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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他詢問的眼神,她騰出一隻手把玩瘨了散落肩頭漆黑如墨的髮絲,“一方面欣喜我對馭天的態度,一方面又憤怒我對別的男人的態度。你是在吃自己的醋。”
“你……”
正在把玩髮絲的素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移到面具的一角,輕輕一扯,風暝異常精彩的神情便呈現在眼前。
“我什麼?我知道你就是風暝。”她巧笑著搖晃手裡的面具。
“你這個丫頭,你怎麼會知道?什麼時候知道的?”他一把將她攥進懷裡,如釋重負,又無可奈何。她剛才居然故意耍他。
“意殤在北陽國找到我的時候和我說的。”
“剛才為什麼不直接說你已經知道。”擁抱的力度又緊了一些。
“好玩嘛!你戴著面具耍酷,玩了這麼久,還不許我玩那麼一小下麼!”陶小蜜理所當然地說道,又帶著淡淡的埋怨。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騙你,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你。”腦袋埋進她的發間,貪婪地嗅著她的發香。
“以後再不許騙我,你知不知道,這次你害慘我了。你害得我誤會你,害得我傷心欲絕。以後無論什麼事情都必須和我商量。”陶小蜜不滿地埋怨道。
“恩。”他親吻著她的耳珠。
“不許單獨行事,不許以保護我的名義一個人承受一切,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有一天我得知真相該有多痛苦。”她越想越委屈。
“恩。”他輕啄著她的一張一合的唇,顯然有些心不在焉。
“不許娶別的女人,誰都不許娶,就算是為了我也不行。呃,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認真聽我說話。”她推開他正欲俯下的腦袋,這可是最最重要的一點。如果當初他告訴了她他們的計劃,她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就算撇開一切其他原因不說,她也絕對不能允許他娶別的女人。
“恩,都聽你的。”他有些迫不及待地直接封住她喋喋不休的一切不滿。
剛才的激情再一次上演……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怎麼覺得他是在故意誘惑她,想把她吻得暈頭轉向,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問他呢。
“打住!!!”她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推開了他愈演愈烈的熱情。在如此攻勢之下居然還能保持一分理智,可見她的定力越來越長進了。
“怎麼了?”顯然沒有料到這個時候她還可以喊停,是他不夠努力嗎?
“坐下!”用命令破狼的語氣命令道,她拉著他直接坐在腳下的糙地上,擺好“我們慢慢算帳”的姿態,“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說什麼?”風暝不明所以地撓撓頭。
“為什麼寒冰洞裡面的不是你?還有,你到底是真病假病?寒冰洞裡的不是你,那你這段時間去做什麼了?反正我不在的時候,發生的所有事我都要知道。”
“可是估計要說很久。”他考慮了一下說道。
“沒關係,我有一晚上的時間聽你說,正巧現在我也沒有地方去。”如此良辰美景,睡覺多可惜,用來賞月也是不錯的。
“好,我也想知道你這些日子的事情。”他答應道。
“埃?你……你幹嘛?”陶小蜜錯愕地看著他莫名其妙地把她彎曲的雙腿放平。
“這樣比較舒服。”這傢伙居然優哉游哉地把她大腿當枕頭。
“是你比較舒服吧!”陶小蜜翻了翻白眼。他倒是會享受。
“蜜兒……”
“恩?”
“你怎麼知道剛剛寒冰洞裡的不是我?”
“感覺不一樣。”
“感覺?”
“是啊,眼神不一樣,而且那個人抱著北陽溪殤的時候沒有感情。”頓了頓,思索著問道,“那個冒充你的人是尹凌憲還是飛鷹?”
“這你都知道?”風暝挑眉。
“因為你既然連我都瞞著,就表示這件事很重要,所以你肯定只會告訴你的心腹。”
“是凌,飛鷹有其他任務。”他抬眼看她,“蜜兒,你是不是怪我又瞞著你?”
“沒有!”狠狠地咬出這兩個字,手也不自覺地扯了扯他的頭髮。
“呵,還說沒有,牙都快咬碎了。噝,別扯!疼!”他吃痛地哀嚎。
“你活該!看你還敢讓我牽腸掛肚,提心弔膽,你一直把我當外人,就沒把我當過內人是吧?我連你的心腹都不如,你告訴他們,卻不告訴我。”陶小蜜氣呼呼地指控著,順便捏了捏他月光下帥到暈眩的俊臉。
“誰說你不是我的內人,你當然是我的內人,我這輩子唯一的內人!”要是風暝的那些王府下人和馭天的那些夜宮屬下看到此刻他的樣子絕對會大跌眼鏡。
“少給我甜言蜜語。我問你,你什麼時候醒的?”她又敲了敲他的腦袋。想必普天之下也只有她敢這麼對風暝這麼動手動腳。
風暝突然跳了起來,緊張地拉著她的手,“你有沒有怎樣?有沒有受傷?我當時真的不知道是你。當我打完那一牚,你離開以後我突然頭疼欲裂,然後……”
“然後病就好了?那麼說你是真的病了?”
