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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場形勢千變萬化,情況越來對我們越不利,敵人無炮射手從剛才洪川的槍聲中覺察到我們的存在,他突然改變了動作,由坐姿調整成蹲姿,扛東西拉屎那種造型,身體也轉向我這個方向並用炮瞄向我們。媽的,用炮打單兵,這小子真他媽敢想。雙方都在等待時機,只等亮光一閃,火箭筒單挑無座力炮的決鬥即將上演。

  我帶的火箭彈不是通常用做打擊裝甲目標的那種破甲彈而是對人員殺傷也有較好效果的殺傷爆破榴彈,“以炮對炮”的對轟應該沒問題,可我還是慎重起見,光擊中不成,必須要讓火箭彈正直接觸硬物爆炸,否則很有可能空穿而過形成啞彈。

  敵人配屬了兩門無炮伴隨步兵衝擊,一門炮已被擊毀,現在與我對峙這門炮被牽制在原地遲遲沒有動靜,我方陣地上的明暗火力點減少了不少威脅,輕重機槍再次流暢的噴射出道道火舌,敵人完全被壓制住,紛紛就地臥倒開槍還擊。

  跟上次衝鋒一樣,這伙敵人輕易不退,遭到打擊後儘管鬼哭狼嚎可士氣不落隊形不亂,肯定是一夥久經戰陣的“老兵油子”,而且指揮員極富戰鬥經驗始終保持持續有效的組織指揮。估計敵方指揮員也及時發現了重火器無座力炮未發揮作用,那個無炮射手還在與側後的我制氣鬥狠,就拿著帶喇叭那種紅綠兩面的小旗趕到無炮一側親自指揮調轉炮口準備向我陣地發射,還命令周圍的敵人迅速向我這個方向邊開槍邊接近欲消除翼側威脅。

  真是天賜良機,本來那小子就沒占什麼優勢,扛著笨重的無炮,身體露出地面一大截,顯然與我單掐的機會並不均等,這回又臨時調轉炮口將包括一半屁股的大半個身位完全暴露,純屬擺好姿勢等著挨干。準頭子是否跟俺一樣優秀沒開火之前咱不知道,開火後如果哥們兒當時不死那個傻逼死了,說明他精度不成還得到地獄繼續苦練。最大的驚喜還不是敵無炮射手的挨操造型,敵人的指揮員就在他身邊,最次也是個排長,如果一勺燴了,又跟上回一樣屬於致命一擊。

  不知哪方發射了一發白色信號彈,黑啦吧嘰的夜色頓時變成賊啦賊啦的刺眼,幾秒鐘白晝似的亮度足夠了,我迅速支起身體,再不考慮任何保護自己的措施,晃動中踞筒,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瞄準鏡內敵無炮射手和指揮員後側的一塊大石頭。

  太清楚了,敵人緊張的表情居然能看的一清二楚,距離只有六七十米,高倍光學瞄準鏡中連他們臉上的鬍鬚都能數出根數來,當然哥們兒沒那麼傻,喝了多少二鍋頭也沒閒心數那些爛毛,我透過他們的身體瞄的是身後那塊巨石。

  幾乎同時,敵人的無炮射手也支起身體將炮口對準了我,應該是對我放心不下,知道有人要在背後干他,不惜違抗上司的命令,定要與我一決公母。

  “轟咣”應該是這種動靜,象聲詞裡實在找不到形容那兩聲開心的動靜了。兩個聲音也沒有敵人的,都是從我這邊發出的。先發制人,我的筒小操作靈活,沒等敵人發射我先摳動了板機。戰場環境不允許,準備工作不到位,沒時間預先堵住耳朵,甚至連嘴也沒張大,“轟”的一聲,那聲耳邊的炸雷硬被俺扛了過去,當時震得耳朵一陣長鳴,仗打完十多天還是那種蜜蜂飛進耳朵的嗡嗡。

  我已經顧不得太多,馬上一出溜到底來個“老太太鑽被窩”,第二聲“咣”也聽到了,命中沒命中根本不想看,此時要做的就是保命要緊。

  子彈再次從頭上“嗖嗖”飛過,還有手榴彈的彈片落到身子附近,敵人徹底急眼了,也不管能不能投到,就掄開膀子開撇。

  不敢抬頭,把臉全部埋在土裡,象林小天在學校被“紅燒屁股”似的咱也差點把命根子插進土裡,反正此時就是要把身體降低再降低,地上要是能出現個裂縫我能一頭扎進去。

  “噠噠”點射的聲音,是洪川冒死打出的,小老鄉要以命搏命硬要吸引敵人,說什麼也要讓我活著。

  “快隱蔽,別打了,沒用的。”我把埋進土裡的頭抬起高聲大喊,不能讓小老鄉白白送死。

  洪川的槍聲又持續響了幾下才停下來,能聽出來是抬高槍口射向空中了,多機靈的兵,知道響槍就成,用不著露頭。

  除了感謝黑啦了吧嘰神鬼出沒的夜間使敵人無法命中我們,最感謝的還得是陸排長,他再次親自率領一個班弟兄陣前出擊拚死擊退敵人生生把我和洪川救了回來。

  “排長,謝謝你!救命之恩必當湧泉相報。”我雙手緊緊握住陸排長纖細的女人般的小手激動得快要落淚,這次表現尚可,站的很穩握的很緊,沒有象上回“一下幹掉六個”後狼狽逃回到陸排長身邊立馬癱倒在地。

  “穆童,應該謝謝的是你,那一炮真准,打掉了無炮,打掉了敵人的頭兒。”陸排長好象只喝了一蓋二鍋頭,可說起話來居然也醉嗎哈的弄出兩個。

  第一卷 紅肩章 第九十七章 祖宗之地

  說溫酒是不可能的,我和林小天把酒拿到陸排長洞裡也沒熱乎過。陸排長把我接應回來並沒進洞而是急忙用電台和林小天聯繫。

  “排長,你們那邊打的那麼熱鬧,可沖溝這邊一點動靜也沒有啊。”林小天率領一個班離我們排主陣地直線距離不過百米,隔著一個小山包,能聽到這邊的槍響炮聲但看不到戰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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