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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翹首張望著、祈望能目睹皇帝和彥充容的真顏。

  但是他們什麼也沒有看到。

  又與衛隊中相熟的人打聽到:皇帝和彥充容就在那輛明黃的馬車裡,不過似乎已經三天沒有出來了。

  馬車裡,彥瀲第一次推開又一次壓住自己的皇帝,輕輕啟口:“陛下,不要這樣了。”

  “那你要朕怎麼辦?”皇帝壓抑地吶喊,“朕要瘋了!好端端地,你變成這樣!你說,要朕拿你怎麼辦?”

  說著強行地貼上去,兩人的臉頰靠得那麼近,從皇帝鼻子裡噴出的滾燙氣息,烤得彥瀲的雙眼火辣辣地痛。

  “您不要任性了,馬上就要回宮了,會被人笑話的……”彥瀲緊緊閉上眼睛,緩慢地答。

  “朕不要!”皇帝好像彆扭的小孩子,“朕知道,朕一放手,你就會離朕而去,對不對,對不對?”

  彥瀲搖頭:“陛下,臣不會;至少現在不會!”

  “你敢騙朕!”皇帝的嘴唇壓了下來,在彥瀲的唇上輾轉肆虐,模模糊糊地道,“朕知道,你早晚有一天會走,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

  皇帝一連串的“對不對”似乎從彥瀲的耳朵里一路傳下去,直接就梗在了心裡。他睜開緊閉的眼睛,隨即更緊地閉上,說了謊:“臣發誓,臣不會離開您!”

  “你發誓?”皇帝抬起了頭,怯怯地問。

  “是的,我發誓!”彥瀲伸手環住皇帝的背,把他的身體拉下來,讓那顆驕傲的頭顱枕在自己的頸窩。

  他用自己的臉頰緩緩摩娑著皇帝的頭髮,再一次地撒謊:“陛下,彥瀲發誓,不會離開您!”

  馬車裡的種種,外人自然不知道。

  所以第二天出現在出城迎接的眾臣眼前的,仍舊是親密得似乎要融為一體的皇帝和彥充容。皇帝緊緊挽著彥充容的手,高貴地向百姓們微笑著。一切似乎都很正常,除了……呃……那兩個人看起來好像精神不太好……不過舟車勞頓嘛,哈哈,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皇帝果然封了彥瀲爵位。他在京郊近近地選了一塊肥美豐沃的土地,賜給了彥瀲,封了個侯爵的稱號。隨後便在那塊土地上大興土木,蓋了一座侯爵府。

  彥瀲曾經勸道:“我又不過去住,何苦勞民傷財呢?”

  皇帝這樣回答:“誰說你不要過去住,朕只是不要你一個人過去住。什麼時候咱們在宮裡呆膩了,可以一起過去玩幾天!”

  於是,因為皇帝的這一句話,這侯爵府便蓋得頗有幾分帝王行宮的味道。

  數月後,這二人玩笑之時,皇帝以“候爺”稱呼彥瀲。這本是私房話,不知怎地,卻在宮裡宮外一陣風傳,從那之後,凡人提起彥充容,皆以“候爺”相稱。

  至此,彥瀲之名,舉國上下,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市井百姓,茶餘飯後,消遣磕牙,不提“彥瀲”二字,似不為歡。一傳十,十傳百,一時間,連街頭說書藝人,皆以能說上一兩件皇帝與彥候爺之間的風流佳話為流行。

  第二十三章

  從回京之日計起,彥瀲與皇帝之間平靜恬淡的生活,維持了近兩年。

  其間,後宮諸佳麗,對皇帝專寵一個男妃,很是不滿。

  於是成群結隊,去找淑妃告狀。

  淑妃聽了,但笑不語。

  她不是對眼前情況沒有抱怨,不過皇帝不再寵幸後宮女人,便意味著至少目前不會有妃嬪懷孕,生下皇子,與她的兒子易昀爭奪皇位。

  她是聰明的女人,孰重孰輕,她自有計較,所以,即使聽了那些女人的嘮叨,她也只是露出十分嫻淑的笑容,軟語安慰,並不打算採取什麼實質性的措施。

  但是有一個人坐不住了那人就是梁昭儀。

  出身官宦世家的梁昭儀,本一心想著皇帝回宮之後,找個機會,再浴恩露,也能生個兒子,與那淑妃一爭皇后寶座。

  但是,現實的打擊是巨大的,巨大到使她不能承受、使她有些歇斯底里。

  於是,她自告奮勇地出頭了。

  這一日,滄濯苑裡,便迎來了盛裝打扮的梁昭儀。

  梁昭儀雖然生氣,可還是不失理智。

  “候爺!”她柔柔請了個萬福,“本宮有禮了!”

