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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長公主在朝上就察覺到孩子不對勁兒了,卻沒說什麼,如今甚至對太后表示:“你也太委婉了,還來回換孩子,換我就直接都抱上來,我看誰敢不同意?!”

  “邵相公最重禮儀。”聶太后在大長公主面前整個人都柔和了下來,真正的柔和,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明明只是眉眼稍稍有了變動,卻會讓人一下子就能區別開她在外人、神宗以及大長公主面前的情緒。

  “嗤,信他才有鬼。”大長公主與如今的這位邵宰執當年可是在軍營里有過不淺的交道,“沒事,下次兩個孩子一起帶上,有什麼就說是我說的。”

  聶太后開心的點點頭,終於有了年輕的女孩子該有的模樣,那種小女生的小心愿被滿足後的可愛。

  聞天看著聶太后一陣失神,反思自己,她好像總是容易忘記,她的這個外甥媳婦也不過才是個雙十年華的少女,年輕的過分了。

  商量完事情之後,聶太后就很先告退了。

  走之前大長公主再一次問她:“你真的確定要那麼做嗎?”

  “姑娘不也是同意的嗎?”聶太后轉身,堅定的看著大長公主,寡淡的面容上有了前所未有的容光,“這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我知道,”甚至當初還是大長公主給聶太后的心裡種了這個想法,當然,當時聞天對此還不知情,重活一輩子,聞天才明白了她在聶太后懷孕期間去看聶太后的那幾次,讓這位年輕的太后的人生發生了怎麼樣可怕的變化,“可是……”

  聞天偶爾也會想,她這個長輩是不是當的還是不夠盡職,很多事情本該是長輩來扛的。

  “我不是豚兒。”聶太后眼中的色彩就像是黑色的寶石,低調又不失光華。她不需要任何人頂在她的前面,事實上,她也不想成為謝介,文帝再世時也許還會想的,但如今她只想成為大長公主。不,她只想成為她自己,聶想容有聶想容該走的道路。

  大長公主長嘆一口氣,看著眼前年輕的外甥媳婦,就像是看到了當年駙馬死後的自己,沒有人可以阻止她!

  “我知道了,你去吧。”

  “姑娘為容娘做的,容娘沒齒難忘。”聶太后把孩子交給旁人後,對大長公主行了一次正兒八經的大禮,“我不會後悔的!”

  直至聶太后走了,神宗都沒有想明白這倆人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大長公主揉了揉頭,這個家裡就沒有一個安生的!

  神宗狗腿的上前給他女兄揉肩:“不氣,不氣,我替你收拾他們!”

  “收拾誰?”大長公主挑眉。

  “張尚書那個烏龜王八蛋啊!我還沒下旨殺過誰呢!”

  “你可拉倒吧,我自有安排,別瞎折騰。”大長公主看了眼弟弟胖到走形的臉,無奈極了,本來就已經是個沒什麼作為的皇帝了,要是再亂折騰,日後被上個惡諡可怎麼辦?

  “阿兄~”神宗看大長公主心情還好,準備撒個嬌,問一下。

  大長公主卻抖了一下:“你一個大男人,扭捏什麼扭捏?!會不會好好說話!”

  神宗有點委屈,豚兒明明平時就是這麼和他女兄撒嬌的!就因為他比豚兒胖了那麼一點點,撒嬌就變成扭捏了嗎?!“我什麼時候能當太上皇啊?”

  “快了,別急。”

  ……

  與此同時,在聽完荊安的介紹後,謝介反應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他不該留下初次見面的小表弟一起聽這個的!

  不是謝介不信任他小表弟,而是小表弟才十歲,很多時候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你說巧不巧,顧觀也是這麼想的。他沒想到荊安竟然是這樣的身份,他是很欽佩荊安的,生怕他再有危險。他在心裡想著,他不該幫表哥知道這件事的,天知道表哥那麼傻,會不會被人隨意一套就套走了真相。

  只有宅老氣定神閒的站在一旁,覺得這事哪怕他們知道了,其實也還在可控範圍內。

  謝介雖然腦子不好,但嘴風嚴實,他的廢話很多,但絕對不能說的秘密,外人也是別想從他這裡知道的。謝介沒有受過什麼保密的專業訓練,只是下意識的就會這麼做,一種刻在骨子裡的狡黠,一種在關鍵時刻會很有用的天賦。

  至於顧觀,這位是個遠近聞名的神童,擔心他會無意中泄密,還不如擔心謝介。顧觀也不可能背叛大長公主,因為顧觀的娘是個聰明人,她很清楚她真正的依靠是誰。

  說句小人一點的話,顧謝氏絕對承受不了得罪大長公主的代價。

  簡單來說,謝介和顧觀此時此刻對彼此的擔心都有點多餘,若大長公主真的很不想讓什麼人知道這事,那他們根本不可能知道。

  只是大長公主對於該不該讓謝介知道也有些猶豫,才決定聽天由命。謝介自己發現了,那就告訴他,如果始終都發現不了……以那個智商,不配知道任何秘密!

  事實證明,房朝辭調教的很好。

  顧觀在最後舉手表示:“其實我真的有個兄長體弱多病,但是早夭了,我可以修書一封回家,略盡綿薄之力。”

  宅老在心裡想著,等的就是這句承諾。

  大長公主安排的事情,雖不敢說天衣無縫吧,至少可以說一句漏洞很少。她敢給荊安安排顧安的身份,自然是因為顧家真的有過這樣一個體弱多病的孩子。甚至從一開始,她就在等著顧觀上門。

  上輩子顧觀也是如此,在朝廷定居江左,開了恩科之後,十三歲的他就第一時間來了大長公主府,參加了那年的鎖廳試。

  並且在名次上壓了張獨的弟弟,與張家結怨,謝介插手,才有了後面一系列的矛盾升級。

  如今果不其然,恩科的事情放出去不久,顧觀就上門了。不過與上輩子不同的是,那個時候的顧觀是劍指第一的,如今嘛,畢竟還是年紀小,只想著能考個好名次,拜個好老師。

  “先謝過這位小郎君了。”荊安禮數周全的對顧觀表達了感謝,好吧,也不周全,畢竟他此時此刻人還在床上。

  荊安的身體短時間內,大概都是沒有辦法再隨便溜達了。

  謝介再一次表達了內疚,遂決定以後天天來陪荊安,給他解悶,以免無聊。

  荊安笑的……更苦了。

  “我覺得病人會更喜歡靜養。”顧觀就像是謝介丟失多年的“眼色”,這次的出現就是為了彌補謝介這一點點瑕疵。

  “為什麼?我最討厭一個人躺在床上沒事幹了。”謝介被天石砸傷後最鬱悶的事情,就是剛醒來時的被迫臥床休息。那簡直就是噩夢,不能動,也沒事幹,如死水一樣的人生,酷刑也不過如此!

  顧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在心裡對表哥的認知又多加了一樣——特別、特別、特別愛湊熱鬧。

  真的……和我養的狸奴一樣啊。顧小觀小朋友如是總結。一邊擺臭臉,一邊又忍不住會湊所有能夠湊的熱鬧。簡直、簡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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