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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覺得手臂一陣輕微的酸麻,雙手就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那根扁擔順勢狠狠地砸上對方的臉。

  “我殺了你們!”刺客頭子忍無可忍,握住刀子,兇惡地往兩人腰間砍去。這橫刀是殺招,要是真的砍中,眼前這兩個像是在戲弄他似的人都將被砍成兩截。

  只是,刀刃還沒有碰到兩人的衣服,就被一條半空中竄出的黑布纏住。黑布仿佛靈蛇,狀似柔軟,自有意識地纏住銳利的刀鋒,但是接著布料一緊,轉眼就成了牢牢的束縛,硬是將那把刀子卷了開去。

  接著,黑布又繞了回來,勒住刺客頭子的頸子,一松一拉之間,迅速地制住了兇惡的莽漢。那人因為無法呼吸而臉色蒼白,倒在地上緊咬著牙。

  野火看得目瞪口呆,而黑布的另一端卻筆直地朝她飛來。她心中一慌,但是黑布瞬間已經纏上了她的腰間,緊接著一個拉扯令她雙腳離了地,別無選擇地被拉著撞上某個寬闊溫暖的胸膛。

  “啊!”她低呼一聲,纖細的肩膀因為撞上結實的肌肉,有些微微的疼,她又疼又慌地抬起頭來,望進一雙精月迸射的黑眸里。

  “鐵鷹!”岳昉像是看到救星般,興高采烈地喊著。

  接著,他看著那條被鐵鷹以巧勁控制、用來捆住刺客的黑布,突然覺得有點眼熟,他疑惑地眯起眼睛。

  “我說岳先生,你還是先把褲子穿好吧!”皇甫覺好心地提醒,實在不忍心這位忠心老臣顏面盡失。

  岳昉倒抽一口涼氣,低頭才發現褲子已經滑下雙腿。難怪他突然覺得下半身有點冷,原來鐵鷹用來制住惡徒的黑布,根本就是他的腰帶!他連忙提起褲子,一張老臉已經面紅耳赤。

  雖然說是轉眼間取了他腰間的系帶,制住了惡徒,可見鐵鷹的身手驚人,但是這也太過分了些,再怎麼說他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啊!更丟臉的是,要不是皇甫覺提醒,他大概還沒反應過來。作為皇甫家的家臣,警戒心這麼低,又加上護主無力,他的一張老臉都不知道該擺在哪裡。

  “情況危急,鐵鷹有所得罪了。”鐵鷹沉穩他說道,隨後視線落在野火身上,緩慢而警戒地一眯。這個少年先前與皇甫覺糾纏在一塊,他原本還以為也是刺客的一員,但是當少年撞上他時,一股難以解釋的淡淡香氣竄入他鼻端,惹得他心神一亂。

  鐵鷹握住這個少年的腰,制止“他”的掙扎,卻感覺到“他”柔軟得不可思議。他有幾分困惑,看著“他”的眼神更加複雜。

  “看什麼?!我是路過的,不關我的事,快點放開我!”野火防備他說道,奮力想推開鐵鷹。她可不想惹事,這麼生死相關的事,她更是一輩子都不想遇上。

  “鐵城主,快些放開這位小哥,是這位小哥救了我,讓我免於刀劍之害。你沒看見,這位小哥的身手十分了得,光是靠著那根扁擔就打得刺客無法近身,鐵城還真是臥虎藏龍啊!眾多侍衛攔不下的刺客,竟然就被這位小哥攔下了!”皇甫覺一臉感激他說道,把功勞全往野火身上推。

  在岳昉面前,他可該是半點武功都不會的人,若不把功勞推在野火身上,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鐵城主?你就是鐵鷹?”野火呼吸一窒,這才聽清楚眼前這個高大男人的身份,就是鐵城如今的年輕當家。

  她打量著他,毫不迴避他的目光。高大的個子,濃密的黑髮,炭黑似的濃眉,深不可測的雙眼,鐵鷹雖然比不上皇甫覺俊美,但是無疑更有存在感,那身氣勢不怒而威。

  “‘你’是誰?”他沉著聲問野火,並將“他”的身子拎了起來,逼近“他”的臉龐。屬於“他”的香氣,弄得他的心難得亂了幾分,他無法明白,自己怎麼會對一個少年有這種反應?

