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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三十的晚上,趙父趙母照例推掉了所有邀請,給管家和傭人都放了個假。一家三口一起擀麵皮,包餃子,圍在餐桌前吃了一頓年夜飯,平淡簡單,也很溫馨。

  快十二點的時候,溫艾收到了蔣誠群發的祝福微信,他正想著蔣誠這也太不走心時,蔣誠發來了第二條微信,大意是說剛剛手抖點錯了,他們倆的關係絕對不是群發這一梯隊的,下面還附了一大段所謂的VIP獨家手打祝福語。

  溫艾耐心地看完,給他回了一個“新年快樂”。

  這片別墅區裡面住的都是不缺錢的人,十二點整的時候,頂頭的這一片天被炸得亮如白晝,什麼稀奇古怪的煙花都躥上了天。

  溫艾站在窗邊看,發現了一個小狗形狀的煙花,輪廓很像狗崽,他抓拍下來,分享到朋友圈,配字是:【盜版】

  過了二十分鐘,許長洲給他發了一條微信,溫艾點開圖片,狗崽穿了一件喜慶的小紅襖,正半立著身體作揖。

  許長洲緊接著發來兩個字:【正版】

  溫艾捏著手機笑倒在了床上。

  新學期開學的時候,溫艾發現許長洲買了一個新畫本,殼子居然是彩色的。據他上學期的觀察來看,許長洲的畫本殼子全是一水兒的純色,而且偏愛黑白灰這三種簡約色,現在突然來了個穿花衣服的,溫艾的興趣一下子就被挑起來了。

  課間的時候,溫艾想過去一探究竟,結果還沒來得及伸脖子,許長洲就飛快地把彩殼畫本合上了,還收進了書包里。

  溫艾站在桌前,狐疑地看著他:“你藏什麼?”

  許長洲波瀾不驚:“沒什麼。”

  溫艾把手伸到他面前:“我不信,你給我看看。”

  許長洲抿了抿唇:“空的,不好看。”

  溫艾慢慢垂下手:“那算了。”話音未落,他的手突然變了方向,去抓許長洲的書包,許長洲眼疾手快地擒住他的手腕,扶額道:“別鬧。”

  “哈!”溫艾把自己的手抽回來,信心十足道,“我總有一天能看到。”

  沒過幾天,溫艾就覺得自己這話說早了,許長洲直接把彩殼畫本放家裡不帶來了,他前前後後又問許長洲要了幾次,許長洲都非常堅定地拒絕了。

  時間一久,溫艾就把這事拋在了腦後,畢竟他還在任務里苦苦掙扎,精力有限。

  溫艾的任務始終沒有起色,一是因為他手段不夠黑,二是因為他心腸不夠硬,經常前一刻羞辱了許長洲,下一刻又因為愧疚去主動和人家講話。許長洲開始的幾次確實是沉了臉色,但是溫艾這麼反反覆覆的次數多了,許長洲就基本不把那些難聽的話放心上了,有時候還反過來給他順毛。

  高二分班的時候,溫艾班上只有少數人選了理科,這一小部分人被理所當然地分了出去,剩下選文科的同學繼續留在一個班裡,溫艾繼續和他最熟悉的許長洲、蔣誠以及孫夢真做著同班同學。

  升上高三之後,搬教室的事情就來了。

  學校給畢業年級專門建了一棟教學樓,環境清幽僻靜,非常適合沉下心來學習。聽上去是不錯,但這棟樓離食堂小賣部什麼的太遠了。如果把食堂比作市中心,那他們這些苦逼高三黨就是被發配到了鄉縣裡。

  但是沒辦法,這已經是學校的老習俗了,誰都得去體驗一次。

  溫艾背上超級鼓的書包,把放滿了書的文件筐給抱起來,一低頭,發現地上還有一袋書和學習用具。

  正好許長洲收拾好了來找他,見他騰不出手,就幫他把袋子拎了起來:“走吧。”

  從這裡到新教室,空手都得走個十來分鐘,溫艾這還負著重,一半路沒到就不行了。

  他把文件筐往地上一放:“太重了,讓我休息一下。”

  許長洲一手抱著書,一手拎著袋子,站得筆直:“我幫你?”

  溫艾瞪他一眼:“你幫什麼呀?有本事你把我連人帶書一塊搬過去!”

  許長洲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

  溫艾把臉一扭:“我丟不起那個人。”

  許長洲不說話了。

  他們班的新教室在二樓,設置得和以前的不一樣,這邊的桌子是兩個兩個挨在一起的。許長洲和溫艾到的時候,教室里只剩下了落單的空座。

  幾個女生見他們進來,交頭接耳地說了幾句,然後就有一個單獨坐著的女生起來挪了位:“你們來坐吧,我到後面那排去。”

  溫艾不明所以地看向許長洲,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迷濛得很,許長洲低頭看他:“你坐裡面。”

  他們一對視,那幾個女生就爆發出了壓低過的尖叫聲。

  蔣誠緊緊地皺著眉,問旁邊的孫夢真:“她們瞎叫什麼呢?”

