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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古人向來豪爽。吳帖木兒見火真如此說,也不推辭,頓乾淨利落地磕了個頭道:“謝大人提拔!”

  火真滿意地點了點頭,便又問道:“漢兵那邊如何,還是聯繫不上嗎?”

  火真一語問閉,吳帖木兒便面顯難色:“沒辦法,漢兵早就被打散了,眼下要找熟人太難。何況就是找到,也無法傳話給其他人。就單憑寥寥數人,散落在數萬人馬中間,也成不了什麼事!”

  火真神色頓時一黯,方才的興奮勁頭頓時無影無蹤。他並沒有怪罪吳帖木兒辦事不利,畢竟這些話說的都是實情,而且自己對漢兵之困也已有所預料。過了良久,火真方心猶不甘地問道:“就真沒辦法了嗎?”

  “眼下要策反怕是不行了。不過小的打聽到些漢兵的情況,不知對使長有沒有用。”

  “什麼消息?儘管道來!”火真眼光一亮,忙又問道。畢竟情報是越多越好。至於有沒有用,那自有金忠等一干謀士去判斷,不勞他火真費心。

  “居庸關破後,宋忠便在漢兵中造謠,說燕王恨諸護衛將士反叛,已將他們在北平城內的家屬屠戮殆盡。”

  “他娘的宋忠,往日在錦衣衛陰人慣了,如今到了軍中還是這般,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火真狠狠罵道。宋忠編此莫須有之言,無非是要激起燕山護衛對燕王的仇恨之心,這點他豈能不知?

  “那漢軍將士反應如何?”火真此刻最關心的便是護衛漢兵的態度,要真被姓宋的蒙住可就糟了。

  “有些信,有些不信,大多數人還是將信將疑。”吳帖木兒答道。

  這個情報十分重要,火真牢牢記下,方對吳帖木兒道:“我來的也夠久了,再呆下去恐被發現,你去安排一下,連夜送我出城。”

  “大人這就走了?”吳帖木兒有些意外,他以為火真會一直混在韃軍之中,臨陣時率眾反戈。

  “爾方才之言很是要緊,估計燕王還不知道,我必須馬上回去稟告!韃軍反舉之事也已妥當,爾只需居間聯絡,待我軍到後,依計而行即可。”

  聽火真如此說,吳帖木兒遂不再勸,忙行了個禮便出帳安排。

  當晚子時,城內軍民已進入夢鄉。火真裝扮成個胡商,在吳帖木兒的引領下,悄悄爬上懷來西牆。趁著值夜軍士不在,火真讓吳帖木兒用根繩子將自己吊下城牆,旋即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居庸關離懷來不過幾十里,若是有馬,一個多時辰便到。但火真是翻牆出的城,此時三更半夜,卻又到哪去尋馬來?無奈之下,他只得靠一雙腿狂奔。偏偏方才為了安全,火真選擇了離韃營近的西城出門,而居庸關在懷來東面,一繞又是一大圈,這一下可把火真給整了個苦,足足跑了三個時辰,方趕到八達嶺附近。八達嶺再往東十來里便是居庸關,此時火真已是筋疲力盡,再也跑不動了。反正這裡與居庸關近在咫尺,他便尋塊平坦地兒坐下,掏出腰間水壺便一陣猛灌。

  “什麼人?”就在一壺水快要飲盡時,後方突然傳來一聲喝問。火真嚇了一跳,忙扭頭一瞅,當即大驚失色:來的竟是兩個南軍哨騎!

  原來居庸關離懷來太近,宋忠怕燕軍搞突襲,便廣布偵騎於兩地之間,直至居庸關下方止。先前天色漆黑,火真又是獨行,目標較小,故幾撥哨騎均被他躲了過去。可此時已是黎明時分,曙光初現,因此正巧被這兩個南軍瞧見!

  火真雖是胡商打扮,但此時天色尚早,他一人行於荒郊野外,本就很不尋常;何況懷來居庸之間已是戰區,連老百姓都跑光了,哪又會有什麼客商?火真自知暴露,忙起身便跑,此地離居庸關近,只要拖延一下,沒準兒能碰到燕軍哨騎,那他就有救了。

  可是很快火真便失望了。儘管這是山路,騎兵行駛不便,但自己連奔三個時辰,早已氣消力竭。跑了不遠,他便覺得雙腿發軟,腳丫子鑽心的疼,步伐也不聽使喚地慢了下來。

  火真一慢,南軍哨騎便趁機逼近。打頭的是一名小旗軍官。他見火真逃跑,很是惱火,張弓便是一箭,只見火真“啊”的一聲,一骨碌便撲到在地。

  “射中了!”小旗見火真倒下,一聲歡呼,忙催馬上前,準備搜身。

  當他來到火真屍前,不由一呆:自己的箭只是射在他的屁股上!就在小旗一愣神間,火真突然翻身而起,他左手撐地,右手一支匕首凌空擲出,正中他的心口!小旗慘叫一聲,落馬氣絕。

  後面跟著的哨騎見長官落馬,大吃一驚,當即催馬向前,抽出馬刀彎身便照火真頭上划過。

  火真是蒙古健兒,對馬刀再熟悉不過,如何應對自也很有經驗。只見他一個後仰的姿勢倒在地上,剛剛避過刀鋒。就在哨馬即將過去之時,火真忽然拔出佩刀,照著馬後蹄就是一划。馬失後蹄,當即倒地,馬上哨騎也被抖落下來,頓時昏了過去。

  火真脫險,忙起身揀起馬刀,一把將昏厥騎兵的頭顱割下,方吐口唾沫,狠狠罵道:“臭漢兒,就這兩把刷子,也敢跟老子玩馬刀!”

  此時天色已亮,又經此一番驚險,火真再累也不敢休息了。小旗的馬還在一邊,可他屁股上挨了一箭,實在是坐不上去,只得捂著臀部,一蹦一跳地向居庸關全力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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