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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媽提著兩大包超市購物袋,健步如飛地走遠了。而另一邊,許長洲還是跟御姐去了咖啡廳。

  溫艾坐在他們斜後方,要了份芒果慕斯,又點了杯芒果汁,邊吃邊觀察。

  御姐優雅地攪拌著咖啡,舉手投足間風情搖曳。許長洲背對著這邊,看不見表情,不過溫艾能想像出,多半還是那張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漠然臉。

  系統冷不丁地冒出來:“那女人是男主的親媽。”

  溫艾愣了一瞬,再去看御姐臉上明艷的笑容,突然覺得有些殘忍。

  據他所知,許母為了找寫作靈感,世界各地四處旅居,一年到頭不沾家,把許長洲交由保姆照料,母子親情比較淡薄。而現在看來,她根本沒把許長洲當兒子,完全是在對待一個普通朋友,看似熱情,實則透著朋友間的禮貌和疏離。

  比起直白地不承認母子關係,這種軟刀子,更容易把人戳疼,還讓人無法反抗。

  系統:“其實她看好的是男主孤僻的性格,把他當做寫作素材、人物模板。”

  溫艾:“我突然理解她為什麼要穿大紅裙子、塗烈焰紅唇了,因為這樣才能掩蓋她皮囊下的冷漠。”

  系統嘲笑他:“你在為男主打抱不平?別忘了,你的任務也是朝他捅刀子。”

  溫艾沒說話,一口接一口地往嘴裡送蛋糕,綿軟的奶油在舌尖融化,香甜的味道衝散了心裡泛起的煩躁。

  到底還是不習慣當壞人啊。

  溫艾悶著頭把整份慕斯蛋糕吃進肚裡,掏出紙巾擦嘴時才發現,斜前方的桌子已經空了,他站起來四處張望,正納悶怎麼人走了系統都不提示他,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沒有起伏的聲音。

  “你在找什麼?”

  溫艾猛地轉身,對上了一雙淡漠的眼睛,身體一下子僵成了老冰棍。

  許長洲見他傻愣著不說話,眉頭微微皺了皺,帶出幾分氣勢,溫艾下意識地退開一步,反手去撐桌子,誰料按進了一灘水裡,扭頭一看,是他轉身時用力過猛,把喝剩的小半杯果汁打翻了。

  溫艾一下子就有了底氣:“我幹什麼你管得著嗎?”他抬起直往下滴甜水的手,在許長洲眼前晃了晃,“把我害成這樣,我還沒怎麼著你呢!”

  濃郁的芒果香隨著他的動作在兩人間散開,溫艾小狗似的動動鼻子,露出了愉悅的神情,不過餘光瞥到桌上橙黃的水漬後,揚起的嘴角又耷拉了下去,說不出的遺憾惋惜。

  許長洲把他領到洗手間,然後就一聲不吭地走了。

  清水沖走了指fèng間的黏膩感,溫艾又順道上了個廁所才出來,剛走到咖啡廳門口,服務員提著一個小袋子追了過來。

  “等一下,您的芒果汁。”

  溫艾疑惑:“我沒有點第二杯啊?”

  服務員被他迷糊的樣子會心一擊,曖昧地笑了笑:“是剛才那個混血帥哥給你買的,特意要求外帶。趕快回家吧,小可愛。”

  “……”

  溫姓小可艾咬著吸管走在大街上,喝下一口芒果汁,口腔內還有餘味縈繞。

  嗯?好像比他自己點的那杯甜一些。

  第3章 原來你暗戀我·三

  語文課是個中年發福的男老師在帶,語調比較獨特,一開口,調子像坐過山車一樣,一會兒緩慢爬升,一會兒又直跌谷底,起起伏伏跟唱歌似的,讓人聽著聽著就走了神。一般上課沒幾分鐘,底下的學生就開始各自摸魚偷懶了。

  這種時間,溫艾基本都會拿來觀察許長洲。他們中間只隔了一條七十厘米寬的過道,想要知道對方在做什麼,眼角餘光就能瞥個大概。

  但溫艾不想只瞥個大概。

  他通常都會把大大小小的書參差不齊地摞起來放在桌側,腦袋趴在書堆後面,視線穿過書fèng就可以抵達許長洲那頭。而且有了遮蔽物,他愛怎麼看怎麼看,許長洲完全察覺不到。

  今天的許長洲依舊很安靜,面前攤開著一個灰殼畫本,右手鬆松地握了支碳筆,熟練地變換著下筆角度,動作非常流暢。

  沒過多久,一隻活靈活現的小狗崽躍然於紙上。它把自己藏在書堆後面,笨拙地探出半邊身體,圓溜溜的眼睛靈氣十足,一隻耳朵軟軟地耷拉著,另一隻則半立起來,小腦袋還那麼一歪,完全是在賣萌。

  溫艾捂住嘴巴偷笑,許長洲表面上這麼高冷,心裡原來悄摸摸地喜歡著這種呆萌的小寵物。這畫風突變的內心世界,真是——

  哈哈哈!

