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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側沒有回應,溫艾轉頭,發現許長洲不知什麼時候戴上了耳機。
溫艾拔掉他一隻耳機:“所以說你們這些藝術家腦迴路太清奇,這時候聽什麼歌啊。”
許長洲看著他,握住他拿著耳機的手,將耳機放進了他耳朵里。
溫艾聽到了悠揚的旋律和悱惻的歌詞。
“……愛一個人是不是應該有默契,我以為你懂得每當我看著你,我藏起來的秘密,在每一天清晨里,暖成咖啡,安靜的拿給你……”
溫艾心頭一跳,手裡的咖啡突然變得灼燙無比。
他看向許長洲,對方眼底早已不是初見時的漠然,取而代之的是熱切、直白、期待、溫柔,還有——
愛意。
溫艾猛地甩開許長洲的手:“以後不來看日出了,好睏,我要回去補覺。”
溫艾幾乎是落荒而逃。
太陽在他身後升起,照亮了整片島嶼,也照亮了所有的秘密。
第10章 原來你暗戀我·十
溫艾一路奔回酒店,進了臥室一頭扎在床上,把頭用被子蒙起來後才覺得平復了一些。
他現在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塞滿了各種和許長洲相處時的畫面,還一直單曲循環著剛才那首歌,明明是第一次聽,卻居然記得這麼清楚,真是瘋了。
溫艾起身到浴室里用冷水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心想許長洲怎麼就喜歡上他了呢?有多喜歡呢?他好像也沒為許長洲做過什麼事啊?
溫艾嘆了口氣:“系統,我們談談。”
系統語氣凝重:“你說。”
溫艾:“我記得我問你男女主的感情線怎麼樣,你跟我說一切ok?”
系統:“我記得你是在兩年前問的我這個問題?”
溫艾:“我不問你就完全不管了嗎,你的內存都拿來運行貪吃蛇了?”
系統沉默了。
溫艾驚悚:“我說中了?你的內存居然這么小?!”
系統炸毛了:“我內存小怎麼啦?怎麼啦?用你家能源啦?!”
溫艾:“……沒有沒有,我們還是來說正事吧。”
系統:“哼,還能怎麼說,你現在就一條路,那就是盡力把感情線掰回去。”
溫艾又是一聲嘆息,感情又不是扭扭筆,想怎麼掰就怎麼掰,一不小心掰斷了怎麼辦?
許長洲回來的時候,溫艾正在沙發上玩手機,聽見開門聲,立馬兔子一樣地跳起來,脫了衣服躺床上去裝睡。
許長洲的腳步聲一路靠近,最後停在了床前,語氣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快到飯點了,起來穿衣服出門。”
溫艾不動彈。
許長洲:“昨天不是說想吃海鮮嗎,我訂了位置。”
溫艾還是不動彈。
許長洲:“我知道你沒睡,再不起來我關暖氣了。”
溫艾被戳中死穴,猛地掀開被子坐起來,怒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許長洲直視著他的眼睛,淡淡道:“沒想做什麼。如果今天早晨的事讓你覺得不痛快,我很抱歉,但我不會停止。”
就怕你這樣!
溫艾像只泄了氣的皮球,下床往浴室里走:“你把餐廳地址發我手機上,等會兒我洗完澡去找你。”
他讓了一步,於是許長洲也讓了一步:“好。”
洗完澡出來,屋裡已經沒人了,溫艾點開微信,把許長洲發來的地址轉發給孫夢真,約她一起吃飯。
中午,溫艾和孫夢真一起出現在海鮮餐廳,溫艾讓孫夢真坐許長洲旁邊,自己則坐在了孫夢真對面,全程心虛得不敢看許長洲的臉。
孫夢真一開始以為溫艾只邀請了她一個人,誰知原來還有一個,不過都是同班同學,也沒什麼好扭捏的。可是坐下來之後,她發現許長洲今天氣壓特別低,有種黑雲壓城的感覺,所以她很明智地選擇了閉嘴。
一時間,餐桌上寂靜無聲。
還好侍者很快上來打破了沉默,許長洲點了一堆溫艾愛吃的菜,最後還加了一份芒果慕斯。
要是在以前,溫艾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但是現在,總會覺得這樣有點太曖昧了。
溫艾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以此來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許長洲突然開口:“那是我的杯子。”
溫艾一愣,眼睛在桌上掃了一圈,發現的確是他拿錯了。他尷尬地把杯子放回去,隨即又叫來侍者,讓侍者拿了一個新的給許長洲。
沒過多久,許長洲要喝水,他的手繞過了面前的新杯子,硬是把隔得老遠的溫艾用過的杯子給拿了過來,還一口氣把裡面的水全喝光了。
溫艾:“……”
孫夢真:“……”
吃完飯後,孫夢真非常有眼力見兒地提出自己要逛逛,不跟他們一起回酒店了。
溫艾正想說大家一起去逛,結果被許長洲搶了先:“再見。”
孫夢真麻溜兒地自己跑了,狗糧她吃到這裡就可以了,再吃下去會發胖的。
溫艾瞪了許長洲一眼:“你幹嘛搶我話?”
