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是是是,這是我的鍋,沒有下次了!”房朝辭指天發誓。

  “這還差不多。”謝介只顧得上想要控制自己的臉紅,完全沒有注意到他身邊比他高大的青年臉上,有著比他還要燦爛的笑容,仿佛要笑進心裡。

  著急什麼呢?

  房朝辭看著眼前貴氣又驕矜的世子想道。

  不管我們是何種關係,我們都一定是最親密的,這就足夠了啊。

  那一晚的江左,終於下了那一年的第一場雪,同時也是好幾年內的第一場雪。南方的雪很是難得一見,也全然沒有北方的大氣狂放、紛紛揚揚。但謝介還是突然就愛上了這樣的細雪紛紛,讓人難忘。

  作者有話要說:  *豐樂樓真實存在,是南宋的宋高宗在逃去臨安後建的,可以最直觀的看到西湖美景。

  *那個冰糖葫蘆粘豆包和壯士 愛吃溜肉段,是蠢作者從一首歌里聽來的,笑哭。

  第64章 第六十四份產業:

  十八歲的謝介此時正在豐樂樓上固定的酒閣子裡,慵懶的歪坐在憑欄前,一臉搞事表情的看著外面的行人倉惶躲雨,笑的別提多開心了,十足十是個性格惡劣的孩子。自三年前,房朝辭在一個下雪天請謝介來這裡吃了一頓飯之後,豐樂樓就成為了謝介消遣生活中又一個他會經常光顧的好去處。

  豐樂樓幾乎就是樊樓的翻版,酒樓門口有紅木與烏木互穿而扎的杈子,用以提醒客人該下馬下轎了。而不等客人下來,就已經有酒樓里戴著方頂頭巾、腳蹬絲履淨襪的小廝上前招呼,有引客入內的,也有幫著客人停轎停馬的。

  服務絕對一流。

  但真正讓謝介喜歡豐樂樓的,還是這裡可以直接訂下包廂,讓某個酒閣子常年屬於他。

  謝介一口氣訂了兩個數年份的包廂,一個可以方便他看到臨街上的熱鬧,一個則可以讓他隨時享受到南湖的自然美景。一如大長公主所言,再沒有比謝介更會把錢花在沒用地方的人了。

  如今謝介就正在能看到街景的酒閣子裡等著房朝辭下班來找他。

  閒來無事,又恰好看到樓下的彩樓歡門前有一高一低的身影走過,謝介就很是應景的再一次回憶起了當年,他十五歲剛剛考完陳老入學考試後的第二晚。

  那是房朝辭第一次帶謝介來豐樂樓,結果,謝介還沒玩夠呢,陳老就緊隨其後拿著試卷找了過來,帶著一臉的不可置信以及欣喜若狂。

  謝介還在不明所以的想著:看來師公這是終於把卷子給判完了。

  三個人的卷子,本就不該占用陳老那麼長的時間去評判的,只是這三個人都帶給了陳老極大的震驚,需要很久才能消化完全。

  這裡就必須要先介紹一下了,陳老所出的試卷一如謝介猜測的那樣,其實並不重該如何難倒學生,而是更類似於一次摸底。因為這次考試的三人,他肯定都會收入門下,最多是有關門弟子和記名弟子的區別,卻絕對不會因為考試成績而不收誰。

  陳想通過他們的答題內容,來探一探他們未來更適合往什麼方向發展,這樣才好因材施教。以及,陳老也在暗暗期待著,會不會在這些作答里,找到什麼意想不到的靈性,就像當年遇到謝鶴時那樣。