  他伏在桌子上,笑得肩膀一聳一聳的,系統出來制止,只不過聲調很奇怪,像是在顛簸狀態下:“別~笑~了~我~要~吐~了~”

  溫艾被驚了一跳,立馬收住了:“怎麼了?別嚇我。”

  他一鎮定下來,系統就恢復了正常:“你剛剛情緒太激動了,大腦皮層傳過來的電流差點把我震散架!我很脆弱的,我需要被這個世界溫柔相待。”

  溫艾沉默片刻:“好的,我以後儘量輕拿輕放。”

  他和系統交流的時候,許長洲還在細化那張速寫圖,眼神專注,神情里能尋到一絲罕見的柔和意味,可惜溫艾完全錯過了。

  貴族學校就喜歡在各種方面追求與眾不同,說好聽了是創新,說通俗了就是想裝逼。就拿體育課來說,學校啟用了選課模式,從球類運動到健美體操,各種課程內容任君挑選。

  課間,班長給每人發了一張選課表,讓他們上課之前填好了交上來。

  蔣誠在凌亂的座位上翻找一陣,最後轉過來找溫艾借了支筆,賴在溫艾的桌子上就開始填表,龍飛鳳舞地寫好了名字,又在足球課那一欄瀟灑地打個了勾。

  他拿眼睛去瞄溫艾的表:“你選的什麼?不如和我一起踢足球吧?”

  溫艾從他手裡抽回筆:“我還要再想想。”

  蔣誠填完表就去隔壁班泡妹子了,溫艾盯著自己這份,視線在跆拳道、散打、柔道這幾個項目上徘徊,短短一秒,他已經腦補出了上百種整治許長洲的方法。可是他想得再火熱也沒用,關鍵還得看許長洲選什麼。

  溫艾敲敲系統:“男主選的什麼課?”

  系統:“網球。”

  溫艾在網球那欄打上一個標準的勾,然後把選課表放在課桌右上角,方便班長等會兒來收。

  眼看還有點時間,他準備去噓噓一下,起身的時候無意間往許長洲那兒瞥了一眼,乾淨的桌子上是一張乾淨的表,乾淨的表上一個勾都沒有。

  溫艾驚訝地問系統:“他還沒選呢,你幹嘛跟我說他選的網球?”

  系統應該又在玩貪吃蛇,百忙之中賞了他兩個字:“劇情。”

  溫艾“哦”了一聲,原來是劇情裡面說的,不過又是他不知道的劇情。其實除了故事梗概,他對很多具體情節都不清楚。系統說,這是為了防止扮演者在知曉完整劇情後,專門鑽空子,破壞劇情走向。

  溫艾覺得這個規則完全自相矛盾,一方面要求他遵從劇情,走向結局;一方面又不把詳細劇情告訴他,全憑自由發揮。就好比黑夜裡面走路,告訴了你目的地,路上卻一個燈都捨不得給你點,運氣差點的,不就直接摔陰溝里了麼!

  學校下午就公布了體育課的安排,溫艾拿過網球課的名單一看,大部分名字都很陌生,是其他班的學生。他們班上選了這門課的就只有三個人,除了他和許長洲,還加一個孫夢真。

  九月初的天氣還很炎熱,動一動就是一身汗,上體育課時,大家換的都是學校定製的夏季運動服,無論男女,全是統一的短袖短褲。

  溫艾換好了衣服就去網球場集合,到的時候,已經有大半個班的學生聚在那兒了。

  他一來,幾十道視線“唰唰唰”往他身上掃。到底當了十幾年的少爺,一身的嫩皮養得雪白雪白的,在陽光底下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女生們默默把自己的手臂藏到背後,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這個世界終究是顏控的天下,溫艾往場中央一站,清慡的短髮襯著精緻的五官,氣質澄澈乾淨,很快就引來不少同學搭話。溫艾和他們禮貌地周旋了幾句,就以要去找同學為由脫了身。

  溫艾在網球場邊緣找到了許長洲,他獨自遠離了人群,放鬆地倚著鐵網,整個人比平時多一分慵懶。

  溫艾在他面前站定,雙手抱臂,黑著一張臉,語氣很不慡:“你居然也選了這門課,真討厭。”

  許長洲和往常一樣,只是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因為是俯視的緣故,視線猝不及防地落入了他豁開的衣領口裡,大片風景瞬間湧入眼底,許長洲驀地一僵,迅速別過了頭。

  溫艾以為這是反感自己的表現,心頭暗自竊喜,看來自己孜孜不倦的使壞找茬還是頗有成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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