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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玉欣這話一出,秦中嶽的身體僵硬無比,“你……都是你搞的鬼,你個死女人,本宮掐死你!”

  說罷,秦中嶽的手狠狠地攥上孟玉欣的脖子,孟玉欣的臉色滕然通紅,猛咳不止,連眼睛都凸了出來……掙扎之餘,孟玉欣亂蹬亂踢,踹上秦中嶽的肚子,這才算把秦中嶽踢得鬆了手。

  趴在地上猛咳,嘔吐,孟玉欣嗆著嗓子,言道:“信不信由你,你再不去,你就是第一個要死的……”

  秦中嶽倉皇地坐在地上,拳頭拼命地捶著地,任憑手破血流也不停。

  發泄了一通,秦中嶽則拽過孟玉欣,“你去,你去弄死他。”

  “渾說,除了你,誰還能做得到?”孟玉欣趴在他的身上,“你還有何不敢?母后都是你氣死的,何況父皇?虎毒不食子,他都不顧你的命,你何以孝他?拿命來孝嗎?”

  秦中嶽的身子怔愣不已,呆滯在地好似傻子一般,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恍然反應過來,念叨著,“死,殺……”

  明啟帝得知文代荷小產的消息驚愕不已,隨即悔然哀嘆,看著文貴妃那副落魄模樣,明啟帝則是哀嘆一聲,隨即言道:“罷了,又不是僅此一個,再給肅兒許上兩個側妃,這事兒就交由你辦了。”

  “他……”文貴妃說不出話來,文代荷乃肅郡王妃,再為肅郡王選側妃,那她文家的位置往哪裡擺?

  第594章 反

  逢人都有個裡外親近,文貴妃支持肅郡王,還不就是看在文代荷的面兒上?

  本欲再與明啟帝敘言幾句,可明啟帝卻是起身擺了手,淡言道:“朕還有政務處理,愛妃先行歸去,明日一早,讓肅兒來見朕。”

  文貴妃心中悔恨難平,她怎麼就那麼欠嘴?

  狠狠地抽上自己兩個巴掌,她則離開永和殿。

  文貴妃剛剛離開,門口便有人通稟,“回皇上,太子殿下求見!”

  秦中嶽在外等候明啟帝召見時,他的渾身都哆嗦不停。

  兩隻手捏緊了拳頭還在不停地抖。

  秦中嶽很想轉身回去,可心裡又冒出孟玉欣的話,他則側身看了看那個迥然不同的女人,又堅定地站在原地。

  他的確是嚇壞了。

  之前有皇后在,但凡闖下禍端都有皇后向明啟帝求情,故而也就不了了之。

  可如今皇后不在,這屢讓他撒氣的女人卻能變得無比陰狠,手刃生父?

  這……這雖說是為了他自己的命,可秦中嶽依舊恐懼不堪。

  孟玉欣已經給孟家人打了招呼,如今都在外布置妥當,宮門守衛都已替換完畢,侍衛統領也乃他的手下,要了明啟帝的命,登基,這是他即將要做的事。

  說著容易,可有這麼簡單嗎?

  秦中嶽下意識地退後一步,卻被孟玉欣擋住,正欲出言斥她,門口的太監則宣道:“太子殿下,皇上已在等著您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秦中嶽硬著頭皮邁了步子,怔頓不前,卻是孟玉欣推他一把,他才匆忙地奔了進去。

  明啟帝本不願再見到秦中嶽,可想到文貴妃那番苦痛,想到德妃臉上的慘白,他實在忍不住要好好問問秦中嶽,他為何這般的狠毒?

  看到秦中嶽與孟玉欣一同到此,明啟帝眉頭緊皺,未等開口,二人齊齊跪地磕頭,秦中嶽哆嗦地道:“父皇,兒臣有罪!”