  “靈性”這種東西是很虛無縹緲的,比喻用的不恰當,極容易讓人嘲這是準備飛升成仙。

  但陳老是真的很注重這種天賦一樣的靈光一閃的。

  陳老也沒妄想過他能在很多人身上看到符合他期望的靈性,只是一種得到後又失去的不甘心而已。

  結果,老天偏偏和陳老開了一個極大的玩笑,他要麼就是怎麼都遇不到,要麼就是一次遇到仨,在他已經晚年的如今。

  讓老爺子一方面覺得力不從心,一方面又見獵心起而想要拼一把。

  陳老第一個判的是荊安的卷子,由於就三個人,也就沒糊名了,畢竟筆跡區別實在是太明顯。謝介的字跡就是他爹謝鶴的翻版,總讓陳老覺得昨日再一次重現;荊安則因為身體緣故寫什麼都沒有力氣,筆鋒弱的暫時還看不出他本來的水平;顧觀則是再標準不過的館閣體,看不到任何屬於他的個人特色,而這正是他的特色。

  說回考試結果。

  荊安之才,猶如寶藏,讓陳老越看越驚喜,不說字字珠璣,卻肯定有著自己的謀算與大局觀,與他病弱的外表形成了極大的反差。這是一個有勇有謀的將才,哪怕陳老沒有猜到荊安的身份,他也可以這樣料定——這孩子早晚會幹出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雖然荊安字裡行間的主戰傾向過於濃厚,可是這卻正對了陳老的胃口。

  陳老年輕的時候一如謝鶴、房朝辭,圓滑到好像沒有形狀,見什麼人他們就能說什麼話,城府深不可測,喜怒不形於色,絕不會讓人猜到他們的真實想法。反倒是老了之後,陳老突然就不願意那麼活了,他變得更加欣賞謝介那樣的張揚肆意,喜歡荊安的鋒芒畢露。

  大丈夫生於世,總該有些脾氣的,沒有什麼人值得你拔掉利齒,打斷傲骨,變得與別人一樣。

  閱完荊安的卷子,陳老難得莽撞的對愛人篤定道:“不看下去,我都可以說,看來我的關門弟子就是這個顧安了。”

  然後,陳老就被狠狠打了臉,因為他看到了顧觀的卷子,他心甘情願的恨不能被多打幾次。

  顧觀的作答,乍一看四平八穩,很出色又不至於過於的出挑,幾乎就像是萬金油,可以滿足任何一種性格的閱卷官的品味。他不是最好的,卻一定是不會讓人把他刷下去的。就像是每一處都經過了精心的計算。功利到了若不是遇到陳老這樣的行家,甚至不會看出那僅剩的一絲違和。

  假以時日,顧觀一定會修煉的更好,徹底掩飾住功利性的考試目的,讓人以為這真是個愛做學問、肯下功夫研究的。

  “你知道他讓我想起誰了嗎?”愛人這樣問陳老。

  “謝鶴。”兩人在床下異口同聲。

  謝鶴與顧觀這對表舅甥的風格是不同的,但那種用一種風格來掩飾自己真性情的套路卻是同出一轍。該說真不愧是一家人嗎?

  最可怕的地方在於,顧觀才十歲。

  誰能想到呢,一個十歲的孩子就已經能有了這樣的情商,險些連陳老都給騙去,至少在沒有接觸到顧觀本人之前,陳老絕料不到顧觀會是這樣的顧觀。陳老頓時就覺得世家什麼的根本不是問題,這樣的能力,值得任何條件為他讓道。

  “一文一武,就好像老天早就給大啟安排好了絕地反擊的劇本。”陳老倒吸了一次又一次的涼氣,覺得命運真是不可捉摸。

  “看來三個孩子你都要收了,”愛人笑著道,“就是豚兒要多費一些心。”

  “說起豚兒,你知道今天房朝辭來找我談了一個條件嗎?”陳老沒著急看謝介的卷子,而是轉過身和臥病的愛人聊起了今日遇到的趣事。

  “什麼條件?”愛人看上去也很有興趣的樣子。

  房朝辭是目前這一代人里最受看好的。

  “豚兒之前不是和他學了一段時間嘛。他問我,能不能在拜師之後,還是讓他來教豚兒。他覺得只有他才能教好,換做任何人,都是在浪費豚兒真正的潛能。他跟我說,豚兒今日的模樣,不是豚兒不好,而且老師不適合。”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