  “只是路過的倒霉人。”野火的眼神逐漸變得複雜,她奮力掙開他的鉗制,解開腰間那條黑布,彎腰檢起斗笠,重新又戴回頭上,刻意地偏開頭不去看鐵鷹。

  她當然聽過鐵鷹的種種,在鐵城附近居住著,就算是想不聽見他的事跡都難,那些城民把他當神般崇拜著。

  神?野火在心裡冷哼一聲。大概也只有她才深刻體認到,鐵家不過是認勢不認人的勢利豪門罷了!

  她跟鐵家稱得上是舊怨,而如今他緊盯著她的眼光,又讓她感到不安,莫名地只想要逃開。

  鐵鷹緩慢地點點頭,刻意把注意力從“他”身上移開,目光回到被綁縛的刺客身上,那雙黑眸變得陰鷙。

  “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人?”

  “問出主使者,或是把他帶回鐵城去,讓他去指認那些人,到時一定很有趣。”皇甫覺冷笑一聲,輕鬆地搖動桐骨扇。

  刺客頭子咬著牙,勉強抬起頭來。頸間的黑布愈勒愈緊,他別說是開口說話,就連呼吸都是困難的。

  看著刺客臉色發白,岳昉忍不住開口說道:“鐵鷹,你還是先把腰帶還給我吧!反正你已經在這裡了,諒他也是無法作惡的。就先鬆開他,再來問話。”他一來是因為宅心仁厚;二來是為了快些取回腰帶。這麼提著褲子站在一旁,等會兒隨從們趕到,他要如何自處?

  鐵鷹點了點頭,手腕翻轉,利落地抖開黑布,沒有生命的布料,被他的內勁隨意操使著。被纏綁住的刺客被那勢子抖了出去,身子在空中翻了翻,之後重重地跌在地上。

  “你要是肯說,還有一線生機的。”鐵鷹徐緩他說道。

  刺客貪婪地呼吸著,雙眼仍是通紅的,他撇著唇冷笑,表情看來十分詭異。“我們弟兄們收了百萬兩的黃金,領受的命令只有一項。”他的目光落在皇甫覺身上。

  “有人要我們殺了螭龍。”他一字一字他說道。

  在場的所有人,除卻野火之外,全都身軀一僵。

  螭龍是王族的徽章,而國內唯一可佩螭龍的男子只有一人。這些刺客當真是為了皇甫覺的身份而來的;有人在覬覦著皇甫覺的身份,竟然買通了江湖人士,在鐵城周圍埋伏!看來這次鐵城之旅,內情並不簡單。

  “對方先布棋了。”皇甫覺搖搖扇子,嘴角有一絲冷笑。“果然就連處決魔教之子的事情,也只是個引子。”

  他離開京城來到鐵城,一來是為了魔教之子;二來則是因為長久就聽聞武林人士與朝中勢力掛勾,他前來一探究竟,是以自己當誘餌。而還沒進鐵城,竟然就誘出了一票刺客。

  “你先離開。”鐵鷹淡淡他說,甚至沒有再看向野火。

  “求之不得。”野火哼了一聲,腳尖卻踢了踢地上的破木屑。“不過要我離開也行,先把帳算清楚。打破了我做生意的東西,不照價賠銀兩給我,不怕我到處宣揚,說鐵城主欺壓善良百姓?”

  “幾日後到鐵家來,我會如數支付。”鐵鷹感覺到這個清瘦少年的明顯敵意,那雙清澈的眼睛裡,充滿了壓惡與排斥。

  “只是怕我這貧戶不夠資格踏進鐵家的地盤,還沒開口就被人轟了出來,我看,我還是識相點,自認倒霉就是了。”野火諷刺他說道,握起扁擔就往竹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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