  孫夢真正色道:“你自己去問啊。”

  蔣誠想起剛才搬教室時溫艾叫自己先走,心裡老煩躁了:“不說拉倒!”

  溫艾以前和許長洲就是鄰座,現在少了中間那六七十厘米的距離,感覺……還真挺不一樣的。

  以前想去廁所了,站起來說走就走,哪裡還要像現在這樣,擦著人家的後背過去,上完廁所,又擦著人家的後背回來。

  肢體接觸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就是東西很容易用混。經常我家的2B(鉛筆)跳你桌上去了,你家的直尺插|我筆筒里了,到了後面,溫艾也懶得區分了,抓到什麼用什麼,管它誰是誰的。

  畢業年級會有一次修學旅行,時間在高三上期的寒假。

  快要期末的時候,學校公布了這次修學旅行的可選目的地,大部分都是歐洲的旅遊景點。班長還是給每人發了一張表,讓大家選完了交上來。

  溫艾把姓名學號給填上,咬著筆頭看了看那一堆的地名,頭湊到許長洲那邊去:“你選的什麼?”

  許長洲身體往後靠,方便溫艾看清楚。

  溫艾看到一張空表:“還沒決定好?磨磨唧唧的不像你啊。”

  許長洲側頭看他:“你想去哪?”

  溫艾愣了愣:“你跟著我選?”

  許長洲認真道:“你願意嗎?”

  溫艾把臉轉回來,低頭看著自己的表:“什麼願不願意的,你要選什麼我還能攔得住不成……”

  許長洲笑了笑:“那就是願意了。”

  低沉悅耳的輕笑鑽進溫艾耳朵里,撓得他耳道深處陣陣發癢,他抬手揉了揉耳朵:“我有選擇困難症。”

  許長洲把他的表拿過來,在某一欄里畫了個鉤。溫艾心想選得這麼快,還不是早就有決定了。

  快交表的時候,溫艾收到了蔣誠的微信,問他選的什麼。溫艾向後看了看,蔣誠叼著筆坐在最後一排,一副懶得動的樣子。

  溫艾回復了他,過了半分鐘,蔣誠又給他回過來了:

  【愛琴海?你怎麼選這麼浪漫一地兒啊,感覺沒個對象都不好意思在這一欄打鉤。】

  溫艾回:【單身狗呼籲人權。】

  蔣誠:【哈哈,那我也選這個了,到時候表哥帶你飛。】

  溫艾猶豫了一下,回:【你不和女朋友一起嗎?】

  蔣誠過了好一會兒才回:【她當然跟著我選,夫唱婦隨!】

  期末考試結束後,去各地旅行的學生團陸續出發,溫艾拉著行李箱去機場跟隊伍匯合,老遠就看見了比旁邊人高出一截的許長洲。這兩年多來,許長洲的個頭躥上了一米九,身體比例又好,標準的大長腿,今天腳下還蹬了雙靴子,簡直不給其他男同學活路。

  到達聖托里尼島的時候,當地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他們坐了十七個小時的飛機,中途還折騰著轉了一次機,身心疲憊不已。帶隊老師把一行二十來個人領到酒店,從口袋裡摸了張房間分配表出來,一邊念,一邊哈欠連天,眼淚水兒都流出來了。強撐著把房卡發下去後,帶隊老師轉頭就直奔房間倒時差去了。

  表是按照學號排的,溫艾和蔣誠是連號,於是被分在了一個房間裡。蔣誠樂呵呵地幫溫艾提起行李,許長洲突然走過來要求和蔣誠換房間。

  蔣誠的臉一下子拉得老長:“你算哪根蔥啊?別沒事兒找事兒啊!”

  溫艾困了,揉揉眼睛:“你幹嘛要換房間啊?”

  許長洲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同班的胖子,又指了指蔣誠:“他們睡覺都打呼。”

  蔣誠瞬間就沒底兒了,跟溫艾保證:“我儘量不打!那什麼,我可以等你睡著後再睡。”

  溫艾先前還沒想起來,許長洲這麼一說,立馬堅定地把蔣誠換了出去。

  進了房間後,溫艾從行李箱裡翻出換洗衣服,到浴室里洗了個澡,出來之後直接倒床上了。

  第二天早晨,溫艾心滿意足地睡到自然醒,支起身體打算起床,突然腰間一緊,被一股力道拉了回去,後背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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