“對不起。”
“為什麼又說對不起?”
“我沒有認出你,是不是很失敗?我居然沒有認出你!當時我看到那具屍體以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不知道思考,不知道存在的意義,什麼……都不知道……”
“暝,沒事了!都過去了,好可憐,一定嚇壞了。”溫柔的將他攬進懷裡,像哄著受驚的孩子,剛才的怨氣早就煙消雲散,“你知道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是誰嗎?”
“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我清醒以後便讓凌代替我呆在寒冰洞裡,然後脫身出來查清楚了一些事情,當然,有很多事情我還需要你給我解惑。根據那個女子的樣貌,再結合我以前探聽到的有關天煞門的消息,我知道她極有可能是四大殺手之一的楊(北陽)溪殤,也就是苒羅公主。但我查不出你怎麼會陰差陽錯成了北陽國的公主。還有,你的樣貌……”
“嘿,我是不是變好看了?”
“仔細看,其實樣貌似是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氣質變了,為什麼同樣的樣貌看上去會有這麼大的不同?”
“這有什麼奇怪的,很簡單的道理,就像是演員,他們同一張臉演繹不同性格的角色就會有完全不同的感覺,從醜女就美女更是稀鬆平常的事情。更何況我本來就天生麗質。”
“演員?”
“我們那個地方對戲子的稱呼。”
“恩,有道理。確實如此!氣質會改變一個人的樣貌。那是因為經歷了什麼事情嗎?為什麼你的記憶會突然恢復,你的身體現在還有沒有問題,你還挨了我一掌,就算你有五十年的功力也撐不住的,還有,你剛才為什麼會吐血?你到底怎麼樣了?”
“別急別急,我沒事啦!我在北陽國那邊碰到意殤的師傅,他不僅幫助我恢復了包括一千年前的所有記憶還用冰靈玉的力量幫我穩住了體內亂竄的靈力,現在我已經沒事了。”如果他知道因為自己那一掌害得她本來沒有性命之憂的身體現在危在旦夕,還不自責死,反正水靈玉現在已經有了下落,還是暫時不要告訴他比較好。
“真的是這樣嗎?意殤明明說必須得到三塊靈玉的。”風暝懷疑道。
“恩,虛靜道長說冰靈玉能幫我打通天脈,避免強大的靈力傷到我的身體;水靈玉可以助我完全吸收意殤的靈力;火靈玉可以讓我運用自如;三魂的精元皆得之後我便可幫助意殤完全恢復人形。所以說得到冰靈玉的話我的性命就無憂了。如果再得到其他靈玉我就等於天下無敵了!呵呵,不過我可不是為了天下無敵,我必須要幫意殤恢復人形。”陶小蜜半真半假地說道,其實冰靈玉穩住靈力只是暫時的,若是受到外力刺激就很容易再次讓她處於危險之中。
“原來如此。”如果是這樣,那麼他的計劃就容易多了,可以省去很多事。
“暝,你這幾天應該不只是查了這些事吧?”為什麼他已經醒了卻仍舊要讓世人以為他依舊病著,什麼事情是他不能用風暝的身份做,而要動用夜宮的力量暗是進行的?
“我……”風暝沉吟著,他當然不會只做了這些。
他為自己的想法湧上一股罪惡感,就在剛才,聽到她的話後,他自私地去除了一項計劃,那就是拿到水靈玉。他只要她安全就行了。
“暝,你怎麼了?有心事嗎?怎麼不說話?”為什麼她覺得他心事重重的樣子。
“沒事,只是事情太多太複雜,我在想從哪裡和你說。”他將她抱坐在自己腿上,擁住她的身體,細細說著他這些天做的事和未來的計劃,“有些事情我不能親自出面,暗中行動會省很多事,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第一,我要解決北陽國的威脅,暗中掌握整個北陽國的勢力,到時候就好和北陽滅風談判了,如果他識相一點,我可以幫助他摒除內憂外患,幫他復國,風國和北陽國自此和平相處,若是他執迷不悟,我就只好滅了北陽國,永絕後患;
第二,我要解決母后的事情,雖然母后做事的手段太過激烈,但是我也理解她的苦悶和不甘,她只要活著一天就絕對不會安安穩穩在風國待著乖乖做妃子,所以我會去西麟國周旋,想辦法讓母后重回西麟國去做她的女王;
第三,要解決風暘的問題,我要確保風暘登上皇位,朝中穩定下來才能安心。當然,我退出皇位爭鬥並且全力幫他的條件是他必須答應登基後放母后離開並且說服皇上這邊;
第四,我要解決夜宮以後的問題,現在我正在考慮接任宮主的合適人選……”
陶小蜜眼睛一眨不眨得看著他說話,生怕錯過一句,他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感覺他像是交待遺言一樣。想要把所有的牽掛,所有的責任全都完成,然後安心離開……人世……
有些慌亂的扯住他的衣袖,“暝,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你……你不要嚇我好不好!難道你病的很嚴重很嚴重……”
“傻丫頭,你想到哪裡去了?”風暝苦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