  “昭儀娘娘……”彥瀲連忙還禮,苦笑,“臣不敢受此大禮,娘娘如此,便是折煞彥瀲了。”

  客氣話歸客氣話,梁昭儀也是厲害人物,否則如何在宮中立足這許多年。

  所以幾句寒暄之後,便直奔主題了。

  彥瀲微微簇著眉頭,只是聽,也不言語。

  梁昭儀一番話畢,什麼大道理都搬出來了,卻不見眼前的男人絲毫反應。

  她有些沉不住氣,於是喝口茶潤潤喉嚨:“本宮實話說了吧。當今萬歲子息單薄,雖說已經有了大皇子。但是……”

  她眼神一斜,向門外張望一下,一狠心,繼續道:“並非本宮心狠口毒,有意詛咒皇長子。只是昀兒那孩子自小體弱多病,本宮曾經重金買通太醫。太醫對本宮言講,說皇長子的身體孱弱,只怕不能順利長到成年。所以,本宮請求候爺,為了皇家血脈著想,勸勸皇上,哪怕分一點點雨露給後宮姐妹,一則不礙候爺專寵,二則也能為皇上多留子嗣,豈不一舉兩得。”

  頓一頓,又道:“宮中姐妹也會對候爺感恩戴德。候爺若是應了,我們姐妹日後必定早晚三炷香,為候爺祈福……”

  彥瀲聞言,眉頭皺得更深。

  這女人只怕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擲了,否則怎麼能把這種能要她命的話講給外人聽。

  他心裡也是可憐這近乎瘋狂的女子,但實在不想攪這趟混水。

  於是打起馬虎眼:“娘娘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須知隔牆有耳,雖是在我的宮院裡,彥瀲也不能保證您那番話不被旁人偷聽了去。”

  又放柔臉上神色:“娘娘還是請回吧,今後不論此事是否會被人提起,彥瀲只咬定娘娘今日不曾來過滄濯苑便是。”

  梁昭儀卻不領他一番好意:“本宮既然來了,便不怕人知道。本宮只要候爺一句答覆,剛剛的請求,您依是不依?”

  這分明是鐵了心了。

  彥瀲一嘆,少不得要說些狠話了:“皇上的心意,不是彥瀲能改變的了的。不如這樣……”

  雙眼緊緊盯住了梁昭儀:“看天色,陛下應該就要來了,若是昭儀娘娘能對著萬歲重複一遍剛才的話,只要萬歲點頭,彥瀲萬不會不答應。”

  梁昭儀臉色驟變,咬牙切齒瞪了彥瀲半天,終究還是一甩袖子走了。

  她前腳走,只見旁邊廂房門帘一挑,出來一個人。

  這人不是皇帝又是誰?

  “你可真是厲害!”皇帝眯起眼睛,抱住了彥瀲的腰,“她犯在你手上,算她倒霉。”

  彥瀲垂下頭去,自己的一雙手,覆上了皇帝的手:“求陛下一件事……”

  “說吧!”

  “求陛下不要為難她,她其實……也很可憐!”

  “怎麼?”皇帝俯下身來咬他的耳垂,“起了憐香惜玉的心思了?”

  “臣怎麼敢?”彥瀲背對著皇帝,聲音在笑,眼睛卻是在哭,“臣是可憐她罷了,僅此而已。”

  這個小小的波折過後半年,真正大的風波降臨了。

  剛滿三歲的皇長子易昀,一日玩耍歸來,出了汗,又著了涼,染了風寒病倒了。

  知道這小祖宗自幼體虛,一班太醫和下人加著十二萬分的小心伺候著,饒是如此,半個月之後,皇長子易昀,竟是夭折了!

  淑妃大悲,傷心勞神之下,也是一病不起。

  皇帝易瀾震怒,下旨徹查皇長子死因。

  一查之下,查出個天大的陰謀。

  原來是有人買通煎藥的小太監,把藥方中的一味藥,調換成了另外一味;這一換不要緊,整服藥的效用大變,不但對皇長子的病情無益反而有害,於是皇長子的性命,如此這般被斷送。

  煎藥的小太監熬不過刑求,三兩下便招認,買通他的人,正是梁昭儀。

  御林軍煞氣騰騰地闖進梁昭儀宮院之時,發現那女人已然是瘋了。

  昔日如石榴花般的美貌,全然不再,出現在他們眼前的,不過是一個讓嫉妒蒙了心肝的醜陋卻悲慘的怨婦。

  皇帝御筆一揮,梁氏族人,滿門抄斬,連坐九族。

  一時間,鮮血染紅了菜市口的街道,觸目驚心的紅。

  然而,這場風波並未就此結束。

  更大的風浪,還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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