許長洲聲音有點冷:“你今天讓我先走就是為了約她一起來?”
溫艾心虛地看向別處:“沒有啊,路上碰到的。”
許長洲看了他很久,垂在身側的拳頭握了又松,最後道:“回酒店吧。”
修學旅行結束後接了一個短暫的寒假,溫艾再回到教室的時候,已經是即將高考的應屆生了。
開學第一天,他跑到最後一排跟孫夢真交涉,希望能和她換個座位。蔣誠是孫夢真同桌,聽見溫艾要坐過來,舉雙手雙腳贊成。
孫夢真很為難,她一點也不想坐許長洲旁邊去吹冷氣:“你還是找別人問問吧,我不太想換。”
不行啊,必須是你,你是女主他是男主,你們兩個正好湊一桌。
溫艾烏溜溜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乞求:“我想和我表哥坐一塊兒,許長洲肯定不願意挪桌子的,只有我和你換了。”
孫夢真雖然知道溫艾說的不是真話,但還是被他的樣子萌了一下,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溫艾已經興高采烈地回去搬桌子了。
孫夢真扶額,這下麻煩了。
許長洲上完廁所回來,發現旁邊的人不是溫艾,腦子裡的某條線崩斷了一根絲兒。
許長洲在最後一排找到溫艾,抓著他的手腕把人往教室外面拉。蔣誠一拍桌子站起來,把許長洲攔了下來:“當著我的面搶人,你小子欠打是不是?把人給我放開!”
許長洲面容冷峻,聲音冰冷:“讓開。”
蔣誠把袖子擼起來,一拳頭就砸了上去。許長洲側頭躲開,把溫艾拉到身後,揮起一拳回敬了蔣誠。
兩人從教室里打到教室外,又從走廊打到了樓梯口,下手狠辣,像是在發泄什麼情緒一樣。一開始還有人上去拉架,結果走著過去,飛著出來了。一個、兩個、三個,漸漸地就沒人敢上前勸了。
溫艾在旁邊完全看蒙了,這兩人平時也沒怎麼說過話,哪兒來的那麼大仇啊!
溫艾不敢閒著,瞅准了機會就上去抱住許長洲的腰把他往後拖:“你發什麼瘋啊!”
蔣誠見溫艾過來了,怕傷著他,自動就停了手。
許長洲也放鬆了身體,任由溫艾把他拖到了樓梯口的拐角。
溫艾看了看許長洲的臉,嘴角被打破了,右顴骨也紫了一塊,有點狼狽:“有意思嗎?把自己搞成這幅樣子。”
許長洲低頭看他:“為什麼要換座位。”
溫艾嘴唇一抿:“坐你旁邊影響學習。”
許長洲勾了勾嘴唇,眼裡卻沒有一絲溫度:“你覺得換位置就可以躲開我了?”
溫艾頭皮發麻:“什麼躲不躲的,你這樣說太嚴重了。”
許長洲朝溫艾走近一步:“為什麼不能接受我?”
溫艾憋了很久,最後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嫌惡道:“你配嗎?!”
那天以後,許長洲再也沒來找過溫艾,狹路相逢也只是點點頭擦肩而過。
離高考還有一個月的時候,許長洲突然退了學,來給他辦手續的是個穿黑西裝的白人,虎口上有一層老繭,是經年累月持槍練槍的標記。
系統感慨:“男主終於被家族接回去了,劇情又進了一步!”
溫艾:“這個黑西裝看上去好兇。”
系統:“只是個小弟而已,不足為懼。”
溫艾:“小弟都這麼凶,許長洲以後得變成什麼樣……早知道我當初就不要說這麼狠的話了,以後被他套麻袋報復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