

  這麼想著,賀舒連連頷首,對武錚越發滿意了幾分。待他落下一字後,自己便接著落下一枚白子。

  兩人開始對弈。

  初時,你來我往了好幾步,都還是常規的路數。很快,賀舒開始主動出擊起來。武錚陷於防守。

  開始有趣了,賀齡音停下削梨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棋盤。

  幾次交鋒下來,武錚處於下風。

  “岳父大人好厲害,小婿自愧不如。”

  賀舒撫著鬍子,淺笑:“多學學,多學學就好了。你很有慧根,假以時日,必定超過老夫。”

  說著,又落了一子。

  賀齡音大驚。

  父親這一子實在大意輕敵,給了武錚一個明顯的絕殺之機!

  然而他本人卻沒看出來……

  賀齡音連忙看向武錚,這麼明顯的破綻,他應該能看出來吧?

  出於看破就想說破的欲.望,她實在很想出聲提醒武錚,但是——

  觀棋不語、觀棋不語、觀棋不語!

  她一遍遍地告誡自己,屏氣凝神地看著武錚的下一步。

  “武錚!”待武錚下了一子後,賀齡音不由撫眉嘆氣。

  “哈哈哈哈!”賀舒哈哈大笑,趕緊又下了一子,“賢婿,承讓了。”

  這一子落下,武錚滿盤皆輸。

  武錚卻是一點不惱,反而抱拳道:“岳父大人實在太高明了!小婿自愧不如!”

  賀齡音哀嘆,將切好的兩盤梨塊給父親和武錚一人一盤:“先吃點東西吧。”

  武錚“哎”了一聲應下,轉眼就將一盤梨吃得精光:“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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