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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回,連腦子最不好的謝二郎也明白,他們瞞著世子的事情,看來是暴露了。

  朝報是一種民間私營的小報,性質類似於邸報,只不過並不是官方允許發行的刊物,消息有真有假,也有朝廷並不想讓民眾知道的,但大方向的新聞還是肯定有並且準確的。小報在民間很有基礎,早市上常見售賣小報的報攤,比起之乎者也、偉光正的邸報,謝介更愛看朝報一些,他喜歡那上面真假不辨的八卦。

  不過,謝介對於朝報也並沒有特別大的癮,幾天不看,也不會去過問為什麼今天沒有買朝報。他甚至都不一定能想的起來這茬。

  宅老之前一直在避免謝介接觸小報,從而看到外界的真相。

  謝介也果然一直沒想起來。如今冷不丁問起,只能說明他其實什麼都知道了。

  “老僕有罪。”宅老並沒有任何推卸與辯解,直接就跪了下去。

  “請世子責罰。”四生子並鶯娘一起毫無怨言的也跟著跪了。不管如何,他們都是騙了世子。世子是主,他們是仆,這樣欺瞞就是不對。

  謝介眼睛紅通通的,他是真的很生氣、很生氣的,可是,又真的沒有辦法生他們太久的氣。

  “以後還敢不敢啦?”二爺在旁邊陰陽怪氣。

  “對啊,以後還敢不敢啦?”謝介問。

  “不敢不敢。”謝三兒最是油滑,特別會打蛇上棍,並沒有壞心眼,反倒是很會逗人樂,“我們世子多明察秋毫啊,肯定會發現的,我可不敢了。”

  宅老瞪了眼謝三兒,錯就是錯,哪兒那麼多油嘴滑舌。

  謝介終於破涕而笑,他就是這麼一個笑點低的人,真心沒辦法。他最怕的就是他這邊正生氣呢,那邊有人和他嬉皮笑臉,因為他很有可能也跟著一起笑起來。

  “好了,都起來,以後別騙我了,真的會傷心的。”

  “明天開始,扣半年花用。”宅老自罰。

  “也、也不用那麼狠。”半年的錢還是蠻多的,謝介有點不捨得讓宅老這麼一把年紀了還帶著全家和他吃苦,“小懲大誡吧,以後半年內,出門我買點心吃,你們看著!”

  “是!”幾乎沒有人有異議,甚至有點歡天喜地的感覺。

  謝介:“……”這樣真的很沒有威嚴啊!

  事情說開了,謝介就又問了一下宅老還有什麼瞞著他的。

  “帝姬默許了這件事。”

  “我就知道,她最壞了。”謝介撇撇嘴,沒有他娘的默許,宅老膽子再大,也不可能做出這等背主的事情。

  “太后已經到了江左,小帝姬和小皇子是在行宮生的。”

  謝介點點頭,他差不多也猜到了,既然他娘不是去接太后的,那太后到底在哪裡,已經不言而喻:“明天我去宮中探望一下吧。”

  “可您的身體……”

  “我不管!我要去!”謝介已經在家裡住的快發霉了,如今好不容易讓宅老有愧於他,他不利用一下才有鬼呢。

  宅老自知理虧,只能認下。

  最後,謝介吩咐了宅老把租房賺來的錢都拿出來,準備一下。並再一次提高了租金,他無所畏懼這些租客會不會不滿,又或者不租,因為現在是賣家市場,他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新收的租金也不用存起來了,直接連著之前的,都給我娘送過去吧。”謝介如是說。

  “是!”宅老大為震動,又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吾家有兒初長成的自豪感,他在心裡想著,確實是他之前太小看自家世子了。世子其實想的比誰都全面。

  第二日,謝介在討厭的起床號中再一次的早早起床,吃飽喝足,這才準備動身前往行宮看他的小舅和兩個小外甥。

  臨出門,謝介看到二爺和飛練在鬥法。應該是二爺覺得它們在鬥法,而飛練覺得這是一個有趣的遊戲。一貓一鳥,競相到達比對方更高的地方,又死活不肯高太多,與對方分開。就這樣逐級遞增,來來回回,仿佛不知疲倦。

  二爺扇著翅膀配音:“誰也不能比我高!誰也不能!”

  飛練跟著喵喵叫的歡快。

  正巧房朝辭就站在大門口,看著這邊院子裡發生的事情,戲謔的看向小世子:“這又是您的哪個童年趣事?”

  謝介打死不肯承認,他當年偷穿過他娘墊高的繡花鞋。

  作者有話要說:

  行在*:這個真是南宋臨安的稱呼,歷史書上一般都會說臨安是南宋的都城,實則並不嚴謹。因為整個南宋根本不承認臨安是他們的首都,首都永遠是汴梁,臨安只是行在。是官家的暫住之地,早晚有天我們會打回去噠!雖然,咳,並沒有。

  媽媽*:宋代稱母親一般是娘,奶媽是媽媽,養娘則是婢女,姑娘則是……姑姑。宋朝真的很有趣2333

  朝報*:有點類似於現代的街頭小報,只不過八卦的不是明星。在《靖康要錄》、《武林舊事》、《西湖老人繁勝錄》里都有記載。

  第34章 第三十四份產業:

  別人都是:在你的氣質里,藏著你讀過的書,和愛過的人。

  謝世子是:在他的鳥嘴裡,藏著他作過的死,和童年的黑歷史。

  謝介被房朝辭扶上牛車前,第一千零一次的在心裡發誓,今晚回來就燉鸚鵡,一定燉了它!不留情面!

  二爺還尤不自知的對著謝介的背影在高喊:“官人常來玩啊~”

  謝介差點前撲摔在牛車裡,幸好緊隨著他上來的房朝辭扶了他一把。謝介已經丟人丟慣了,一如他當初猜測的那樣,他根本不懼再在房朝辭面前平地摔了。爬起身後,謝介更加關注的反而是那個鳥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傢伙說的話,他對房朝辭解釋:“我不是,我沒有!”

  謝介可以對天發誓,這句官人常來玩不是他教的,也不是他帶著鸚鵡去了需要用到這種語境的地方。

  “我相信你,”房朝辭忍笑道,“你真不用和我解釋的。”

  二爺是被大長公主帶著離開的雍畿,但從應天府到江左這段路卻是它自己飛過來的,中途還經歷了飛錯到尋山南的烏龍,路上學來了什麼都不奇怪。

  謝介還是很受傷,只能生硬轉移話題:“你這麼早出門要去哪兒啊?”

  他根本沒問兩天順不順路,就把人帶上來了,因為不管如何他都能順出路來。

  “太府寺,”還真順路,“勞世子送我一路了。”房朝辭說話做事總是滴水不漏。

  至少哄的謝介很開心,特別想和房少卿聊下去:“今天不是休沐嘛,怎麼又要去衙門?”

  “出了些事,必須得我去處理。”具體什麼事,房朝辭並沒有說,謝介也不準備問。房朝辭說完又補了一句,“大概不需要很久的時間,如果你出來的早,能勞世子再把我捎回來嗎?”

  “好呀,”謝介不疑有他,答應的很痛快,“不過我也不確定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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