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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火驚喘一聲,慌亂地睜開眼睛,卻只能看著他那雙深邃的眼睛顫抖。他到底是對她做了什麼?為什麼只是幾下的觸碰,她就毫無力量反抗?

  “我的烈火兒……”他輕聲說道,在她美麗的誘惑下幾乎無力抗拒。當他觸碰上她,她宛如花兒般盛開了。

  鐵鷹擁抱著野火,兩人糾纏在藥湯之中,甚至連門上傳來動靜,都沒有驚醒他們。等到鐵鷹陡然清醒,將赤裸的野火推到背後時,緊閉的門前已經站滿了人。

  “鐵城主,聽說你正在‘照料’著護駕有功的那位少年壯士,這裡有不少武林豪俠,迫不及待地想見那位少年壯士呢!”皇甫覺充滿笑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他的雙手覆上門把,充滿期待地準備推開。

  “該死的!”鐵鷹難得地低聲咒罵,心裡已經隱約知道了大概——他中計了!

  第四章

  “糟了!”野火低呼一聲,就要往水裡躲去。

  “來不及了。”鐵鷹淡淡他說道,同時一手迅速握住她的皓頸,輕而易舉地一提,霎時兩人已經竄出木桶,大量的水花飛散在四周,形成一層水幕。

  野火雙手忙著護住身子,狼狽地摔了下來,一時之間還以為會重重地摔在地上。她緊閉上眼睛,卻沒有感受到預期的疼痛,反倒是撞上了堅實溫暖的身軀,她的身子被保護得好好的,一如珍寶地被護在鐵鷹的胸膛上。

  “快放開我。”她難堪地掙扎著,發現自己不著寸樓地被他抱著。沒有了藥湯的遮蓋,她晶瑩如玉的肌膚根本藏不祝鐵鷹的視線掃過她完美的身子,嘴角略略勾起一抹笑。那笑容有幾分邪魅,與他平時沉穩的模樣相差十萬八千里。

  “現在放開你,只會飽了那些人的眼福。”他一扯床上的錦緞,燦爛的布料在空中掀成浪狀,仿佛自有生命般迴轉成圓幕,轉眼間將她密密實實地包緊。

  “我說,鐵城主——”皇甫覺幸災樂禍地笑著,推開了門踏入屋內。

  鐵鷹雙眼一沉,雙手運勁擊向木桶。砰地一聲,木桶轉眼間碎成千萬破片,裡面的藥湯如同水箭,帶著襲人的熱氣,猛地往踏入屋內的眾人攻去。

  “小心!”幾聲驚呼,來人已經各自散開。長劍與利刃紛紛出鞘,瞬間只見刀光劍影。

  水幕轉眼間就已被劈開,幾個人持刀而立,水滴從刀鋒緩慢地滴下。站在其中的皇甫覺身上沒有沾到分毫水氣,那些水早被他四周的幾個高手給劈了開,他好整以暇地搖晃著手裡的桐骨扇,微笑著迎視一臉冰冷的鐵鷹。

  緊靠著皇甫黨的岳昉,在眾人喝聲小心時,就動作敏捷地撲向皇甫覺,本能地以身護主。“覺爺,小心些。”他緊張地觀察四周,雙手揪著皇甫覺的衣衫。

  “岳先生,你要是再揪得緊些,我這衣服就要被你給扯掉了,你不會希望我當眾裸身吧?”皇甫覺嘆了一口氣,看著神色緊張的老人家,懷疑這個忠心的老臣,在危急的一瞬間到底是想要保護他,還是本能地拉住他想擋去危機?

  岳昉靠著皇甫覺避去一次水厄,至於皇甫覺身旁,一個步履瞞跚、看來臉色蒼白的病弱男人,則被淋了一身的濕,看來好不狼狽。

  岳昉又觀察了一會兒,確定沒有危險後,才慢慢離開皇甫覺。他擦擦額上冷汗,心裡仍在嘀咕著:早說過不要來鐵城的,偏偏鐵鷹就是不聽。自從在城門外遭遇刺客起,他心裡就是七上八下的。

  “鐵城主是這樣待客的?好在我身旁還有這幾位高手護著,不然豈不是被這水給衝到門前去了?”皇甫覺轉頭微笑以對,同時緩緩收起扇子。“多謝沈莊主了。”他看向身旁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視線內有幾分不為人知的深意。

