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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嗄——”日青以為自己聽錯了。

  燕娘差點從向日青異樣的眼光下落荒而逃。不過因為某些原因,她不得不硬著頭皮說下去。“向公於不必懷疑,你所說的正是我所想的。今生,你註定是高攀不起水鑰格格,而我這巴府的小姐,卻是你命中注定的夫人。今日,我之所以來,為的正是要渡你脫離情愛苦海。”

  向日青懷疑的瞪她並嘲弄著她:“看你的模樣,是凡夫俗女;聽你的說話,又像窮酸僧尼,我實在沒弄懂,你這是來渡化我?還是來誑騙我?且從你兄長巴鍇的惡行惡徑看來,你這個做妹妹的居心自然叵測。還有,打從我張眼到第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見女人家如此主動,主動到來向一個男人提親。你是怕嫁不出去,還是別有用心?”

  燕娘因為他無情的譏諷而羞窘滿面。“向公子,我明白每個人對我的兄長巴鍇的評價不高,可那並不代表我和他有著同樣的劣根性。我爹巴格隆雖教子無方,但他可是個人盡皆知公正清廉的好官,而我巴燕娘,雖和哥哥同室而養,卻也自認是個貞德守正的女人。”

  頓了一頓,燕娘又說:“今日我不避嫌疑的來會你,不管幹坤顛倒的來提親,並非對你意有圖謀或蓄意誑騙,主要是因為高人指點,你我有段宿世姻緣,我不得不來了斷它。”

  “哦——所以你就找上我?”向日青難以置信的又瞪著她。乖的隆咚,這世上高來高去的“離人”還真不少,前次尹霜若因為個半瘋癲的“高人”和尚指點,半路殺出來壞了他卡“水翎的親事,如今卻又跑出個經“高人”指點的巴燕娘,指稱今世和他註定有段宿世姻緣。

  天哪!他向日青自習武之後,就明白強中自有強中手這個道理,卻不知道有人能靠了兩片嘴唇皮“光說不練”的造就成“高人”姿態。

  “荒謬!”他叫罵道。

  燕娘卻沒有因他的叫罵而退縮。“我知道,要向公子你相信這種事情很難,可是這世上有許多事是我們人力所不能及,人力所無法抗拒的,那是天意,也叫命運,像二格格的遠嫁海寧,是命運,也是你無法違拗的天意!”

  “而你,也自認你是我該遇的命運,是我無法違撤的天意?”向日青譏問。

  “我不知道。”,燕娘苦笑。“可我有種感覺,那感覺強烈到我可以不避羞恥,不顧一切的來找你!”

  “算了吧!你以為我會蠢到和一個我不愛的女子繫結一生?”

  “除了二格格,你另有情之所鐘的女子嗎?”

  “我對二格格的情意,天地可鑑,日月可昭!”

  “如此的誓詞的確教人感動!”燕娘澀澀的提醒道:“可惜二格格早已是海寧尹家的媳婦,而你卻仍不切實際的醉生夢死。”

  “我不必你雞婆的提醒我二格格的事,也不想聽你的金玉‘涼’言。他暴躁的低吼,激烈的猛捶著涼亭柱子,直捶到血從手腕上流出。

  燕娘被他暴庚的自殘行為嚇呆了,可是見他血流如注的手時,她又忘了她一向見血昏的老毛病,慌白著臉衝上前去。揪過他的手腕,掏出巾帕,細心的幫他止血。

  向日青忘了他正在發泄的不滿,愣楞的注視著她細心的包裹動作,以及她細膨的臉龐,心中突然莫名一動。而燕娘全然沒有留意他異常的神色。

  系好最後一個活結時,燕娘以弦然的眼神瞅他,又像怕被看穿情感似的移向他處,說道:“向公子,你不信我的說法沒有關係,聽不進我的話我也不怪你,可是請你切莫再為二格格而自暴自棄,二格格如果知道你因她而消沉,豈不自責。再想想你的爹娘,為了你的不事振作,他們霜白了多少頭髮?所謂‘酒醒撥剔殘灰火,多少淒涼在此中。爐畔自斟還自醉,打窗夜雪兼風。’你難道還不曾體會酒醒以後,心比灰還要玲的感覺嗎?所以請你求你,千萬要自珍自重啊!”

  燕娘說罷,便再無拖拉,如來時般突兀的掉頭便走。

  向日青又是短暫一楞,之後他追了幾步,在涼亭口上追問:“假使我想放手和你睹上一賭你我的——親事,我又該往何處去尋覓你呢?”

  向日青這話一出,兩人都有點不敢置信。

  燕娘眼帶秋波,默默的瞅他片刻,才答應道:“到九門提督府去找我爹談吧,盼望——後會有期了!”

  衣袂翩然的,燕娘的身影迅速的消失於運河畔的某條胡同里,和她的一群狗頭軍師——花綺、鏡子和杏姑會口。

  這群應該守在靖府深閨的小姑娘們,又在耍什麼花招?

  事實上,她們是在圖謀一件事——向日青和燕娘的婚事。

  這整件事的醞釀到完成,得從某日杏姑在燕娘房裡無意間見到一張花箋說起,那花箋上,除了填滿“向日青”這個名字之外,尚有一些哀怨的詩句,例如:“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暉。例如:“憶君遙在瀟湘月,愁聽清猿夢裡長。”

  杏姑是個鄉下女子,沒念過多少書,但也覺得事有蹊蹺。她把花箋拿給花綺和鏡予看,原想當茶餘飯後的笑料取笑取笑燕娘,沒想燕娘知道之後,競惱羞成怒,差點反目,弄得杏姑不知如何收場?

  花締和杏姑兩人都是直性子,對燕娘的激烈態度,她們抗瀣一氣的認為她是因為心虛導致反應過度。

  鏡予年紀雖小,對事情的看法卻深奧多了。她套問出燕娘對向日青的真實感想,而這一問,她恍然明白,原來燕娘比二婉水翎更早見過向日青,並深深為他瀟灑不羈的氣度所吸引。

  對向日青,燕娘原就有愛慕,只是因為不敢妄想高攀,再加上後來知道他中意的是水翎,她才逐漸將愛意深埋,沒想事情在尹霜若出現時產生了變卦,而她正為向日青的因愛落魄、因情潦倒而深感憂心,正不知如何是好?

  聽完燕娘的敘述,連年紀尚輕的鏡予不覺都要吁問:“情是什麼?”而在恍然大悟燕娘深深戀慕向日青的同時,她不覺想起上次應眾姊妹之要求,所做的心靈感應結果——掀起二嬸水翎蓋頭的,不是向日青,面是一個比向日青更斯文幾分的男人。至於出現於鏡子腦海畫面中的另一對新人,竟是向日青和燕娘。

  這麼說來,感應的結果是否正暗示著,燕娘和向日青果真該是有緣分的一對?

  基於這點可能也是“天意”的緣由,鏡子找來了姊姊纖月、花綺以及杏姑等人共商大計,看看有沒有什麼方法能促成燕娘和向日青的這段姻緣。

  後來,纖月乾脆把任昕和連保岳也拉來一起商量,他倆也正愁著該如何拉他們的好友向日青走出情波酒海,走出水翎他嫁的陰影。

  至於這本來錯亂、干坤倒置的“賭親計”,自然是由頗為了解向日青的兩位大男人任昕和連保岳設計出來的,他們認為向日青正彆扭著,來硬的,讓長輩逼婚自然是行不通,可是光使軟的,又很難迫他就範,倒不如使個“軟硬兼施”的奇招異術,還可能使他因好奇和衝動而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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