  “你也知道來認錯,那是你的兄弟,你的心怎能如此之狠?”明啟帝看了一眼孟玉欣,心中略有顧忌不願多提,秦中嶽則是道:“此事並非兒臣所做,都是她!”秦中嶽指著孟玉欣,“是她,都是她闖的禍!”

  秦中嶽指著孟玉欣,孟玉欣卻沒抬頭,明啟帝怔住半晌,眼睛澄圓地看向她,“是你?怎麼……怎麼能是你?”

  孟玉欣沒有反駁,而是磕頭道:“皇上,都是臣妾的錯,與太子殿下無關,您如若要罰,就罰臣妾好了,臣妾沒有怨言,願去侍奉皇后娘娘……”

  說完此話,孟玉欣的眼淚汩汩而落,那嚶嚶而泣之聲讓明啟帝不知該說什麼。

  從來都是悶聲不語的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做出這等事來?苦臉搖頭,明啟帝心中根本不信,反而對秦中嶽越發的失望。

  “朕縱容你,可朕不是傻子,讓她來擔你的錯?你還算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嗎?”聲音沙啞,明啟帝哀痛不已,秦中嶽挑了眉,瞪了眼,可話語卻說不出口。

  旁日做錯事,他不認,可今日不是他做的錯事,他口吐真言卻依舊不被相信?

  這還是他的父皇嗎?父皇不應該是體恤兒子,不應該信任他?反而還怪罪他?

  秦中嶽的心中凌然失落,寒意更深,緩緩起身,走到一旁倒了一杯茶,手抖之間,那藏於袖口的幾滴粉末落進茶內,暈染開去,無聲無息……

  端著那杯茶行到明啟帝跟前,秦中嶽喘了一口長氣,“父皇,兒臣知錯,雖然您不信此事並非兒臣所做,可縱便是太子妃之罪,也是兒臣沒有教導好,兒臣願受罰,兒臣敬您這杯茶,願讓出太子之位!”

  明啟帝看著秦中嶽,對其所言之詞震驚不已!

  讓出太子之位?這可是自己的兒子所說之詞?他……

  看著他手中所端的茶盞,明啟帝的手無論如何都伸不出去。

  怪罪他不仁不義、怪罪他不孝不忠,可終歸是他的兒子,讓出太子之位,這要下了多麼大的決心?

  身上傷痕累累、額面晦暗無光,這還是那個整日跟隨其後同食同樂的太子?

  明啟帝有些緩不過神來,可秦中嶽的心中更為焦慮,就好似有一塊火烙鐵在燒他的心。

  想著孟玉欣的話:“皇上如若用了此茶,便是允你讓出太子之位,你就是死路一條,如若不允,自不會飲,你的太子之位得能保住!”

  這話語就像是一道魔咒,在秦中嶽的腦海里不停地流竄,占據了他的全身每一顆神經。

  明啟帝的手顫抖著,而秦中嶽卻不敢抬頭……二人如此僵持,孟玉欣都有些按耐不住,恨不得衝上前把那杯毒茶灌到明啟帝的嘴裡!

  不是她狠,而是容不得她再有半分鬆懈。

  自幼進宮,許為太子妃,一步登天,榮華富貴,皇后乃其親眷姑母,這老天所賞之命還有何挑剔?

  可惜世事難料,進宮之後步步驚心,太子後宮yín亂,皇后對其處處挑錯,不能誕下一子,連好臉子都得不到一個,可這能怪她嗎?

  她日日盼,日日等,每次得到秦中嶽的寵幸,她都巴不得肚子裡馬上揣上一個,懷了幾次,卻誕下一女,想起皇后對她的嘲諷,孟玉欣恨不得鑽了地fèng中去。

  盼著秦中嶽早日登基,她能成正宮皇后,有了權勢,有了地位,那宮女誕下一子納入名下,還有何懼?

  可惜皇上不崩,皇后卻是早死……秦中嶽雖有陰狠心機卻連莊親王府都拿捏不住!

  想起葉雲水那個女人,孟玉欣著實的恐懼,早聞那女人有妖孽之稱,她可不就是個妖孽!

