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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左是她的家,雍畿也是她的家。

  故土難離,失去哪裡,這個家都不會完整!

  城內除了負隅頑抗的蠻兵,其他百姓俱是夾道歡迎,歡呼雀躍。與當年打敗前朝時一模一樣。幾十年,雍畿還是那個雍畿,大長公主還是那個大長公主,仿佛誰都沒有變。

  房朝辭暗暗調整鏡頭,讓在飛船上的謝介與龍鳳胎也能看到這樣的民心所向,山呼殿下。

  “哇哦~”

  “這就是我們以後要生活的地方嗎?”

  夢夢與念兒一左一右,一人一句的問著謝介不同的問題。他們無數次的聽身邊的人以一種追憶的語氣,如夢似幻的說起過京師雍畿如何如何,如今真正見到,才明白為何身邊的人說道最後總會詞窮,因為這裡根本沒有辦法用語言形容。

  哪怕它飽受了蠻人的欺凌與戰火的侵襲,但它仍美的仿佛閃閃發亮。

  這也讓龍鳳胎更加期待,當這裡被重新修葺,恢復到本來的樣貌時,會擁有怎麼樣的盛世之景。

  謝介開心的做著解說,他曾在這裡跑過馬,在那裡買過外賣,還有的地方雖然已經拆遷重建,但仍然擁有回憶。

  與謝介這邊的歡天喜地形成對比的,就是五王爺那邊的風雨淒淒了。

  在這種時候,五王爺自然是再跑也來不及了。他躲在大啟真正的皇城之內,氣的當場就拔劍殺掉了那個給他獻策的太學生,覺得自己根本就是中了奸計:“蠻人實在是狡猾!”

  天知道這太學生真的只是想趁亂抖個機靈往上爬。

  可惜,漢奸並不是那麼好當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謝鶴與房朝辭之才,能夠料事如神。大部分自以為聰明的人,最終都只會被命運狠狠的打臉。

  大長公主不是一般的公主,女皇也不是一般的皇帝。

  她們的氣度,是尋常人所沒有辦法去輕易揣度的。

  大長公主在生擒了五王爺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審問他有關於文帝棺槨的事情。

  五王爺惜命,都不需要怎麼刑訊逼供,就已經痛哭流涕的照實都說了個乾淨,只求大長公主能夠放過他。棺槨一事是蠻人編的,想要暫時的拖住大啟,製造麻煩。

  “這不是我的主意啊,”五王爺恨不能對大長公主五體投地,剖開心肝,只求能夠換取一線生機,作為一個拿下北夏與契國全靠女人的男人,他其實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硬氣,“都是海陵王的主意!對,海陵王!我怎麼敢對貴國的皇帝不敬呢?您要找麻煩就去找海陵王啊!”

  大長公主鳳目冷對,反覆咀嚼著海陵王這個詞。海陵王,又是海陵王。當年文帝還活著的時候,大啟與蠻族發生戰爭,源頭就是這個海陵王挑撥了蠻族的首領胡魯。

  “海陵王我自然會找。”大長公主睥睨的看著五王爺,一鞭就抽了過去,“但你我也不會放過。”

  說完,大長公主就離開了。只是在門外厲聲下令:“蠻族一日不還我尨兒的棺槨,你就一日別想回去!來人,先給王爺松松筋骨。”

  五王爺在大啟的時候可沒少作惡,只有記錄的就已經罄竹難書。關著他的這段日子,大長公主自然不會白白養著他,他對別人做了什麼,都會一日一日慢慢的付諸到他的身上。讓他也感受一下他對別人做的事情到底會帶來多大的痛苦。

  當五王爺反應過來時,他只能扒著門,對大長公主徒勞高喊:“您怎麼還不明白,根本沒有什麼文帝的棺槨啊!”

  大長公主回身,一身戎裝,英姿颯爽,她勾唇一笑:“是嗎?我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五王爺直至這個時候才明白,大長公主不是不知道蠻族沒有文帝的棺槨,正是因為知道蠻族拿不出來,她才故意提出了這個刁鑽的條件。

  蠻族一日不拿出文帝的棺槨,大啟就一日有理由繼續朝著蠻族出兵。

  奪回雍畿,已經滿足不了見了血、開了刃的帝國神兵了。

  “蠻族不是說我有尨兒的屍體嗎?那就讓他們交出來!”大長公主冷笑,“交不出來,就打到他們交出來為止!”

  真以為隨隨便便拿逝者說事,在大長公主這裡就能隨隨便便過去嗎?!

  其後,在思念了多年的雍畿故居,大長公主及其軍隊也僅僅只作了不到半個月的短暫停留,就再一次大軍開拔,朝著更北的方向揮刀而去。等在前方的是對大長公主無所適從的蠻人,以及荊安與燕王的聯合軍。

  一直跟在大長公主身邊出謀劃策的房朝辭,被留在了雍畿,主持災後重建工作。雍畿城百廢待興,百姓需要照顧安撫,這等需要慢工出細活的事情,大長公主可沒有那個耐心。

  這也是大長公主不願意當皇帝的原因,她自己的脾氣自己了解,她適合攻城略地的大開大合,卻做不了治大國如烹小鮮的小心翼翼。未免誤人子弟,還是要有自知之明的。

  房朝辭的工作要一直維持到女皇及太上皇的聖駕回京,滿朝的文武百官早已經在摩拳擦掌,期待回到這座世界第一繁華的城市。曾經覺得這裡房價高的簡直不是人住的地方,離開了卻又會懷念那裡的寸土寸金……

  至少不用給世子交房租了。

  謝介:qaq要一朝回到窮光蛋了。但是為什麼我還是這麼開心!

  房朝辭特意選了一個夜晚,摒退左右。獨自一人,輕衫細馬,帶著鏡頭那邊的謝介去遊覽了一番雍畿的夜市。燈火輝煌,熙熙攘攘,這是謝介的曾外祖最喜歡的地方,這裡是謝介的大舅小舅鮮衣怒馬的街頭,這裡也是謝鶴所言的大啟靈魂之所在。

  建築稠密,唱樂喧天。沿街叫賣的小販,香氣撲鼻的野食,當然,還有肆意笑鬧的男女。一如美食家蘇大才子的那首詩,蠶市光陰非故國,馬行燈火記當年。

  這就是謝介最難忘懷也是最愛的部分。

  哪怕街變了,樓沒了,但人們臉上的笑容、眼裡明亮閃爍的樣子還是一如往昔,泛著色彩的光芒。他們曾遭受過多大的苦難,就有多大的勇氣去面對隨後而來的多大幸福。

  房朝辭跟著他未曾謀面的老岳父,學來了特別皮的一招。

  他一邊走,一邊用如撫過心尖的輕聲,對他的愛人吟誦雋永的詩詞:“屈曲迴廊,靜夜閒尋訪。玉砌雕闌新月上,朱扉半掩人相望。”

  被房朝辭手把手的教會了很多的謝介,下意識的就跟著回了一句:“玉樹瓊枝,迤邐相偎傍。酒力漸濃春思盪。鴛鴦繡被翻紅浪。”

  被翻紅浪……

  特麼的!

  說完之後,謝介自己先紅了臉,才子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流氓!任何一個都是這樣!

  “那你喜歡嗎?”那人一甩瀾衫,如仙人乘風,旁若無人的與他對話。

  “喜歡。”謝介很小聲的回答,雖然有點羞恥,但依舊想要忠於自我。隔著屏幕,謝介不由自主的想要伸手,去撫摸上那張他最愛的臉龐。他也不知自己何時就愛上了房朝辭,只知道當他意識到時,他早已情根深種,再難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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