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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維扭過臉,看著坐在小桌旁的那個男人。這張臉他已經在相片和畫片上看到過很多次,但此刻看到那張裹在大衣毛領里的臉,他發現這張臉實際上沒有相片和畫片上看到的那麼有神采,甚至可以說看上去有點萎靡不振。

  “我是不會背叛布列顛的利益的!”戴維自己不知道怎麼回事,面對那張半個世界的人都認識的臉,很衝動的就來了一句。

  張君曉有點尷尬的看看戴維,又看看史秉譽。

  史秉譽站起身,同情地看著戴維:“我相信張君曉早就把我的意思向你表示得很清楚了,高鄧先生,不損害所在國的長遠利益,不參與國與國之間的競爭,我發起這個小俱樂部的目的只是防範那些對各個國家都有害的事情,無論是你的布列顛還是我的祖國。”說著,他將手中的書隨手遞給張君曉:“走吧,還有幾個俱樂部成員在等我們,就差你到場了。張君曉,你給我找的這本書顯然是太高估我的英文水準了,看得我差點睡著。”

  戴維瞥見那本書是馬隆版的莎士比亞劇作《哈姆雷特》,史秉譽已經抓住了他的胳膊:“走吧,去和俱樂部的其他成員見見面,以後這麼齊的場面可能不會再有了。具體的事務以後你們自己協調解決,我今天有幾句重要的話得給大夥當面說清楚。”他停住腳,再一次同情的看著戴維特意強調了句:“我們之間的有些私事是不會讓他們知道的。”

  戴維走出帳篷的時候曾經在心中發誓:這裡誰要敢譏諷他或者同情他,他就一定會宰了那個人,哪怕死在這裡!可當這個男人語氣中帶著同情的表情和他講話時,他卻覺得一點也不生氣,相反,他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高原的晝夜溫差很大啊!高鄧先生。”2個多小時以後,在往喇嘛廟外走的時候史秉譽一邊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很自然的交到戴維的手中,一邊苦笑著說道。

  在戴維和他的身後走著另外3個白人男子,張君曉走在最後,手裡牽著2匹配好鞍具,上面還掛著一枝老式前裝步槍的馬。當他們這一小隊人走到小河前的河灘上時,遠遠的看見那裡有人擺弄著一隻架在木架上的照相機,看見他們過來,那個擺弄照相機的男子遠遠的向張君曉示意了一下,接著便跑開了。戴維回過頭,發現身後那3名久聞大名但剛剛結識的同行都露出緊張的表情。

  “就送你到這裡了,高鄧先生。”史秉譽向那台照相機走過去:“難得今天聚得這麼齊,我們來張合影好嗎?先生們。”

  因為那3個男子的臉色更加難看,戴維本來不高興的心情也變得好起來。他將史秉譽的大衣放到張君曉牽著的馬上,腳步歡快的走向已經站在照相機鏡頭前的史秉譽:“好啊,那就一起照相吧!”

  等那3名男子也很不情願的站在他和史秉譽身旁時,史秉譽突然笑著對張君曉喊道:“張先生,我還記得你當年在法國照得相片害得我們抓錯了三次人!你還是讓高鄧先生來照吧!”

  高原正午刺眼的陽光下,頂著黑布通過取景器看著背景上的荒原,戴維發現剛才那個擺弄照相機的人剛好將樹林和寺廟這些帶有標識性的地貌物避過,背景上的那些荒禿禿寸草不生的山丘和荒野真是太難將是哪裡的了。

  “yam,yam!”戴維從黑布下鑽出來,捏著相機開關高聲叫道。

  “不,不,不!”史秉譽搖頭晃腦的說道:“先生們,請跟我學一個中國的蔬菜名詞――”接著,他笑著用漢語大聲叫道:“茄――子!”

  ……

  從鮑迪打開的車門鑽上車後,等轎車被鮑迪駕駛著一拐過街角,戴維馬上說了句:“鮑迪先生,可能你得跟你家裡打聲招呼,我想要點你們家在鄉下種得一些新鮮蔬菜。”

  “高鄧閣下,請問你需要什麼樣的蔬菜呢?”鮑迪彬彬有禮的問道。

  “聽好了,這種菜有個拗口的中國名字。”戴維說到這,張大嘴用費力的漢語念道:“茄――子!”

  ……

  “……在組織上的暗中幫助下,逃過不知情的內務部人員的追殺,幫著愛新覺羅·傅沛逃到巴布亞紐幾內亞島的莫爾比茲港,那天是1904年的12月7號,農曆的節氣剛好是大雪,那個日子我記得很清楚。”依然仰面躺在沙發上的艾琳說到這裡,淚光開始在眼中閃爍,她頓了頓,繼續用空洞的,仿佛是在講另外一個的故事般的語氣將故事講下去:“那天早上,傅沛跟瘋了一樣的衝進我的房間,兩眼通紅的問我是不是滿奸,因為在當地接應他的人說我既然父母已經和北京政府合作了,我也十有八九是政府派來的探子,他們要求傅沛至少也應該把我擺脫掉……”

  埃瑞克背朝她坐在地毯上,低垂著目光,神情很專注地聽著。在聽完艾琳是如何用自己偽造的身份混到監獄醫務所,又如何用自己的真實家世取信於傅沛,又幫助傅沛逃出看守嚴密的重刑犯監獄,逃過監獄獄警和內務部警察追捕的過程後,他已經被這個瘋狂的故事深深的吸引住了!特別是艾琳和傅沛在亡命的過程中,這對年輕的男女之間那種欺騙和試探,挑逗和防範交織在一起,以及從培訓到派遣過程中倪小峰和她的的感情經歷都讓他有種難以名狀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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