  屢屢成為秦中嶽的出氣筒,她忍,可如今秦中嶽的位子不穩,她卻不能不要這條命!

  殺死明啟帝,秦中嶽上位,孟家人再次崛起,而她能夢想成真……

  看著秦中嶽手中的那杯茶,孟玉欣的眼色變得甚是可怕,連牙齒都緊緊地咬在一起。

  就在三人僵持的功夫,門口一聲太監的回稟,嚇得孟玉欣呼號一聲。

  明啟帝驚愕地看她一眼,孟玉欣立即給秦中嶽使了眼色,秦中嶽端著茶送到明啟帝的嘴邊,“父皇,您用茶!”

  “你……”明啟帝看著他目光中的陰狠,忽然反應過來,“你要殺我!”

  秦中嶽嚇得連忙後退,孟玉欣即刻衝上前去,推著他便把毒茶往明啟帝嘴邊送……

  二人推脫之餘,那茶盞“啪嗒”落地摔了個粉碎,明啟帝即刻起身,呼號道:“來人,快來人!”

  “你想死嗎?”孟玉欣猛斥一句,秦中嶽顧不得許多,追上前便把明啟帝摁在地上,狠狠掐住他的脖子,而明啟帝掙扎之餘,孟玉欣也撲上前來,拿著周旁利劍,也顧不得拔劍刺穿,而是瘋狂地朝著明啟帝的腿上砸去!

  沒有一個人來,沒有一個人到場,明啟帝的眼睛碩大,碩大!

  看著秦中嶽那副陰狠之像,他忽然不再掙扎,眼角滴出一縷清淚,渾身散軟,一動不動。

  秦中嶽依舊攥緊他的脖子,遲遲不肯放開。

  孟玉欣也是心中恐懼,惶恐之餘則上前拽著秦中嶽,“太子,太子放手。”

  秦中嶽死命不肯放手,整個人抽搐一般,“我,松不開了。”

  “還有肅郡王。”孟玉欣在旁提醒,“嫁禍,嫁禍給他。”

  秦中嶽渾身一震,孟玉欣使了全身力氣將其推開,秦中嶽只覺得這兩條腿癱軟無比,則是看著周圍,“人呢?怎麼一個人都沒有了?”

  孟玉欣此時也恍然驚醒,“路公公呢?剛剛不是還在?”

  “路公公?”秦中嶽扯開脖子呼喊,聲音在這殿內迴蕩,卻杳無人聲。

  “出來,人呢?人都哪裡去了?”秦中嶽不停地大喊,孟玉欣則到一旁去翻玉璽龍印。

  而值此之時,秦中嶽忽然看到殿門外有人頭攢動,熙熙攘攘,只有那簇簇的腳步之聲。

  慌亂、驚愕,秦中嶽歇斯底里的大喊道:“來人!進來,你們進來!”

  殿門“吱呀”一聲開啟,肅郡王端端正正地站在門口!

  秦中嶽只覺渾身汗毛倒豎,整個人的頭皮都炸麻起來,一把抓過孟玉欣,瘋狂地道:“怎麼、怎麼回事?你布置的人呢?”

  孟玉欣也整個人怔住,驚魂難安,她不是早已布置好了嗎?這個時候不應該是宮門緊閉、侍衛把守,而肅郡王和文貴妃都被囚禁了嗎?

  這肅郡王怎麼還會站她面前?這是怎麼回事?

  二人慌亂之餘,肅郡王邁了一步進來,“你果然夠快。”

  “你……你怎麼會來?”秦中嶽的目光四處亂看,顯然是在尋找他的人。

  “你在找路公公?”肅郡王朝後頭的侍衛擺了手,那侍衛即刻扔過來一個人頭,嚇得秦中嶽嚎啕大喊,那人頭可不就是他的貼身太監,路公公?

  “還要找侍衛統領?”肅郡王更是挑眉擺手,侍衛繼續扔進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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