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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當今天下,恐無人的刀法有他的狠辣了,刀法之狠准更在我之上。”劉鶴連道。
又嘆道,“江湖就是如此,好在,我沒有將千羽捲入這江湖的紛爭。他自幼師承葉公子,自然不會惹上江湖的麻煩,這到令人放心些。但有一事,將來你一定要告知千羽。”劉鶴連目光落在洛紅英身上。
“如果,有一天,我不幸死在了勝過我刀法之人的手下,或者武功比我高的人手裡,請讓千羽別讓我報仇,你告訴他,那不是仇怨。那是江湖人的宿命,是江湖人的規矩。死在勝過我刀法之人的手下,是我的榮幸。”
“鶴連哥、、、。”洛紅英有一絲緊張的拉著劉鶴連。
劉鶴連揚了揚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我總是覺得,虧欠千羽太多。我們如此反對他與沐姑娘的事,從心底他肯定怨我們,可是有很多事,我實在無法對他說。”劉鶴連嘆道。
“總有一天,我們的良苦用心,千羽會懂的。”洛紅英滿面愁容嘆息道。
沉沉的他閉上了眼。
他在想,何時,洛陽城這麼安靜了。
暗夜下的星空繁星點點,那麼的明亮懸掛在天際。
在微弱的星光下,他穿過庭院,慢慢的朝著那間書房走去。
在每個失眠的夜晚,他都會去那間書房,靜靜的坐在裡面,直到天亮。
在每個想起曾經過往的日子,他也會走到那間書房。
輕輕的推開門,木門發出咯吱的幽怨聲音。
在微弱的光芒里,此刻同樣躲在書房的少年一驚,抬起了目光。
只是當看到進來的那個人的時候,他露出了滿目的不可思議。
他沒有閃躲,沒有離開,而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直至那個走進來的人也看到自己。
“千羽?”劉鶴連皺起了眉頭。
劉千羽這一刻內心空蕩蕩的,看著走進來的父親,竟然一片荒蕪,他竟什麼都想不到了。
他沉默著沒有說話,愣愣的盯著眼前的劉鶴連。
“這麼晚了,你在書房做什麼,還不回去休息。”劉鶴連緩緩道。
可是劉千羽注視著劉鶴連的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
良久良久,他才將手裡那副緊緊握著的畫遞給劉鶴連,苦苦一笑道,“孩兒早就知道,父親在每個失眠睡不著的夜晚,都會來書房,翻出這幅畫看一看,每一次,父親在看到這幅畫的時候,都會露出最溫暖的笑容。”
緩緩的劉千羽將那幅畫遞給了劉鶴連。
劉鶴連嘴角浮著淡淡的蒼白的笑意,接過了那副畫像,緩緩道,“你要問什麼就問吧。”
“我只是不明白,這幅畫像上的人到底是誰?對父親真的那麼重要嗎?父親和她什麼關係?”劉千羽道。
劉鶴連微微一笑,在微弱蒼白的光線里,笑容也甚是蒼白,他微微回過頭看著劉千羽,眼神里並沒有怪罪,他沒有怪劉千羽提的問題。
他的笑容很慈祥,很和藹,他緩緩道,“千羽啊,人一生總是會遇到很多人,在生命里也總會出現幾個那麼重要的人,驚艷了你的世界,卻不會停留在你生命里。”
“那麼這個人到底是誰?”劉千羽道。
“她是誰,那麼重要嗎?”劉鶴連微微道。
“重要。”劉千羽脫口而出,“至少她在我父親生命里是那麼的重要,重要到讓父親每天都會來書房看一眼她的畫像。”
劉鶴連微微的笑了,笑的有些無力,喃喃道,“千羽,你錯了,其實,從她離開的哪一刻,就已經不再重要了。人的一生,能夠陪伴你走完一生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在父親心裡,你母親永遠是最重要的。”
正文 第七十六章:嗜血的大刀
紅梅夙願
第七十六章
雨夜
他站在大門外。
目光是深不可測的痛苦與仇恨。
長刀的刀刃已經被雨打濕,純白色的寒芒被風吹雨淋的嗚嗚作響,仿佛是一種饑渴的喊叫。
緩緩的他走上了台階。
突然侍衛看到了他。
剎那間,遙遠的距離,他一晃已經到了他們前面。他們來不及叫喊,來不及稟報,長刀已經落在了他們的脖子上。
但,在落在肌膚上的那一刻,他卻沒有殺了他。
侍衛嚇的失魂落魄,呆呆的看著他半句話也說不上來,只是在發抖。
“去,我要找劉鶴連。”武遷尋冷冷道。
侍衛嚇的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打哆嗦,他刀一動,侍衛已經嚇的咣當一下跌坐在地上,哪來的力氣還能夠去找劉鶴連。
“沒聽到我說的話嗎?”他冷冷的看了侍衛一眼。
“你果然還是來了。”
一個聲音傳來。
在那個聲音里,他緩緩抬起頭,抬起他陰冷帶著仇恨的目光。落在了此時緩緩朝自己走來,面帶微笑,好似他知道自己要來的劉鶴連身上。
“欠下的,總是該償還。”武遷尋冷冷道。
“我知道你會來。”劉鶴連笑道。
“你當然知道。”他冷笑道,眼裡帶著憂傷,“這是債,總是要有人討的。”
劉鶴連微微的低下了頭淺笑著喃喃道,“是啊,這是債,終究是我對不起她。”
轉過目光,他的目光變得陰狠毒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劉鶴連微微抬起頭,“她呢?她為什麼不來,親自動手,豈不更痛快。”
武遷尋冷冷帶著仇視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道,“多年前,你殺死了我的父母。今日我就來取你的人頭祭奠他們,也當是終給他們報了仇。”
劉鶴連眉頭微微皺起道,“你說什麼,我殺了你的父母?”
看著劉鶴連一副疑惑的樣子,武遷尋冷笑道,“你當然不會記得。你殺的人太多,你又怎會記得你當年殺過的那對船家夫婦。”
劉鶴連真的是疑惑不解了道,“船家夫婦?”又一笑道,“年輕人,你是不是弄錯了。我劉鶴連是殺過很多人,可那些都是該殺之人。可是像什麼船家這些手無寸鐵,不會絲毫功夫的人,我是不會殺的。我從來不殺沒有武功的人。”
他若承認,武遷尋縱然還不會氣憤,可這會兒他竟然否認了,令武遷尋越發惱火道,“我義母說的沒錯,你就是一個偽君子,敢做不敢當。你口口聲聲說不殺手無寸鐵之人,當年還不是一樣殺了我的父母。若非義母來的及時,想必我都必死你之手。但有幸,老天讓我活下來,但活下來,就一定要有活下來的意義,而我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殺了你、、、、。”
劉鶴連好像有些明白了,微微點了點頭道,“哦,我明白了,是玉明月和你這麼說的,是她和你說,我是你的殺父殺母仇人吧?”
“你沒有資格直呼我母親的名諱。”武遷尋冷冷喝道。
無奈的劉鶴連嘆道,“看來,她當真是恨我,恨到專門培養這樣一個殺人工具來對付我,唉,真是何必當初、、、何必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