  “舉手之勞。”沈寬拱手回禮,收回那柄有著殷殷藍月的長劍。其餘幾個人,幾乎在同時間動作,全都恭敬地站在一旁;看得出來,眾人都聽令於沈寬。

  沈寬是聚賢莊的莊主,二十幾年來在江湖上頗有聲望,眾多武林高手都尊奉沈寬為首,已經逐漸形成一股龐大的勢力。他們以仁德為號召,行事磊落,尤其沈寬的行善事跡,總是讓人們津津樂道。

  而就是因為以仁德為己任,沈寬打著懲好除惡的旗幟,在江湖上滅掉了不少門派。如今眾人會聚集在鐵城,為的也是一次處決儀式。

  前些日子,關外邪教的傳人來到江南,被人用計擒下,送往鐵城來請鐵鷹裁決處置,如今正囚禁在鐵城的地牢里,由沈寬為首的武林正派人士們,就是為了處決邪教傳人,才會群聚而來。他們等待著,準備親眼見到邪教的傳人死在皇甫覺的掌下。

  然而,他們眼裡沉穩有禮的鐵城城主,如今竟然跟一個濕淋淋的半裸女子,白天裡就在房裡共浴?!這令在場眾人無不瞠目結舌,不敢置信地猛揉眼睛。

  “一時無計可施,皇甫覺唐突了。”鐵鷹神色自若他說道,早已扯回衣衫,從容卻迅速地穿上長衫。雖然高大黝黑的身軀上還有幾分的水氣,但是卻無損於他的威嚴俊朗,甚至還平添了他幾分危險的氛圍。

  野火看見了皇甫覺,忍不住瞪大眼睛,掙扎著在包得緊緊的錦緞里伸出指控的指,氣呼呼地瞪著他。

  “啊!你這個掃把星,我早該知道是你了。遇見了你,我就註定要倒霉。”她指控地說道,渾然忘記了此刻的尷尬。

  眾人聽見她的稱呼,全都倒抽一口涼氣,那個一身濕淋淋的病弱男人,還嚇得猛咳,一張臉是慘白的。

  “野丫頭,膽敢放肆!”岳昉驚喘一聲,憤怒地指著野火。“你不知道覺爺何等尊貴,豈是你隨意罵得的?還不快快跪下謝罪?”

  “跪下?他是死了還是通靈了?要我來跪他?敢問我需不需要另外準備金銀紙錢,順便還請他指點迷津?”野火冷哼一聲,斜睨著皇甫覺。

  “你——”岳昉氣得幾乎要昏厥,瞪大眼睛直喘氣,一手覆在胸前,花白的鬍子抖個不停。一旁的皇甫覺體貼地展扇為他煽煽風,怕這個老臣會氣得一命歸陰。

  “遇到危險就嚇得掉褲子的老先生,還有什麼指教嗎?”野火齜牙咧嘴他說道。原本還想要繼續說下去,卻猛然發覺身上的錦緞被扯緊。她連忙把錦緞拉緊,深怕一個不小心會在眾人面前春光外泄。

  “夠了。”鐵鷹淡淡他說道,看不下她繼續耍嘴皮子。

  “如果我還是要說呢?”野火存心挑釁,驕傲地抬高下顎,漂亮的眼睛盯著鐵鷹。

  他沒有說話,只是略微用力地一扯錦緞。

  野火倒吸一口氣,清楚地知道了他的威脅。原先的得意神色轉眼間消失無蹤,她緊張地瞪著他,手上要是有刀子,大概已經撲上前去戳他千百刀子。

  “你敢!?”她氣憤地說道。

  “你說我敢不敢?”他輕描淡寫地回問一句。

  野火咬著唇,清楚他不是開玩笑的;自己要是繼續跟著岳昉耍嘴皮子,鐵鷹真的會扯了她身上的遮蔽,讓她在眾人面前丟盡顏面。雖然跟他相處時間不久,但是憑著這些年來所聽見的傳聞,總隱隱約約知道了他的脾氣,對他的性格也總摸熟了幾分,知道他身為一城之主的威嚴是不容質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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